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听白程寄雪的其他类型小说《听雪落白头沈听白程寄雪 全集》,由网络作家“打火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980年春。联姻的第三年。沈听白才发现程寄雪有第二个家。三个小时以前,新兴的波斯地毯上,他衣衫不整,大汗淋漓。她躺在靠枕上,除了头发有些许凌乱外,面色不改。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尽是歉意,“听白,抱歉......我确实提不起来兴致......”他满面涨红,却还是赶紧从妻子的身上退下来,“没,没关系的,咱们不急,下次我再用用别的姿势......”沈听白逃也似的想离开,但作为丈夫又不得不顾及妻子的心情,硬生生顿住了脚步。咬着牙别开脸,喉结滚动了几下,嗓音沙哑。“......没事的,寄雪,我们时间还长......以后肯定可以的。”程寄雪落寞地摇头,拿起外套,如这三年里的99次一样,离开了家。但不同的是,这次,沈听白跟了上去。吉普车的吱呀声,...
《听雪落白头沈听白程寄雪 全集》精彩片段
980年春。
联姻的第三年。
沈听白才发现程寄雪有第二个家。
三个小时以前,新兴的波斯地毯上,他衣衫不整,大汗淋漓。
她躺在靠枕上,除了头发有些许凌乱外,面色不改。
她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尽是歉意,“听白,抱歉......我确实提不起来兴致......”
他满面涨红,却还是赶紧从妻子的身上退下来,“没,没关系的,咱们不急,下次我再用用别的姿势......”
沈听白逃也似的想离开,但作为丈夫又不得不顾及妻子的心情,硬生生顿住了脚步。
咬着牙别开脸,喉结滚动了几下,嗓音沙哑。
“......没事的,寄雪,我们时间还长......以后肯定可以的。”
程寄雪落寞地摇头,拿起外套,如这三年里的99次一样,离开了家。
但不同的是,这次,沈听白跟了上去。
吉普车的吱呀声,已经在夜色里摇晃了三个小时。
月光大如玉盘。
映的妻子线条流畅,在月光下匀亭纤秾,随着摆动每一寸肌肤都泛着珍珠般的柔光。
程寄雪并非对情事冷淡,只是对他沈听白提不起兴致。。
想到妻子平日里的言行举止始终恪守礼节。
就连不小心碰了他的手,都要脸红说句抱歉。
沈听白咬碎了银牙。
他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我想清楚了,帮我找个合适的对象联姻生子,离开程家,回来继承家业。”
“臭小子,我早就说过,程寄雪是最次的联姻对象,你偏偏像着了魔。你尽快跟她离婚后回来,好几个好人家等你去挑。”
“愿意为我儿子生孩子的人,千千万。”
“好,我尽快。”
挂断电话,沈听白抬眸看了一眼正在酣战的程寄雪。
转身回了单位。
家里,今晚他不愿多待。
没承想刚刚坐稳,值班护士着急地跑到他面前。
“有位家属的腰扭伤了,妻子要求急诊。”
闻言,沈听白一刻不停地向急诊奔去,却在门口生生止住了脚步。
因为眼前那个小心翼翼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她身旁的男人,穿着白色的的确良衬衫,宽肩窄腰,身材和相貌极其勾人。
他面露痛苦,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寄雪,我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别担心,有我在。”
程寄雪柔声细语地哄着。
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都怪你,缠着我要了又要......”
男人宠溺地刮了一下程寄雪的鼻尖。
“一时激动了,我下次注意。”
她还穿着三小时前穿的那身月牙色的旗袍,上面甚至还残存着自己留下的痕迹。
沈听白的眸色越发晦暗,手指也不自觉收紧。
程寄雪回头,身体在看到沈听白的那一刻僵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慌忙松开了搭在男人腰上的手。
“听白,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淡淡一笑,仿佛还是沈听白那个体贴专一的妻子。
沈听白张了张嘴,声音稍显沙哑。
“我是医生,不在这里那该在哪里?”
像是没想到沈听白会这么回答,程寄雪愣了一下才继续开口。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
“值夜班的大夫有事,我过来帮忙照看。”
沈听白的视线移到男人身上,缓缓开口:
“这位是?”
