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贾东升贾张氏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四合院,竟拿了龙王剧本?后续》,由网络作家“皮皮瞎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京郊,某采石场。“哐当——!”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沉甸甸的铁门被人从外面费力地拉开。阳光,久违的、带着些许初冬寒意的阳光,猛地倾泻进来,晃得刚迈出脚步的贾东升下意识地眯了眯眼。三年了。整整三年,他每天面对的不是灰蒙蒙的石壁,就是头顶那片被高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如今,他出来了。贾东升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尘土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破声,算不上好闻,却是自由的。没有在里面关过的人是不懂得此时此刻的感觉的。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有些破旧的衣裳,身形比三年前消瘦了些。而就在他踏出那道象征着囚禁与苦难的大门时,脑海中,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准时响起:叮!三年之期已到!恭请龙王出狱!贾东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思绪如潮水...
《重生四合院,竟拿了龙王剧本?后续》精彩片段
京郊,某采石场。
“哐当——!”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沉甸甸的铁门被人从外面费力地拉开。
阳光,久违的、带着些许初冬寒意的阳光,猛地倾泻进来,晃得刚迈出脚步的贾东升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三年了。
整整三年,他每天面对的不是灰蒙蒙的石壁,就是头顶那片被高墙切割得四四方方的天空。
如今,他出来了。
贾东升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杂着尘土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爆破声,算不上好闻,却是自由的。
没有在里面关过的人是不懂得此时此刻的感觉的。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甚至有些破旧的衣裳,身形比三年前消瘦了些。
而就在他踏出那道象征着囚禁与苦难的大门时,脑海中,一个冰冷而机械的声音准时响起:
叮!三年之期已到!
恭请龙王出狱!
贾东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回三年前。
他贾东升,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网络小说爱好者,一觉醒来,魂穿到了这个缺衣少食的五九年,成了四合院老贾家的二儿子,也叫贾东升。
原身那会儿,也正在这鸟不拉屎的采石场啃着窝头,挥汗如雨。
根据脑子里那点可怜的记忆,原身是被他那个偏心眼偏到咯吱窝的亲妈——贾张氏,给亲手送进来的!
原因?
不就是贾张氏带原身出去买东西时,走丢了!
回去被老贾一顿打骂,后又找回来。
从此之后那贾张氏就不待见原身。
以至于之后越来越嫌弃……
为了眼不见心不烦!
就让原身给那个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宝贝哥哥贾东旭顶罪!
盗窃!
就这么硬生生扣在了原身头上。
直接消失!
贾张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公安面前哭诉,说什么二儿子从小手脚不干净,大儿子老实本分,愣是把黑的说成了白的。
于是,原身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判了三年,送来这鬼地方劳动改造。
这三年里,贾张氏那个老虔婆,还有他那个“老实本分”的哥哥贾东旭,别说来看他一眼,连根毛都没捎来过!
仿佛他贾东升就不是贾家的人,而是路边捡来的一条!
唯一让他心头还存着一丝暖意的,便是他的妻子,陈淑珍。
这三年,陈淑珍省吃俭用,隔三差五就步行几十里路来看他,送来的窝头咸菜里,总会偷偷藏着一点点肉末或者几颗珍贵的鸡蛋。
每次见面,陈淑珍都强颜欢笑,说着家里一切都好,让他安心改造。
可贾东升到底是穿越者。
他太清楚这个年代的艰辛,更清楚贾张氏一家那是什么德行!
从陈淑珍那双布满红血丝,却强撑着笑意的眼睛里,从她日渐消瘦的脸颊和粗糙的双手上。
贾东升就能猜到,她在贾家,在那个禽兽遍地的四合院里,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
“淑珍……”
贾东升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眸光瞬间温柔下来,但随即又被一股森然的戾气所取代。
贾张氏!
贾东旭!
还有四合院里那些落井下石、颠倒黑白的禽兽们!
他发誓,这笔账,迟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就在原身被判刑,他绝望之际,一个名为《龙王是怎样炼成的!》的系统绑定了他。
第一个任务,就是在监狱里待满三年。
这三年,他白天在采石场磨炼筋骨意志,晚上则在系统的辅助下,疯狂学习。
如今,他贾东升,已经掌握了一身出神入化的神级医术!
针灸、推拿、药石,无一不精!
而这只是开始。
既然名为“龙王系统”,那未来的任务和奖励,只会让他变得更强!
他要带着淑珍,彻底摆脱贾家的吸血,过上好日子!
过上让所有人都羡慕的好日子!
至于那些曾经欺辱过他们夫妻的禽兽……
贾东升的眼神陡然变得冰冷,嘴角那抹弧度带上了嗜血的意味。
他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龙王一怒,血溅五步!
不,是让他们在绝望和悔恨中,被死死踩在泥里,永世不得翻身!
“呼……”
“我,贾东升,回来了!”
与此同时,四九城,同锣鼓巷 95号院。
“丧门星!扫把星!还杵在那儿干什么?等着下崽儿啊?家里的活儿都堆成山了,眼瞎了不成?”
尖酸刻薄的咒骂声,一股脑儿地往陈淑珍耳朵里灌。
说话的是她婆婆,贾张氏。
那张老脸此刻正因为愤怒而扭曲着,一双眼死死地剜着陈淑珍,仿佛要从她身上剜下二两肉来才解恨。
“就是!淑珍啊,不是我说你,妈年纪大了,你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旁边,秦淮茹揣着手,看似好言相劝,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再说了,东升他……唉,在里面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你这当媳妇的,在家里勤快点,也算是给他积点德,让他早点出来不是?”
