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弈将孩子放进婴儿床,目光在程寄雪背影上停留片刻,嘴角的笑意渐深。
“寄雪,你累了就去休息吧,别太操心了。”
“我和孩子,都盼着你好好的。”
程寄雪嗯了一声,却没有动弹。
她盯着婴儿看了很久,才转身走出病房,脚步比来时沉重了几分。
接下来一段时间,程寄雪几乎每天都陪在林昭弈身边,和他一起商讨婚礼需要用到的东西。
偶尔夜深人静时,她也会想起沈听白,已经很久没见他了。
但或许是不敢面对他,程寄雪并没有多想,只当沈听白还在生气。
婚礼前夜,程寄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起身去走廊透气时,忽然听见楼梯间传出一道压低的男声。
这道声音她再熟悉不过,是林昭弈的。
“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
另一个人回答道:
“放心,到时候你喝完茶水昏倒,顺势栽赃到沈听白头上就行,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林昭弈的语气不同往日温柔,反而带着几分凌厉,衬得另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怯懦。
“我已经很久没看见沈听白了,我怕到时候......”
林昭弈冷笑一声。
“这不是正好吗,沈听白谋害我和孩子后畏罪潜逃。”
“还是你聪明,当初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还可以伪造音频。”
听到这里,程寄雪终于想起这道声音的主人是谁了,是沈听白的助理。
难怪,从她刚开始说话,她就觉得熟悉。
“不过时间太匆忙,那个音频有太多疑点,程寄雪之后没有怀疑过你吗?”
林昭弈哼了一声。
“当然没有,她心里有愧,只要我装得够可怜,她就会觉得一切都是沈听白在算计我。”
程寄雪只觉得血冲头顶,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还是她印象中单纯善良的林昭弈吗?
听他们的意思,之前的事情都是他们策划的,反倒是沈听白,才是被泼了脏水的那个人。
音频,对,或许,她该再去听听那段音频。
程寄雪屏息凝神,放缓脚步悄悄离开了这里。
回到自己房间后,她立马翻找出来录音笔,还好当时她没有选择丢掉。
按下按钮,她又仔细听了好几次录音,确实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不仅断断续续,有些字的音调似乎还有点模糊。
为什么她当时没有听出来?
她一向自诩冷静,哪怕面对多么危急的情况,她也能灵活应对。
但凡她当时再思考一下其中的不合理性,或许就能早点发现,沈听白是被冤枉的了。
程寄雪抬起头,眼眸漆黑如墨。
她总觉得林昭弈不只瞒了她这些,一定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程寄雪披了件外套,赶去了队里,开始调查起林昭弈。
直到天色大亮,看着一桌子的文件,程寄雪感觉自己的信念都快崩塌了。
她和林昭弈相识是在一次聚会后。
不知道怎么的,一像酒量很好的她却喝晕了。
醒来发现林昭弈躺在她身旁,她以为是有人要害自己却连累了林昭弈,所以承诺对他负责。
而当时,她和沈听白已经结婚两年了。
虽然夫妻生活没有了激情,可出于责任,又或者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她不想主动和沈听白提离婚。
但林昭弈这边,给予了她肉体上的欢愉,她又对他产生了依恋。
她那所谓的责任心让她进退两难,只能先将林昭弈的事情隐瞒。
直到不久后,林昭弈说孩子需要上户口,他求她帮忙。
程寄雪想了很久。
决定找个理由—殉职的战友家属,正大光明地将林昭弈带回家中。
她想,只要行事光明磊落一些,说不定沈听白就不会怀疑,他们到时候也就不会闹得太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