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时,在听到那个编号17的女孩泣血控诉的瞬间,竟奇异地……平息了。
如同沸腾的熔岩骤然遇到了极致的冰寒。
一股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平静,缓缓地从心脏最深处滋生出来,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原来,他最终的下场,竟是如此不堪。
连最后一点存在的证明,都被他亲自挑选的“替代品”,当众砸得粉碎,扬得如同垃圾。
多么讽刺。
多么……大快人心。
我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然后,我伸出手。
不是去接那个信封。
而是用指尖,轻轻地、仔细地,抹去了眼角残留的最后一点温热湿意。
指尖冰凉。
我抬起头,目光越过一片狼藉的桌面,越过惊魂未定、脸色铁青的林氏众人,最终,精准地落在了门口。
那个编号17的女孩,正被两个保镖架着胳膊往外拖。
她满脸泪痕,头发凌乱,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她也正死死地看着我。
那双曾充满疯狂恨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一种同归于尽般的茫然。
四目相对。
隔着混乱的空气,隔着散落的骨灰,隔着十年的欺骗和刚刚揭开的、血淋淋的伤疤。
我看着她那张酷似我年轻时的、此刻却写满被摧毁痕迹的脸。
然后,我对着她,清晰地、一字一句地,无声地,用口型说出了那句话:“要一起领他的遗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