程寄雪赶忙和沈听白解释。
“是我队友的遗属林昭弈,我答应过她,要帮忙照顾好他。”
“听白,先帮他做检查吧,有什么事情等之后再说。”
见状,沈听白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林昭弈进了病房。
检查了一番,确认林昭弈的身体并无大碍,沈听白刚要离开,程寄雪就拦住了他。
她面色凝重,犹豫了半天才开口。
“听白,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她看着沈听白,一字一句道:
“我们离婚吧。”
沈听白瞬间瞪大了眼睛,刚要开口,就听程寄雪解释说。
“你别误会,只是假离婚,林昭弈跟我队友的孩子快半岁了,我这么做只是想帮孩子上个户口。”
沈听白蹙起眉头,不等他出声,林昭弈就扑过来跪倒在他面前。
“哥,求求你看着我们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的份上帮帮我们。”
“我不会影响到你和寄雪的感情的,我只是不想孩子出生连个母亲都没有。”
他的脸上都是泪痕,要是有人路过,大概会以为是沈听白欺负了他。
程寄雪将林昭弈扶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却被沈听白精准地捕捉到。
“听白,你也别怪林昭弈。”
“况且我这也是为我们的未来考虑,你也知道......”
程寄雪沉默了一瞬,沈听白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对他不行的事。
“我们可以当林昭弈孩子的干爹干妈,你不是早就做好了领养一个孩子的准备吗,这样不更省事。”
如果之前沈听白还抱着一丝侥幸,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程寄雪和林昭弈的关系,一定不是表面说得那么单纯。
他了解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不会撒谎,每次撒谎都会不自觉地摸一下鼻尖。
而她刚刚分明摸了四五次鼻尖。
沈听白苦笑一声,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从刚才起,我没有说过一句话,你是从哪里看出我在怪他?”
程寄雪怔住了,她全然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下意识觉得沈听白一定会计较。
“我答应和你离婚,多会去办手续?”
见程寄雪还没反应过来,沈听白自顾自补充了一句。
“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明早我们婚姻登记处门口见。”
说完,他转身离开,只是快到门口时,程寄雪拽住了他的手。
“听白,你还好吗?”
程寄雪一脸担忧。
沈听白面无表情地甩开了程寄雪的手,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
“我没事,为了孩子的身世不受人诟病,离婚后也该暂时避嫌,不要再像今天这样随意拉我的手了。”
他丢下一个冰冷的眼神离开。
看着沈听白的背影,程寄雪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翌日早晨,沈听白大老远就见到程寄雪守在婚姻登记处门口,来回踱步。
“久等了。”
沈听白走到程寄雪身边,略显疏离地点了点头。
程寄雪想说些什么,可见沈听白已经迈步进了婚姻登记处,她也只好作罢。
离婚证拿到手时,沈听白整个人晕乎乎的,像是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他的眼中满是苦涩,三年前沈听白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程寄雪会背叛他吧。
他让程寄雪先回去,自己则去了车站,买了最近发车的车票。
等七日后,他就要离开这里,回去了。
到时候,他和程寄雪再无瓜葛。
因为队里的事情繁忙,程寄雪经常不回家,家里只有沈听白一个人住,十分的安静。
可今天,他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了嬉笑声。
推开门,屋内的两个人齐齐回头看着沈听白。
沈听白眸色一沉,他果然没有猜错,程寄雪把林昭弈带回了家。
见他回来,程寄雪赶忙起身迎接。
“听白,你别介意,我是看林昭弈一个人不方便,才把他接过来住的。”
沈听白没有立马回答,他环视一周。
屋内随处可见林昭弈的东西,而他沈听白的行李则被打包进了一个袋子里,丢到了角落。
见他一直盯着角落的编织袋看,程寄雪不自然地咳嗽一声,和他解释。
“毕竟我们现在离婚了,我怕别人误会我们乱搞男女关系,所以先暂时委屈你出去住一段时间。”
“房子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只是暂时,等给林昭弈的孩子上了户口,我立马接你回来。”
沈听白垂下眸子,客气又疏离地朝程寄雪点了点头,仿佛自己只是这个家的客人。
“不用那么麻烦,我住卫生院就可以。”
程寄雪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抿了抿唇,犹豫了半天才缓缓开口。
“听白,你不必如此,我们现在只是假离婚,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丈夫。”
林昭弈走上前,一脸愧疚地看着沈听白。
“寄雪,说到底是我拖累了你和沈哥。”
“我本来想着过来兴许能给你们帮帮忙,没想到害你不高兴了,都怪我考虑不周,还是我走吧。”
说着,他就要往门口走去。
但在路过沈听白时,却突然脚下一滑,朝着前面倒去。
幸好沈听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林昭弈。
他朝林昭弈笑了笑,笑里却藏着冷意。
“下次小心点,要是被人误会是我推的就不好了。”
沈听白拎着自己的东西往门口走去,程寄雪追上去挽留。
“今天太晚了,等明天再搬吧。”
沈听白抬头看了窗外一眼,见天色已经黑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同意了程寄雪的提议。
他自觉往客房走去,编织袋里却突然掉出来一个东西。
是一块已经四分五裂的玉佩。
看到它的一瞬间,沈听白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这是他奶奶的遗物,一直被他好好地保存在盒子里,怎么可能会碎掉?
