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传来渡轮的汽笛声。
陈志明望着漆黑的海面:“我要带她去新加坡。”
“嗯。”
他忽然转身,将一个存折塞进我手里。
“这是?”
“李强的抚恤金。”
他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我让他签了器官捐献协议。”
我翻开存折,金额栏赫然写着:198000元。
“1993年,死了12个人。”
他轻声道,“这是他们家属应得的。”
渡轮靠岸时,小女孩突然跑回来抱住我:“阿姨,你要开心呀!”
我望着他们消失在船舱的身影,摸到脸上冰凉的泪水。
原来复仇成功的滋味,不是甜,也不是苦。
是空的。
15 新世界2000年元旦,“归港”品牌旗舰店在外滩开业。
剪彩仪式上,记者问我成功的秘诀。
我看向镜头,举起左手腕上的疤痕特写:“感谢所有想弄死我的人。”
当晚庆功宴后,我独自走在江边。
世纪之交的烟花在头顶炸开,照亮了对岸新立的广告牌——“林氏集团投资建设的龙岗服装厂旧址纪念馆即将开放”手机震动,是小军发来的照片。
他和女友站在我买的新房前,笑得灿烂。
我关上手机,把陈志明上周从新加坡寄来的明信片放进钱包。
上面只有一行字:“她考上小学了,说长大要当法官。”
江风拂过发梢,我摸到口袋里那个一直没扔的搪瓷缸碎片——重生那晚,我就是用它砸破了李强的头。
一松手,碎片坠入黄浦江,悄无声息。
远处,千禧年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