“呸!什么积德!”
贾张氏一口浓痰差点吐到陈淑珍脚边。
“要不是你这个狐媚子,我家东升能去蹲大狱?都是你克的!”
“吃我们贾家的,喝我们贾家的,让你干点活儿还磨磨蹭蹭,你个乡下来的野丫头,反了天了!”
“就是!懒婆娘!害我二叔坐牢!坏女人!”
墙角边,秦淮茹的儿子,小兔崽子棒梗也跟着他奶奶有样学样,奶声奶气地骂着,小眼睛里却透着一股子与年龄不符的恶毒。
陈淑珍低垂着眼睑,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洗得发白的旧布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任凭唾沫星子横飞,恶毒的字眼像针一样扎过来,她都充耳不闻,仿佛一尊没有知觉的木雕。
不是她麻木,也不是她认命。
而是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日子,掰着指头算着时辰。
今天!
就是今天!
她那苦命的男人,贾东升,就该从那冰冷的地儿出来了!
三年!
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白天在街道糊纸盒,晚上回来还要伺候这一家子老虔婆、白眼狼,稍有不慎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辱骂。
贾张氏骂她是扫把星,克夫,害了她儿子贾东升,连带着把他们贾家都给带累了,名声都臭了。
秦淮茹呢?
面上装得贤良淑德,背地里没少煽风点火,把最脏最累的活儿都推给她。
还时不时地在她面前显摆她男人贾东旭如何如何,话里话外都是对贾东升的鄙夷和对她的轻贱。
就连棒梗这个小东西,也学会了朝她翻白眼……
“哼!哑巴了?叫你干活儿听不见?”
贾张氏见陈淑珍不吭声,火气更大了,上前就想推搡。
陈淑珍睫毛微微一颤。
放在往常,她或许会默默忍受,然后去把那些永远也干不完的家务给做了。
毕竟她得待在城里,得等她男人!
但今天……不一样!
她猛地抬起头,那双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黯淡的眸子,此刻却像是被点燃的星火,闪烁着倔强而坚定的光芒。
“我不干。”
三个字,清晰而平静,却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臭水沟,激起千层浪。
贾张氏和秦淮茹都愣住了,连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几个邻居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这陈淑珍,今天吃错药了?
居然敢顶嘴了?
“你……你说什么?你个小贱蹄子,反了你了!”
贾张氏回过神来,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要打。
陈淑珍却先一步后退,避开了她的巴掌,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说,从今天起,你们家的活儿,我不会再干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贾张氏、秦淮茹,最后落在那扇紧闭的屋门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和期盼。
“因为,东升……他今天,就回来了!”
她要去接他!
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
说完,陈淑珍不再理会院子里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婆娘和那个被教坏的小崽子,转身就往自己那间阴暗潮湿的小偏房走去。
她得赶紧收拾一下,箱子底还有一件虽然旧了点,但还算干净的衣裳,那是她结婚时穿过的,她要穿着它,去接她的男人回家!
至于贾家的这些腌臜事,等她男人回来,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她坚信!
屋里,陈淑珍今儿个特意换了件虽旧但干净的衣裳,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眼神里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期盼。
这是要去接东升,她男人贾东升,那个一去三年杳无音信的男人。
刚走到门口,还没等她迈出大门,一道尖利刻薄的嗓音就跟利箭似的射了过来。
“站住!你个丧门星,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是不是又想出去勾搭哪个野男人去?”
贾张氏双手叉腰,三角眼死死地瞪着淑珍,唾沫星子横飞。
陈淑珍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妈,我去接东升。”
“接东升?哼!”
贾张氏嗤笑一声,肥胖的身躯往前挪了两步,几乎要撞到淑珍脸上。
“他贾东升回来又能怎么着?”
“活你不干谁干?难不成回来就能翻了天?”
“我告诉你,他是我贾张氏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你个赔钱货还想拿他来拿捏我?美得你!”
贾张氏越说越来劲,嗓门也拔高了八度,引得院里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都支起了耳朵。
“再说他进去那三年,那是去享福了还是怎么着?”
“那是去劳改!是去赎罪!”
“那他回来,也照样得给我老老实实干活!”
“不然就给我滚蛋!”
贾张氏唾沫横飞,一番话骂得是又急又快,仿佛要把这三年的怨气都撒在陈淑珍身上。
陈淑珍紧紧攥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上贾张氏那双浑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妈,东升他不是劳改!”
“他为什么进去,您心里比谁都明白!”
“嘿!你个小贱蹄子,你这是在质疑我?质疑公家啊?!”
贾张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更加尖利。
“公家还能冤枉了他不成?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你男人在里面丢人现眼,你还有脸在这儿跟我横!”
“我男人我心里有数!”陈淑珍的声音也大了起来,带着压抑已久的愤怒。
“他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他那个好大哥贾东旭,他能遭这份罪吗?!”
这话一出,旁边一直假装纳鞋底,实则竖着耳朵听热闹的秦淮茹坐不住了。
她放下手里的活计,款款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惯有的假笑,语气却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淑珍妹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院里这么多人听着呢!”
“东旭可是东升的亲大哥,也是你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大哥呢?”
“再说了,你一个外人,跑到我们贾家来,还想怎么样?”