除非是有人故意而为。
沈听白捡起掉落在地的玉佩,眼眸中染上怒意。
“我的东西是谁收拾的?”
林昭弈主动走上前回答。
“是我,沈哥,怎么会这样,我放进去的时候它还好好的。”
他的语气带着惋惜和歉意,可眼底却是明晃晃的挑衅。
沈听白咬了咬牙,指尖因太过用力已经有些泛白。
林昭弈像是被沈听白的眼神吓到了,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程寄雪不动声色地挡在林昭弈身前,缓缓皱起眉头。
“听白,你冷静一点,不就是个物件吗,你至于吗?”
沈听白的身子微微发抖。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明明知道,它是奶奶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他抬眸,对上了程寄雪的视线,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厌烦,忽然冷静下来。
是啊,程寄雪已经不爱他了,又怎么可能为他主持公道。
程寄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听白,说不定是你自己刚刚不小心摔碎的,你别总是把一切过错都推到林昭弈身上。”
沈听白苦笑一声,拖着行李往门口走去。
她让他感到厌恶,也让他意识到承诺才是最不可靠的。
程寄雪强忍着不耐,上前想牵沈听白的手,却被他避开。
“听白,你去哪里,我不是说了,明天再搬也可以。”
“我在这里怕是会影响你们。”
沈听白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他的动作很迅速,似乎是不想再给程寄雪开口的机会。
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沈听白倚靠着门缓缓蹲下,抹了一把脸,才发现上面已经布满泪水。
翌日晌午,沈听白在卫生院见到了程寄雪,是专程来找他的。
他的心刚软了几分,程寄雪一开口,尖锐的话语立马化作利刃,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我想了想,让你搬出去确实有些不妥。”
“我帮你向单位请了半个月假,林昭弈腰伤了还没好,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
“你是骨科医生,没人比你更合适照顾他。”
听完程寄雪的话,沈听白皱了皱眉头,神色不悦。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程寄雪软了语气,一副关心沈听白的模样。
“听白,我这也是为了你考虑,你最近憔悴了不少,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
沈听白冷笑。
程寄雪这话倒是说得冠冕堂皇。
沈听白抬头,眼神淡漠地看着程寄雪。
“正因为我是医生,才更应该坚守岗位。”
“让开,我今天还有一台手术要做,别耽误我的时间。”
程寄雪失去了耐心,直接拉着沈听白往外走去。
“沈听白,我没在和你开玩笑。”
她粗暴地将沈听白塞进车里,开着车往家里驶去。
“程寄雪,你疯了吗?”
沈听白不敢置信地看着程寄雪将车开回家属院。
“叫我搬出去的是你,叫我回来照顾林昭弈的也是你,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程寄雪一时语塞,就在两人僵持的工夫,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叫。
程寄雪赶忙拉着沈听白跑去查看。
只见林昭弈坐在一滩血泊中,鲜血染红了他身上浅色的衣服。
林昭弈神色慌张地朝着程寄雪伸出手。
“寄雪,救救我......”
程寄雪几乎是扑到林昭弈身前,扶起了他,往外跑去。
沈听白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此之前,他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要是林昭弈撞到了哪里,总应该有声响传出。
还有,地上血迹的颜色似乎也有些不对......
