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个开关被按下。
我抬起手,没有一丝犹豫,平静而坚定地、一根一根地掰开了苏晚紧紧箍在我脖子上的手指。
她的狂喜凝固在脸上,眼中还残留着未褪尽的泪光和不敢置信的茫然。
我没有看她。
目光越过她僵住的身体,投向早已等候在侧、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
他训练有素地走上前,双手恭敬地捧着一个深蓝色的丝绒首饰盒。
“先生。”
他微微躬身。
我将手中的竞价牌随意放在座椅上,然后,在苏晚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在无数道聚焦的目光中,平静地接过了那个承载着价值一千八百万幽蓝梦幻的盒子。
丝绒的触感冰凉柔滑。
“麻烦,”我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大,却奇异地压过了大厅里所有的窃窃私语,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寄给它的新主人。
地址在文件里。”
我将那个一直放在手边的深蓝色硬质文件夹,轻轻放在了首饰盒上。
工作人员显然经历过各种场面,眼中虽有瞬间的讶异,但立刻恢复专业,恭敬地接过:“明白,先生。
我们会妥善处理。”
他捧着那价值连城的蓝钻和文件夹,转身离去,步履沉稳。
整个拍卖大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所有的目光,都如同被冻结的射线,集中在我和苏晚之间这片小小的空间里。
震惊、茫然、难以置信、以及看透闹剧后的玩味……种种情绪在无声地交织、碰撞。
苏晚脸上的血色如同潮水般急速褪去,比刚才绝望时更加惨白,白得像一张脆弱的纸。
狂喜的潮水瞬间退得干干净净,露出底下冰冷的、被彻底背叛和羞辱的礁石。
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像是寒风中即将凋零的枯叶,却发不出任何一个音节。
那双前一秒还盈满爱意和狂喜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被巨大惊骇撕裂后的茫然,死死地盯着我,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人。
我缓缓转过身,终于将目光落在她脸上。
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此刻却写满了被现实击碎的惊惶与狼狈的脸。
胸腔里没有预想中的痛楚,只有一片空旷的、冰冷的平静,如同风暴过后的荒原。
“苏晚,”我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大厅里清晰地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珠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