“还想……以下犯上,欺负我们东旭不成?”
“外人?”
陈淑珍听到这两个字,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怒火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猛地转向秦淮茹,眼神像淬了火的刀子,“秦淮茹,你倒是说说,谁是外人?”
“这些年,我给你们贾家洗洗涮涮,缝缝补补,干了多少活?”
“我吃的比你秦淮茹少,干的活比你秦淮茹多!”
“你扪心自问,我哪点像外人了?”
“我看,你秦淮茹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才是那个一心向着娘家,只顾着自己和棒梗的外人!”
秦淮茹被陈淑珍这番抢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平日里那点小聪明此刻完全不够用。
对于别人能是“白莲花式”的可怜攻击,可对面是陈淑珍,“魔法攻击”自然失效……
现在也只能期期艾艾地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见东旭儿媳妇吃了瘪,更是怒不可遏,她上前一步,一把推开陈淑珍。
虽然没推动,但也表达了她的态度。
她发出一声冷笑,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恶毒。
“哼,陈淑珍,你也配跟淮茹比?”
“淮茹是我们东旭明媒正娶的媳妇,还给我们老贾家生了带把的孙子!”
“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东升回来要不要你还两说……”
贾张氏顿了顿,阴恻恻地凑近淑珍,压低了声音。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等着,等东升回来,看我不好好跟他说说。”
“你在他不在家的这几年,是怎么在外面搞破鞋,不守妇道的!”
“我看他还怎么要你这个破烂货!”
“我没有!”
陈淑珍被这恶毒的污蔑气得浑身发抖,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几乎是嘶吼出这三个字,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贾张氏,你血口喷人!我没有!”
然而,她的辩解在贾张氏那张刻薄的嘴脸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淑珍的身上。
贾张氏见淑珍那副又气又急的模样,脸上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狞笑。
她上前一步,用那肥硕的手指几乎戳到淑珍的鼻尖上,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告诉你,陈淑珍!”
“东升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是我儿子!”
“你说,他是信我这个当亲妈的,还是信你这个外人?啊?”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狠狠劈在了陈淑珍的心上。
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
是啊,贾东升是贾张氏的亲儿子,血浓于水,自己呢?
自己算什么?
一个无依无靠,被婆婆百般刁难的媳妇,在贾东升心里,自己真的能比得过他那个偏心眼、狠心肠的亲妈吗?
一瞬间,无边的绝望和冰冷席卷了淑珍的全身……
让她手脚发凉,连反驳的力气都快要失去了。
贾张氏看着淑珍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甚是得意。
那张布满横肉的脸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烂菊花。
她清了清嗓子,又换上一副假惺惺的腔调。
“淑珍啊,看在你伺候我们老贾家这么多年的份上,只要你以后老老实实的,继续给家里干活,伺候好我,伺候好东旭一家子。”
“以前那些不着调的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也不跟东升瞎咧咧,怎么样?”
“我这老婆子,心还是向着你们小辈的。”
“还是为你好滴!!!!”
这哪里是和解,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和奴役!
让她继续当牛做马,然后对她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既往不咎?
陈淑珍慢慢抬起头,原本黯淡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倔强的火苗。
她想起东升临走前拉着她的手,说过的那些体己话,想起这三年来自己日夜的期盼和坚守。
不!
她不能就这么认命!
她不能让贾张氏得逞!
“不!”
陈淑珍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不干!我没做过对不起东升的事,我更不会再任由你们搓磨!”
“反了你了!你个赔钱玩意还敢跟我犟嘴!”
贾张氏没想到淑珍竟然敢拒绝,平日里那个逆来顺受的受气包居然敢当面顶撞她!
她那张老脸瞬间涨得通红,怒火中烧,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
一个饿虎扑食般冲上去,一把就薅住了淑珍的头发,使劲往后一扯。
“哎哟!”
陈淑珍痛呼一声,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去。
“我让你不干!我让你犟嘴!”
“你个不下蛋的母鸡,吃我们家的,喝我们家的,还敢跟我耍横!”
“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狐媚子脸!”
贾张氏一边扯着淑珍的头发,一边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扇向淑珍的脸颊,嘴里更是污言秽语不干不净地咒骂着,什么难听骂什么。
秦淮茹在一旁看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却假惺惺地上前拉偏架。
“妈,妈您消消气,别跟她一般见识,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话是这么说,手上的力道却轻飘飘的,根本没想真心拉开。
院子里的其他人有的看不下去皱起了眉头,有的则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陈淑珍被贾张氏扯得东倒西歪,头发散乱,脸颊火辣辣地疼,但她死死咬着牙,不肯发出一声求饶。
就在这混乱不堪,贾张氏作威作福到了顶点的时候。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吱呀”一声,院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了。
一道高大而略显消瘦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口,虽然穿着朴素甚至有些陈旧的衣裳。
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鹰,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和风霜之气。
屋檐下的光线逐渐清晰了他的面容,正是三年未归的贾东升!
贾东升一进院子,来到热闹的中院。
目光一扫,就看到了院子中央这不堪的一幕——自己的母亲贾张氏正像个泼妇一样,死死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嘴里还骂骂咧咧。
而被她欺凌的,正是自己的妻子陈淑珍!