还不等他细想,程寄雪就转身拉住了他的手。
“再回卫生院一趟。”
程寄雪用的力气很大,神色焦急,沈听白只好再次被迫坐进了吉普车里。
病房里,林昭弈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有些无措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好像昨天沈哥给了我一个药包以后,我就感觉呼吸困难,头晕目眩,然后不小心撞到了受伤的腰。”
他的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一点皮外伤。
沈听白面色凝重,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药包?”
林昭弈眨了眨眼睛。
“唉,没有吗,昨天沈哥离开后,我在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个药包,还以为是你送给我的,我还想谢谢你来着。”
程寄雪夺过他手中的药包,打开闻了闻,脸色一变。
“是曼陀罗粉。”
上次任务中老张腹部中弹,队医用曼陀罗酊剂镇痛时,她亲眼见过这味药的用量要精确到毫克。
过量0.1克就足以让一个壮汉陷入长达十二小时的谵妄状态。
“这是你给林昭弈的?”
“如果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沈听白紧紧盯着程寄雪的眼睛,她的眼神已经出卖她了。
“你不信我?”
他的神色平静,让程寄雪有种错觉。
他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陈述事实。
“不是我不信你,我只是怕你不知道......”
这句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程寄雪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心虚。
沈听白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只剩下了冷意。
“你别误会听白,我只是怕让外人知道了,影响你声誉,让人误会你气量小。。”
沈听白有些疲惫,不想再和两人纠缠下去。
“我明白。”
他转身离开,往值班室走去,任凭程寄雪呼喊,都没有回头。
沈听白不想回家,于是主动留下来值班。
夜晚的卫生院很安静,多数病人都已经休息了。
沈听白一个人拿着病历本走在走廊上,心里泛起一抹苦涩。
他又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想起之前程寄雪为了让他父母答应他们的婚事,在屋外跪了三天三夜。
程寄雪跪了三天,雨也下了三天。
第四天天亮时,他终于冲破阻拦冲出门外,一把将她抱起。
她的身子冷得像冰,却还对他笑了笑,气若游丝地问:“现在......我能嫁给你了吗?”
沈听白抱住已经有些失温的程寄雪。
问她为什么这么傻?
程寄雪只是朝他笑了笑,伸手替他抚平眉心。
“这是我该做的。”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跪三天,三个月,三年,我都在所不惜。”
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拉回了沈听白的思绪。
沈听白停下脚步,看着传出声响的病房,是林昭弈住的。
沈听白犹豫了一下,将耳朵贴在了门上,想听清里面的动静。
程寄雪的声音断断续续,一声声绵软的低吟,带着微微的轻颤。
“阿昭,你轻一点,弄疼人家了。”
林昭弈抵笑一声。
“你说我们这个样子,要是被沈哥发现......”
程寄雪的气息则更加不稳。
“不会被发现的,他现在应该回家了。”
“寄雪,给了孩子名分后,你还会和沈哥复婚吗?”
程寄雪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嗯,我对不起听白,不可能对他不管不顾,只好先委屈你一下。”
沈听白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不明白。
既然当初的程寄雪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一到同房的时候就不行了。
明明她也有感觉,却强忍着,事后还要去找别人疏解。
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程寄雪要如此羞辱他。
沈听白始终想不明白,也不愿再想。
他将自己投入到了工作中,忙得不可开交。
午餐过后,他刚准备休息一会儿,程寄雪却闯进了值班室。
她攥着拳头,眼中满是怒火。
“林昭弈失踪了。”
沈听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程寄雪拽着往林昭弈病房走去。
“我问了一大圈人,都说最后进入林昭弈病房给他检查的人是你。”
“还有这个。”
程寄雪摊开手掌,一枚袖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而沈听白的袖口恰恰缺了一枚袖扣。
“听白,别再胡闹了,我知道你有怨气,但也不能用林昭弈的身体开玩笑。”
沈听白十分气愤,但他知道自己不该被情绪冲昏头脑。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不是我做的。”
程寄雪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怀疑与责备。
“难道你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她将袖扣狠狠拍在桌上,金属撞击声惊得沈听白一颤。
“你到底把林昭弈藏在哪里了?不要逼我......报警。”
听见程寄雪有些颤抖的声音,沈听白感觉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他抿了抿唇,苦笑一声,缓缓开口。
“不是巧合,也不是我做的,林昭弈的失踪和我无关。”
他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
“或许是他自己故意藏起来了呢?”
