冰冷的声响。
终于,瓶子里倒不出更多药片了。
她的掌心,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药片,像一座小小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坟茔。
林晚终于停下了动作。
她慢慢地抬起头,目光不再是空洞,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妖异的平静,越过惊惶失措的周雅兰,看向客厅的方向。
客厅里,王彩凤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正叉着腰,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那儿,显然是被周雅兰刚才的尖叫引过来的。
她皱着眉,看着厨房里对峙的母女,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嘴里习惯性地抱怨着:“又作什么妖?
一天到晚……”就在这时,林晚的嘴角,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向上牵起。
她笑了。
那笑容僵硬、怪异,像一张被强行拉扯的面具,凝固在她虚胖而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和……疯狂。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针,牢牢钉在王彩凤那张刻薄而惊疑的脸上。
然后,她用一种异常清晰、异常平缓、甚至带着一丝诡异天真的语调,轻声问道,声音不大,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房间里所有的噪音:“妈,”她对着王彩凤,清晰地吐出这个称呼,“您知道……奥氮平过量……多久会致死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厨房里,周雅兰伸出去想要抢夺药瓶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瞳孔放大到极致,死死地盯着林晚掌心那堆刺目的白色药片和她脸上那抹令人心胆俱裂的笑容。
客厅门口,王彩凤那习惯性撇着的刻薄嘴角瞬间僵住,脸上不耐烦的表情被一种纯粹的、巨大的恐惧所取代!
她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劈中,身体猛地一哆嗦,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后背“砰”地一声撞在门框上!
那双总是盛满挑剔和鄙夷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林晚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和她掌心那堆象征着死亡的白色药丸!
她的嘴唇哆嗦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恐惧扼住的声音,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整个世界,只剩下林晚掌心那堆白色药片折射出的、冰冷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