淑珍那苍白的脸颊,散乱的头发,和眼角倔强未落的泪光……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腾”地一下从贾东升的胸腔直冲头顶!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甚至连一声怒喝都没有,三步并作两步,猛地冲上前去。
对着还在撒泼的贾张氏那肥硕的后腰,贾东升抬起穿着旧布鞋的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嘭——!”一声闷响。
贾张氏哪里料到背后会突然有人袭击,更没想到来人会是她日夜咒骂“早死在外面”的二儿子。
她那一百好几十斤的身体,被贾东升这含怒一脚踹了个结结实实。
整个人就像个破麻袋一样,“嗷”的一声惨叫!
直接就倒飞了出去。
“噗通!”
一声重重摔在了两三米外的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哎哟喂!我的老腰啊!”
“哪个杀千刀的敢踹老娘!”
贾张氏摔了个七荤八素,只觉得后腰像是被铁棍狠狠砸了一下。
疼得她龇牙咧嘴,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躺在地上就跟杀猪似的嚎叫起来。
“额!!这是……”
“东…东升?!”
秦淮茹最先反应过来,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贾东升,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被贾张氏天天咒骂的二叔子,竟然真的活着回来了。
而且一回来就这么大的火气!
一脚踹飞亲妈?
贾张氏听到秦淮茹的惊呼,也顾不上腰疼了,挣扎着眯起那双肿泡眼,定睛一看。
站在那里,眼神冷得像冰坨子一样盯着自己的。
可不就是她那个三年没见的二儿子贾东升!
“东…东升?你…你个小兔崽子,你踹我?!”
贾张氏又惊又怒,一时间忘了自己刚才那副泼妇样,指着贾东升就想开骂。
贾东升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脸上反而露出一副故作惊讶的表情,挠了挠头,带着几分“歉意。
“哎哟!这是谁啊?我还以为是哪个不开眼的跑到咱们院里撒野呢!”
“光顾着看有人欺负我媳妇,没瞅见是我老娘您啊!”
“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失误,纯属失误!妈,您没事吧?”
他嘴上说着“失误”,那眼神里却连半分愧疚都没有。
贾张氏被他这番话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捂着自己被踹疼的老腰,在秦淮茹的搀扶下,哼哼唧唧地勉强站了起来。
她看着贾东升那副混不吝的模样,心里又气又有点发怵。
这小子在外面三年,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那个虽然有点闷。
但还算听话的儿子,现在怎么看着这么不好惹了?
此时,陈淑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男人。
这个她日夜期盼的丈夫,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地往下掉。
她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只能呜咽着,用那双含泪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贾东升。
贾张氏见儿子回来了,虽然挨了一脚,但心里那点盘算又活泛起来。
她强忍着腰疼,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哀嚎道:“哎哟,东升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你这一脚踹得……可真是有点狠啊,妈这老腰都快让你给踹断了!”
她试图用苦肉计博取同情。
“哦?”贾东升挑了挑眉,语气平淡地说道:“是吗?我刚才就瞅见有人在院里欺负我媳妇,下手没轻没重的,这不也是情急之下嘛。”
“嗨!这不都是一家人嘛!”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连忙打哈哈。
“婆媳之间,勺子哪有不碰锅沿的?”
“吵吵闹闹的,不都是常事儿嘛!”
“是啊,”贾东升点了点头,话锋却猛地一转。
“妈说的有道理。不过啊,这天天指着鼻子骂,还动手打媳妇的婆婆,我以前倒是真没怎么瞧见过。”
“您老人家这火气,可真是比以前旺了不少啊。”
这话看似平淡,却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打贾张氏的脸,让她那张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贾张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赶紧给秦淮茹使了个眼色,急忙转移话题道。
“哎呀,东升刚回来,肯定饿了吧!”
“淮茹,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烧水做饭啊!”
“东升回来了,得好好给他接风洗尘!”
她想着只要把儿子哄好了,以后还不是任由她拿捏。
贾东升看着贾张氏那副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
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行,那就有劳大嫂了。不过,我这刚回来,身上也乏了,先回我和淑珍那小屋歇会儿。”
说完,也不等贾张氏再说什么,他上前一步,拉起还在抹眼泪的淑珍的手,柔声道:“淑珍,咱们回家。”
淑珍被他温暖的大手包裹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她点了点头,任由贾东升牵着她。
在院里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走回了他们那个狭小却曾经充满温馨的小屋。
一进屋,关上房门,隔绝了外面那些探究和幸灾乐祸的目光,淑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和激动。
一下子扑进了贾东升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把这三年来所受的所有苦楚和思念都哭出来。
“东升……你可回来了……”
“呜呜呜……她们……她们欺负我……”
陈淑珍哽咽着,断断续续地想要诉说这些年的遭遇。
贾东升紧紧地抱着妻子,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
他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淑珍耳边响起:“淑珍,别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语气也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刚才在院子里,她们说的话,我都听了个真真切切。”
“淑珍,你受苦了。这次我回来,就只办一件事——”
他捧起淑珍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有力地说道。
“分家!”
“分……分家?”
陈淑珍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眸子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
她怔怔地看着贾东升,这个词对她来说太过遥远和奢侈,以至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贾东升看着妻子那副既期盼又带着几分惶恐的表情,心中一痛,语气却更加坚定。
“对,分家!”
他伸手擦去陈淑珍脸颊上的泪痕,沉声道:“这家里的情况,你当我这三年在外面就一点不知道吗?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必须分!不分家,我们俩在这院里就永无宁日!”