程寄雪皱了皱眉头,刚准备回答,病房外忽然嘈杂起来,吸引了屋里两人的注意力。
楼下的人围了一圈,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沈听白定睛一看,被围在人群中间的那个人,不正是林昭弈吗?
程寄雪显然也看到了林昭弈,匆匆忙忙地跑到他身边,眼中满是疼惜,却碍于人多,只能虚虚地扶着林昭弈。
林昭弈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身上有好几片瘀青。
沈听白上前,想带着林昭弈去检查身体。
可林昭弈却像是看到了什么魔鬼一般,胡乱挥舞着手臂,想阻止沈听白靠近,嘴里还念念有词。
“别过来,沈哥,你放过我吧,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林昭弈的声音不大,刚好可以让周围的人听清,尤其是离他最近的程寄雪。
见沈听白还想过来,程寄雪直接攥住他的手腕,拦下了他。
“沈听白,你还说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林昭弈怎么会这么怕你?”
程寄雪猛地甩开沈听白的手臂,惯性让沈听白连连后退,险些摔倒在地。
程寄雪半扶半抱着意识模糊的林昭弈,踉跄地往病房走去。
林昭弈昏迷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醒过来。
一醒来就闹着要见沈听白。
程寄雪没办法,只好将沈听白找了过来。
见到沈听白的那一刻,林昭弈挣扎着爬了起来,想要跪倒在沈听白面前,但被程寄雪拦下。
“沈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
“如果是因为我占用了寄雪陪你的时间,也请你等我的孩子上了户口后,到时候你想让我怎么赔罪都行。”
“你把我骗到废弃工厂,想要找人打断我的腿事情我不怪你......”
程寄雪忽然开口,打断了林昭弈的话。
“什么?你说沈听白做了什么?”
林昭弈像是想到了什么,慌忙摇了摇头。
“没什么,沈哥什么都没做,是我自己想出去散步一时迷路,让你们担心了。”
看着林昭弈畏畏缩缩的样子,程寄雪感觉一颗心揪了起来。
“迷路还能走到废弃工厂吗?你别再袒护沈听白了。”
“你一次次为他考虑,可他呢,一心只想将你置于死地!”
林昭弈的表演痕迹太过明显,让沈听白忍不住发笑。
“程寄雪,你还记得两年前,我被人污蔑与人私通。”
“大家都在劝你和我离婚,以流氓罪将我关起来。”
“可你挡在了我身前,挡下了那些满怀恶意的目光,坚定地说,你相信我是清白的。”
他勾了勾唇角,眼中满是凄凉。
“那么,现在呢,你还会像那时一样,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见程寄雪的神色有些动摇,林昭弈赶忙开口。
“沈哥,我真的没事,虽然差一点就......但我知道,这一切是我自作自受,别因为我,影响了你和寄雪的感情。”
程寄雪看了看身旁的林昭弈,又看了看对面的沈听白,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沈听白,你别岔开话题。”
沈听白的心已经平静了,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如果不信我,那就去报警吧,我愿意接受调查,毕竟清者自清。”
程寄雪一时呆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昭弈暗暗攥紧了拳头,眼神愤恨地盯着沈听白。
是他低估了沈听白在程寄雪心中的地位。
林昭弈眼中划过一道算计。
但沈听白最好别得意,他绝对要让程寄雪放弃和他复婚的想法。
程寄雪没去报警,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
沈听白在心中默默盘算着离开的时间,从未感觉七天能过得如此漫长。
这几天他抽空回去收拾了一下行李,才发现属于他的东西其实很少。
家里的钱大都被他用在了程寄雪身上,对于自己,他总是能省则省。
出发前一天,他又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母亲关切的声音从听筒对面传出。
“准备得怎么样,打算多会儿回来?”
沈听白如实回答。
“已经处理好了,明天就离开。”
“离开?你要去哪?”