贾东升眼神锐利,继续说道:“首先是房子!这南屋两间,本来就有我们一间!凭什么让我们挤在这么个小破耳房里?”
“再有,就是咱爹当初留下来的那些抚恤金!那笔钱可不是小数目!还有,我这几年在外面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我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是不是都在那老虔婆手里攥着呢?”
他口中的“老虔婆”,自然指的是贾张氏。
“这些,都得给我吐出来!一分都不能少!”
“分了家,我们单过!以后不受她的鸟气!”
贾东升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陈淑珍的心上。
分家单过,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
陈淑珍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绝望:“东升……妈……妈她……她绝对不会同意的!她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贾张氏手底下过了这么多年暗无天日的日子,陈淑珍对她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哼!”贾东升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这可由不得她!”
“她不同意?她凭什么不同意?”
“欺负我,行!我贾东升以前是闷了点,让她占了不少便宜!”
“但是欺负我媳妇,不行!”
贾东升猛地一拍桌子,虽然屋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小木桌,但也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她以为我还是三年前那个任她拿捏的软柿子吗?她想错了!”
“这件事,没得商量!她说不行也得行!”
看着自家男人眼中那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和从未有过的强势,陈淑珍的心跳不由得加速起来。
这三年,东升在外面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好像……真的变了。
变得让她有些陌生,却又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和依靠。
是啊,以前的东升虽然对她好,但性子确实有些软弱,在贾张氏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可现在的他,眼神里充满了力量和自信。
陈淑珍看着贾东升,看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那些在贾张氏淫威下积压了三年的委屈、不甘和对未来的渺茫希望,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她相信自己的男人!
相信他有这个本事!
陈淑珍深吸一口气,止住了眼泪,眼神也变得坚定起来,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东升,我听你的!”
……
与此同时,贾家的正房里。
秦淮茹正在灶台边忙活着烧水做饭,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贾东升的突然回归和那惊天动地的一脚,彻底打乱了她原本平静(或者说,她自以为可以掌控)的生活。
她一边拉着风箱,一边忍不住偷偷打量着堂屋里的贾张氏。
贾张氏则歪在炕沿上,一手捂着自己的老腰,嘴里“哎哟哎哟”地哼唧个不停,脸色难看得像死了亲爹一样。
那一脚,贾东升可真是下了狠劲,现在她感觉自己整个后腰都不是自己的了,火辣辣地疼,稍微一动就钻心。
“妈,您说这二叔……东升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秦淮茹小心翼翼地开口,试图打破这压抑的气氛。
贾张氏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地一拍炕沿,疼得自己又是一声惨叫。
“哼!我看他就是在外面劳改,学了一身坏毛病回来!反了天了他!连亲娘都敢打!”
“这个白眼狼!丧良心的东西!”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帘一挑,棒梗睡眼惺忪地走了出来,揉着眼睛问道:“奶奶,妈,你们吵什么呢?我刚好像听到二叔回来了?”
刚才院子里的动静那么大,他睡得再死也给吵醒了。
贾张氏一看见自己的宝贝大孙子,脸上的表情立马缓和了三分,但一想到贾东升,那股火气又上来了。
“棒梗啊,你可算是醒了!你那个好二叔回来了!一回来就打你奶奶!”
贾张氏指着自己的腰,对棒梗哭诉道:“你看你奶奶这腰,都快被他给踹断了!”
棒梗一听这话,顿时瞪圆了眼睛,小脸上充满了愤怒。
在他心里,奶奶贾张氏虽然平时也爱占小便宜,爱骂人,但那是对外人。
对他这个大孙子,那可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现在听到他那个没怎么见过几面的二叔,一回来就把奶奶给打了,这还了得?
“什么?!”棒梗的小拳头一下子就攥紧了,“他贾东升还敢打奶奶?!”
“他真不是个东西!”
秦淮茹一边扇着炉火,一边状似无意地添了一句。
“妈,我看东升那一下,可不像是没瞅见。”
“那力道,那准头,分明就是冲着您去的。下手可真够狠的。”
她这话看似在替贾张氏抱不平,实则是在火上浇油,暗示贾东升是故意为之。
贾张氏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秦淮茹说的没错!
那小子刚才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哪里像是失手?
分明就是存心的!
他肯定是记恨上了!
记恨自己当年……
想到这里,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当初,举报贾东升“投机倒把”……
让他吃了这三年牢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这个亲娘!
虽然她自认为做得隐秘,但谁知道这小子在外面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越想,贾张氏心里越发毛。
不行,这贾东升现在看着就跟个愣头青似的,下手没轻没重。
万一真发起疯来,自己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他折腾!
“淮茹,”
贾张氏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对秦淮茹说道。
“快,快去!让棒梗去厂里把他爸叫回来!”
“就说……就说我被他那个好弟弟给打了,让他赶紧回来给我做主!”
“东旭是老大,是家里的顶梁柱!”
“他回来了,我看那小兔崽子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贾张氏现在是真有点怕了。
以前贾东升闷声不响,她怎么拿捏都行。
可现在这小子浑身是刺,一言不合就敢动手,她还真不敢单独跟他硬碰硬。
“哎,好,妈,您别急,我这就让棒梗去!”秦淮茹一听,连忙点头应下。
她巴不得贾东旭赶紧回来呢。
贾东升这一回来就闹得天翻地覆,明显是要清算旧账的样子。
这要是真闹个翻天覆地了,这个家还能不能过了。
让贾东旭回来压制住贾东升,那是最好不过。
在她看来,贾东旭毕竟是哥哥,是厂里的正式工。
贾东升一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有前科的人,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
没过多久,院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和脚步声。
贾东旭黑着一张脸,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棒梗已经添油加醋地把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尤其是贾东升如何“凶神恶煞”地打了贾张氏,更是被他描述得绘声绘色。
贾东旭一进屋子,就瞧见自家老娘歪在炕上哼哼唧唧,秦淮茹在一旁抹眼泪,棒梗则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妈!您怎么样了?东升呢?!”
贾东旭把自行车往墙边一靠,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贾张氏跟前,急声问道。
“东旭啊!你可回来了!”
“你再不回来,妈就要被你那个好弟弟给打死了!”
贾张氏一见大儿子回来,立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哭嚎得更加大声。
“反了!真是反了!”
贾东旭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转身就往贾东升那小屋冲去。
“贾东升!你给我滚出来!”
贾东旭一脚踹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怒吼道。
屋里,贾东升和陈淑珍刚把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正准备说些体己话,就听到了贾东旭的怒吼。
贾东升眉头一挑,对陈淑珍安抚地笑了笑,示意她别怕,然后不紧不慢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大哥,这么大火气,吃枪子了?找我有事?”
贾东升站在门口,语气平淡,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贾东旭一看到贾东升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有事?我问你,你是不是眼瞎了?!”
“连咱妈都敢打!你还是不是人?!”
“生你养你,你就这么对妈的吗?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贾东旭指着贾东升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贾东升也不生气,冷笑着慢慢地朝贾东旭走了几步,那平静的眼神反而让贾东旭心里有些发毛。
“贾东旭,”
贾东升走到他近前,比贾东旭略高一些的身形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你倒是说说,我怎么眼瞎了?”
“怎么不是人了?”
贾东旭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但仗着自己是兄长,又是厂里的正式工,强撑着气势说道。
“我现在可是轧钢厂钳工!是公家的人,吃的是公粮!”
“这三年,你不在家,是谁帮你照顾咱妈?是我!长兄如父,我今天就来替咱爹好好给你讲讲道理!教教你怎么做人!”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仿佛自己占尽了道德高地。
而且还以公家身份压贾东升,敢打就喊保卫科来!
你试试?
贾东升听了,却忍不住嗤笑出声。
世道变了!
禽兽都要讲道理起来!
“讲道理?呵呵。”
他眼神一冷,盯着贾东旭,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个偷了自家兄弟前程,害得兄弟入狱,差点死在里面的贼,也好意思跟我讲道理?”
“你!”
贾东旭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像是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一样,又羞又怒。
这件事,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和亏心事!
他怎么也没想到,贾东升竟然会知道!
“你…你胡说八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贾东旭色厉内荏地反驳道,“你才是劳改犯!你一个劳改犯,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讲道理?!”
“我是不是劳改犯,你心里没数吗?”贾东升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贾东旭,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做过什么,我迟早会调查得一清二楚!”
“到时候,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贾东旭眼神躲闪,不敢与贾东升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对视。
他心里慌得一批,嘴上却还在强撑着。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看你就是坐牢坐糊涂了!”
贾东升看着他那副心虚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再与他多费口舌。
有些事情,不是靠嘴硬就能掩盖过去的。
“行了,”贾东升摆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懒得跟你掰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贾东旭,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回去,告诉你那个好妈,贾张氏。”
“一句话——”
“分家!”
这两个字如同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贾东旭的心上。
“分…分家?!”
贾东旭猛地回过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贾东升。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弟弟,一回来就要分家?
他凭什么?!
他有什么资格?!
“你…你说什么?!”贾东旭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贾东升迎着他那愤怒而错愕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的退缩和畏惧,反而上前一步,逼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重复道:
“我说,分、家!”
“听清楚了吗?”
那眼神,那语气,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让贾东旭心里那点刚刚升腾起来的怒火,莫名其妙地就矮了半截。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狠话,却在贾东升那冰冷的注视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最后,贾东旭只能狠狠地一甩袖子,黑着脸,转身快步走回了正房。
他得赶紧把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他妈!
……
贾东旭一进正房的门,秦淮茹和贾张氏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怎么样?东旭?那小子服软了没有?”贾张氏捂着腰,急切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在她想来,大儿子出马,那贾东升还不得乖乖认错求饶?
秦淮茹也是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家男人,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好消息。
然而,贾东旭的脸色却比锅底还要黑。
他一屁股坐在炕沿上,端起桌上早就凉了的茶水猛灌了一口,才闷声闷气地说道:“情况……不太好。”
“什么叫不太好?”贾张氏一听这话,心就沉了半截,“那小兔崽子还敢跟你横不成?”
贾东旭抬起头,看着贾张氏和秦淮茹,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他…他要分家!”
“分家?!”
“分家!!”
贾张氏和秦淮茹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两人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的震惊和不敢置信。
尤其是贾张氏,她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差点从炕沿上蹦起来。
但随即,她脸上的震惊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嘴角还微微向上翘了翘。
她愣了片刻,浑浊的三角眼转了转,然后突然扭头看了一眼贾东旭,那眼神里竟然带着几分…喜色?
“分家?”贾张氏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听不出是喜是怒,“哼,他贾东升倒是打得好算盘!”