程寄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沈听白赶忙挂断了电话,随口敷衍了一句。
“单位有个学术交流会派我去。”
程寄雪点了点头,拿走了桌上的药,转身离开。
下午,沈听白去主刀了一台手术。
手术进行到一半,沈听白正小心翼翼地捏着手术刀,手术室的门却被人敲响。
外面传来程寄雪的怒吼声。
“沈听白,出来!”
被她这么一打岔,沈听白险些没抓稳手里的刀子。
他屏息凝神,努力忽略掉外界的干扰。
手术顺利完成后,沈听白走出手术室,看着面色阴沉的程寄雪,神色同样有些不悦。
“你有什么事情,能拿病人的生命来开玩笑。”
程寄雪冷哼一声,漆黑的眸子里盛满了失望和不满。
“林昭弈失血过多昏迷了,现在情况很危险,而这不是意外,是你身边人做的。”
她一把拉过身旁的女人,将他推到沈听白面前。
“要不是我发现及时,林昭弈不知道要被他害成什么样子。”
女人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躲到沈听白身后。
“听白哥,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按你说的做,你就能帮我写推荐信,让我当上执业医师。”
沈听白错愕了一瞬,是他的助理。
林昭弈竟然买通了他身边人来陷害他。
听见女人的话,程寄雪走上前,给了沈听白一巴掌。
“沈听白,你非要逼着林昭弈去死才满意吗?”
“哪怕到现在我都始终不敢相信你会害林昭弈,可你呢?”
“你非要一次又一次向我证明你是个恶毒的人,是我看走眼了吗?”
望着程寄雪眼底翻涌的滔天怒意,沈听白忽地笑出了声。
“如果是我,我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让林昭弈消失,又何必这么漏洞百出。”
“程寄雪,你好好想想,究竟是谁更不可信。”
程寄雪收回了手,眼中只剩下了失望。
“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不好了沈主任,林昭弈血压急剧下降。”
程寄雪的神色一瞬间变得慌张。
“那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林昭弈输血啊!”
护士面露难色,声音发颤。
“血库存血不足,但已经在从周围的卫生院往来调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程寄雪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开口。
“抽沈听白的,他和林昭弈的血型一样。”
护士看了沈听白一眼,有些犹豫。
“可是沈主任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骨科医生,他应当主刀的。”
程寄雪撇了撇嘴,语气有些不满。
“能主刀的医生多的是,非得他沈听白吗?”
沈听白一边揉了揉眉心,一边安顿刚刚喊他的那个护士。
“去找余主任来,准备手术。”
护士愣了一下。
“那你呢,沈主任?”
“抽我的血吧,我们是医生,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去死。”
护士还想说什么,但被沈听白制止。
“病人的安危要紧。”
护士只好听从沈听白的话。
沈听白转身,看着准备趁乱溜走的助理,冷冷开口。
“还有你,我会向院长反映今日的事情,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助理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沈听白往林昭弈病房走去,等他到达时,余主任已经准备好了。
程寄雪要求陪同手术,众人拗不过她,只好答应。
沈听白躺在林昭弈身旁,感受着血液被从身体里抽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听白已经明显感觉到头晕。
忽然间,他听到护士大喊一声。
“已经抽了600ml了,不能再抽了。”
程寄雪立马出声。
“林昭弈还没脱离危险,继续抽。”
“再抽下去沈主任也会有危险的。”
程寄雪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坚持。
“沈听白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总比林昭弈的情况好吧。”
“更何况林昭弈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他害的,这本来就是他欠林昭弈的。”
沈听白只觉得眼前泛起阵阵白光,耳畔的声音像是隔着层水幕般模糊不清。
他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沈听白不会出事的,继续。”
她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却始终盯着林昭弈的病床,是藏不住的担忧。
沈听白在病床上昏昏沉沉躺了三天,喉间干哑得像是塞了团带刺的棉絮。
他强撑着坐起时,手背的针孔还在隐隐作痛,余光却瞥见助理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站在病房门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
沈听白蹙起眉头,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助理朝他走来,将手中的录音笔强制塞进他怀里。
“沈主任,您交代我的事办好了,我趁林昭弈不注意把证据偷来了。”
“不过孩子似乎被程团长保护了起来,我找不到机会下手......”
“你要对谁下手?”