秦淮茹在一旁听着,心里有些没底,小心翼翼地问道:“妈,您的意思是……”
贾张氏没理会秦淮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越说眼睛越亮:
“分家好啊!这可是好事!”
“不就是分家嘛!分!”
“把那间小耳房分给他们俩,让他们滚出去单过!”
贾张氏越说越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他贾东升刚从里面出来,能有什么正经工作?陈淑珍那个不下蛋的母鸡,除了干点零活还能干嘛?”
“他们俩,都是打零工的命!没个铁饭碗,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正好!分出去,咱们家还少了两张吃饭的嘴!”
“也省得看着他们碍眼!”
贾张氏越盘算越觉得这笔买卖划算至极,已经看到贾东升和陈淑珍分家后穷困潦倒。
哭着回来求她的场景了。
贾东旭一听贾张氏这么分析,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对啊!
妈说的有道理!
贾东升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陈淑珍那更是个没用的,分出去单过,他们拿什么生活?
到时候,还不是得饿肚子?
“妈,您说的是!”贾东旭一拍大腿,“这分家,对咱们来说,还真是甩掉了两个拖油瓶!”
秦淮茹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心里的小算盘也打得噼啪响。
“妈,东旭哥,我觉得这事儿可行!”秦淮茹柔声说道。
“再说了,东升他毕竟是个…是个劳改回来的,跟他分家,院里院外谁能说出个‘不’字来?咱们占着理呢!”
“到时候,就算他闹,也没人会向着他说话。”
贾张氏听着儿子儿媳妇一唱一和,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但她毕竟是老狐狸,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儿似乎没那么简单。
贾东升那小子,今天一回来就跟吃了枪药似的,又是踹人又是扬言分家,看着就不像是个善茬。
他会这么轻易地就只要一间小耳房,然后净身出户?
这里面,怕不是有什么猫腻?
贾张氏眯了眯那双三角眼,手指轻轻敲着炕沿,沉吟道:“不对劲,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劲。”
“那小子,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妈,您的意思是?”贾东旭有些不解地问道。
“哼,”贾张氏冷哼一声,“他贾东升要是真那么好打发,那就不是他了。”
“咱们先别把话说死,等会儿看看他到底想怎么分。”
“他要是敢狮子大开口,咱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贾张氏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实在不行,就把院里那老东西请过来!”
她口中的“老东西”,自然指的是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在院里威望高,又是轧钢厂的老工人,说话有分量。
有他在场,贾东升多少也得顾忌几分。
“妈,您是说请一大爷?”
贾东旭立马明白了贾张氏的意思,连连点头。
“行!我这就去请我师傅过来!有我师傅在,看他贾东升还敢怎么闹!”
在他看来,易中海既是他师傅,又是院里管事的一大爷,肯定会向着他们家说话。
……
等到日头偏西,快到中午饭点的时候,贾东升带着陈淑珍,不紧不慢地来到了正房。
一进屋,贾东升就瞧见屋里除了贾张氏、贾东旭和秦淮茹之外,果然还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大爷易中海。
易中海端坐在八仙桌旁,手里端着个搪瓷缸子,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贾东升心里冷笑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对着易中海道:“一大爷,您也来了,正好。”
“今天请您过来,是想请您做个见证,我和我妈,还有我大哥,商量一下分家的事情。”
易中海闻言,放下手里的搪瓷缸子,点了点头,目光转向贾张氏,沉声问道:“贾大妈,东旭,你们是什么意思?”
贾张氏一听这话,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立马开始她那套拿手的表演。
她先是拿起袖子擦了擦根本没有眼泪的眼角,哽咽着说道:“哎哟,一大爷啊,您可得给我们老贾家做主啊!”
“我这苦命的东升啊,刚从里面回来,这身子骨还没养好呢!”
“我这当妈的,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他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这好不容易回来了,我这还没来得及给他好好补补呢,他就…他就闹着要分家……”
贾张氏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贾东升的脸色,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舍”:
“一大爷,您给评评理,这孩子在外面受了苦,回来心里不痛快,我这当妈的能理解。”
“可这分家……这分家了,他们小两口连个正经营生都没有,以后吃什么,喝什么啊?”
“这不是要把他们往火坑里推吗?”
“这不是我的意思啊,一大爷!我可舍不得我儿子受苦啊!”
贾张氏这番话说得是声泪俱下,情真意切,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个慈母呢。
贾东升在一旁听着,差点没被她这虚伪的表演给恶心吐了。
他实在懒得再看贾张氏演戏,直接打断道。
“行了,妈,您也别在这儿演了,一大爷时间宝贵,直接说重点吧,这家,到底分不分?”
“怎么分?”
贾张氏被贾东升这么一抢白,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悲痛”的模样,只是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天大的决心一般,对易中海说道。
“一大爷,既然东升这孩子铁了心要分,我这当妈的,也不能强拦着,免得落个不慈的名声。”
“分!就依他的意思,分!”
贾张氏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副“我们家底薄,实在没什么可分”的为难表情:
“不过啊,一大爷,您也是知道的,我们老贾家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家里也没什么积蓄,更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要说分的,也就是这几间破房子了。”
她指了指四周,然后又指了指贾东升他们现在住的那间小耳房,故作大方地说道:
“这样吧,现在东升他们小两口住的那间耳房,就分给他们。以后啊,那间房就归他们了。”
“至于这正房两间,还有我跟东旭他们住的这屋,那自然还是留给我们娘几个住。”
“家里的锅碗瓢盆,他们看着拿几件能用的过去就行。”
“至于钱财什么的,那指定肯定是没有了。”
此时贾张氏的本性暴露无疑!