门口突然响起程寄雪的声音。
她推门进来,面色铁青,显然助理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助理里面装出一副怯弱的样子。
“没有......没有要对谁下手。”
程寄雪没有管他,视线落在沈听白怀里的录音笔。
“沈听白,你手里拿着什么?”
她一把抢过录音笔,按下了上面的按钮,录音笔播放起经过剪辑的音频。
断断续续,音质都不太清晰。
“林昭弈,你以为这样就能抢走寄雪?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跟那个小杂种一起消失......”
程寄雪眼中的怒火仿佛有了实质,下一秒就要喷涌而出。
她捏紧手中的录音笔,咬牙切齿地开口:
“沈听白!你还说不是你干的!”
“上次你狡辩说没有证据,如今证据就摆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许是太过愤怒,程寄雪的手比脑子先反应一步,重重推了沈听白一下。
沈听白后脑勺撞在柜子上,玻璃花瓶“哐当”倒地,碎片划破他的耳垂。
血珠滴在床单上,像朵还未绽放的红梅。
沈听白这次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虚弱地仰起头,强忍着鼻尖的酸涩开口。
“你不信我,哪怕我拼命解释这不是我做的也没用。”
程寄雪此刻也冷静下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不妥,可又觉得是沈听白罪有应得。
“这段时间我们还是不要再见了,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林昭弈和孩子已经被我保护起来了,不管你有什么心思,都最好不要付诸行动,否则,别怪我不顾多年情谊。”
她转身离开,助理朝着沈听白挑了挑眉,也跟着离开。
沈听白为自己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往家里走去。
留下一封信,再提上行李,他又赶去了车站。
之前买的车票已经作废了,还好今天正好有趟次,沈听白又重新买了张票,踏上了火车。
直到火车启动,沈听白都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程寄雪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又好像已经离他很远。
但无论如何,他和程寄雪此后怕是不会再见。
从满心满眼都是彼此的恋人到今天的局面,他们仅仅用了三年。
三年姻缘,到此为止。
林昭弈和孩子被程寄雪安置在了军属医院里。
和沈听白说完话后,程寄雪就赶去了军属医院看望林昭弈。
彼时,林昭弈正靠在床头,见程寄雪过来,林昭弈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寄雪,你来了,沈哥那边怎么样了?”
程寄雪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听白对你做的那些事,我很抱歉,让你受苦了。”
林昭弈摇了摇头,故作大度开口。
“没事的寄雪,沈哥心里有怨气也正常。”
“不说这些了,要不要来看看孩子?他现在可以坐起来了,可厉害了。”
他抱起孩子轻轻放在程寄雪怀里。
这还是程寄雪头一次抱孩子,婴儿很小很轻,看着她咯咯笑,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林昭弈站在一旁,笑得温柔。
“刚刚还哭着呢,一见到你就不哭了。”
体贴的丈夫、可爱的孩子,这是程寄雪曾期待了无数次的场景。
她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始逗起婴儿。
“听白,你看......”
程寄雪的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愣住了。
为什么她会下意识喊出沈听白的名字?
难道她更希望身旁的人是沈听白吗?
莫名的,程寄雪有些失落。
她又想起沈听白期盼了很久的孩子。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沈听白的婚姻逐渐走到了这个地步。
是因为林昭弈的出现打乱了她的生活,让她对在床笫间笨拙的沈听白再也提不起兴趣吗?
看着面前失神的程寄雪,林昭弈暗暗攥紧了拳头,面上浮现出担忧之色。
“寄雪,你怎么了?”
程寄雪回过神,将孩子交给林昭弈,用力晃了晃脑袋,似乎想把脑海里的想法驱赶。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过疲惫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见程寄雪有离开之意,林昭弈赶忙开口。
“寄雪,和我办场婚礼吧。”
“我也想你堂堂正正地嫁给我,想让孩子有正式的身份。”
“等给孩子上完户口,我就带着他离开,不再打扰你和沈哥。”
程寄雪猛地抬头,撞见林昭弈的眼眸。
他别过脸,轻声开口。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不该......”
他声音渐低,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程寄雪望着林昭弈泛红的眼眶,指尖微微颤动,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这么讲,是我对不起你才对,跟我在一起,让你受委屈了。”
林昭弈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生硬的笑,眼底却一片暗沉。
“说什么对不起,跟你在一起,我从没后悔过。”
“等你修养好了出院,我们就办婚礼。”
程寄雪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林昭弈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却在触及她眼底的疲惫时,悄悄抿紧了唇。
“寄雪,其实......”
他欲言又止。
“沈哥毕竟和你夫妻一场,婚礼的事要不还是先别告诉他?我不想再惹他生气了。”
程寄雪沉默片刻,点点头。
“听你的。”
她转身看向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脸上,却掩不住她眼底的复杂神色。
林昭弈低下头,遮盖住眼中的算计。
婚礼的事他当然会告诉沈听白,毕竟“沈听白”还得在他的婚礼上搞破坏呢。
不过,不请自来,到时候不是更有信服力吗?
林昭弈将孩子放进婴儿床,目光在程寄雪背影上停留片刻,嘴角的笑意渐深。
“寄雪,你累了就去休息吧,别太操心了。”
“我和孩子,都盼着你好好的。”
程寄雪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弹。
她盯着婴儿看了很久,才转身走出病房,脚步比来时沉重了几分。
接下来一段时间,程寄雪几乎每天都陪在林昭弈身边,和他一起商讨婚礼需要用到的东西。
偶尔夜深人静时,她也会想起沈听白,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但或许是不敢面对他,程寄雪并没有多想,只当沈听白还在生气。
婚礼前夜,程寄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起身去走廊透气时,忽然听见楼梯间传出一道压低的男声。
这道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林昭弈的。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另一个人回答道:
“放心,到时候你喝完茶水昏倒,顺势栽赃到沈听白头上就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林昭弈的语气不同往日温柔,反而带着几分凌厉,衬得另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怯懦。
“我已经很久没看见沈听白了,我怕到时候......”
林昭弈冷笑一声。
“这不是正好吗,沈听白谋害我和孩子后畏罪潜逃。”
“还是你聪明,当初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还可以伪造音频。”
听到这里,程寄雪终于想起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是沈听白的助理。
难怪,从她刚开始说话,她就觉得熟悉。
“不过时间太匆忙,那个音频有太多疑点,程寄雪之后没有怀疑过你吗?”
林昭弈哼了一声。
“当然没有,她心里有愧,只要我装得够可怜,她就会觉得一切都是沈听白在算计我。”
程寄雪只觉得血冲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还是她印象中单纯善良的林昭弈吗?
听他们的意思,之前的事情都是他们策划的,反倒是沈听白,才是被泼了脏水的那个人。
音频,对,或许,她该再去听听那段音频。
程寄雪屏息凝神,放缓脚步悄悄离开了这里。
回到自己房间后,她立马翻找出来录音笔,还好当时她没有选择丢掉。
按下按钮,她又仔细听了好几次录音,确实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不仅断断续续,有些字的音调似乎还有点模糊。
为什么她当时没有听出来?
她一向自诩冷静,哪怕面对多么危急的情况,她也能灵活应对。
但凡她当时再思考一下其中的不合理性,或许就能早点发现,沈听白是被冤枉的了。
程寄雪抬起头,眼眸漆黑如墨。
她总觉得林昭弈不只瞒了她这些,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程寄雪披了件外套,赶去了队里,开始调查起林昭弈。
直到天色大亮,看着一桌子的文件,程寄雪感觉自己的信念都快崩塌了。
她和林昭弈相识是在一次聚会后。
不知道怎么的,一像酒量很好的她却喝晕了。
醒来发现林昭弈躺在她身旁,她以为是有人要害自己却连累了林昭弈,所以承诺对他负责。
而当时,她和沈听白已经结婚两年了。
虽然夫妻生活没有了激情,可出于责任,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她不想主动和沈听白提离婚。
但林昭弈这边,给予了她肉体上的欢愉,她又对他产生了依恋。
她那所谓的责任心让她进退两难,只能先将林昭弈的事情隐瞒。
直到不久后,林昭弈说孩子需要上户口,他求她帮忙。
程寄雪想了很久。
决定找个理由—殉职的战友家属,正大光明地将林昭弈带回家中。
她想,只要行事光明磊落一些,说不定沈听白就不会怀疑,他们到时候也就不会闹得太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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