想要钱?
做梦?
想要分东西?
挑剩的去!
易中海听完贾张氏这番“慷慨大方”的分配方案,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这分家,哪有这么分的?
明摆着是欺负贾东升刚回来,不了解情况,想把他净身出户呢。
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贾东升现在是劳改犯,能回来就不错了!
他转头看向贾东升,沉声问道:“东升,你妈的意思你听到了,你是什么想法?”
贾东升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仿佛贾张氏刚才说的那些话都跟他无关一样。
他迎着易中海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缓缓开口道:
“一大爷,我妈这分法,我不同意。”
“首先,说房子。”
贾东升伸出手指,指了指这正房,“这院里南边的房子,一共是三大间带两个耳房。”
“当初我爹还在的时候,我们家住的就是这最大的两间正房。”
“现在,我要其中一间,不过分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贾张氏和贾东旭那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
“至于说家里没积蓄?”
贾东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爹当年因公牺牲,厂里给了一笔抚恤金,这笔钱,数目不小吧?一直在我妈手里攥着。”
“还有,我没出事之前,在运输队工作了两年,每个月工资虽然不高,但除了日常开销,剩下的钱也都交给我妈保管了。”
“再加上我每个月寄回来的津贴,零零总总加起来,数目也不算太少。”
“我也不多要,这些钱,拢共分给我二百块,就行了。”
“房子一间,现金二百。这就是我的条件。”
贾东升说完,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贾张氏、贾东旭、秦淮茹,甚至包括易中海,都被贾东升这番话给震住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贾东升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一间正房!二百块钱!
这在他们看来,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尤其是贾张氏,她那张刚刚还努力维持着“慈母”形象的脸,瞬间就扭曲了。
“不可能!”
贾张氏“噌”地一下从炕沿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猛,牵动了后腰的伤。
疼得她龇牙咧嘴,但那股泼妇的劲头却丝毫不减。
她指着贾东升的鼻子,尖声叫道:“贾东升!你个小王八羔子!”
“你这是想扒你亲娘的皮啊!”
“要你娘的命不成?”
“房子?那正房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吗?”
“那是留给你大哥娶媳妇生孙子用的!”
“你一个劳改犯,还想占正房?美得你!”
“还有那抚恤金!那是我的养老钱!”
“是我老婆子以后活命的钱!”
“你一分都别想动!”
贾张氏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横飞:
“至于你以前赚的那点钱?哼!早就花光了!”
“你当你这三年在里面是享福呢?”
“要不是老娘我到处托人给你打点,给你送吃送喝,你以为你能囫囵个儿地出来?”
“你早就死在里头了!”
她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仿佛自己真是为了贾东升操碎了心,花光了积蓄一样。
秦淮茹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啊,东升,妈为了你,这几年可是没少受累,家里的钱也都花得差不多了,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啊!”
贾东旭也黑着脸说道:“东升,做人得知足!妈能同意分家,分给你一间耳房,就不错了!你别得寸进尺!”
听着这一家子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贾东升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他看着贾张氏那副贪婪而刻薄的嘴脸,忍不住冷笑出声。
“打点?”
贾东升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妈,您倒是说说,您是怎么给我打点的?”
“我在里面,住的是最潮湿的监舍,干的是最累最脏的活,吃的比猪食还差!”
“三天两头挨打受骂,差点没把命给丢了!”
“这就是您所谓的‘打点’?”
“您那些钱,到底是打点了我,还是打点了您自己那张爱嚼舌根的嘴,和您那宝贝大孙子的肚子?”
贾东升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戳在贾张氏的心窝上。
也让在场的易中海听得眉头紧锁。
“你…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贾东旭被贾东升那锐利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虚,但还是梗着脖子强辩道。
“我替你照顾咱妈三年,难道还有错了?你不在家,我不该管咱妈吗?”
他试图用孝道来压贾东升。
贾东升闻言,却是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贾东旭!”贾东升怒喝一声,眼神凌厉如刀,直刺向他,“你还好意思提照顾咱妈?”
“当初我爹的工作,是谁顶替的?是你!”
“你拿了老贾家的工作名额,享受着厂里的福利待遇,你就该承担起赡养咱妈的责任!”
“以后!咱妈也归你管!”
“她的养老送终,都由你这个当大儿子的负责!我贾东升,一概不管!”
这话一出,满屋皆惊。
贾张氏更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贾东升半天说不出话来。
易中海在一旁听着,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算是听明白了贾东升的意思。
这小子,今天摆明了是要来硬的,而且是铁了心要跟贾家划清界限。
总结起来,贾东升的要求就三条:
一,要钱,二百块,一分不能少。
二,要房,正房一间,必须是向阳的大屋。
三,不管他妈贾张氏的养老!
这条件,可真是够绝的!
秦淮茹见势不妙,赶紧又出来打圆场。
她拉了拉贾东旭的衣袖,对着贾东升柔声细语地说道。
“东升啊,你这话说的可就太伤妈的心了。”
“妈含辛茹苦把你拉扯大,难道就白养了吗?你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呢?”
她试图用亲情来软化贾东升。
谁知贾东升根本不吃她这一套,反而猛地转过头,眼神冰冷地盯着秦淮茹,厉声斥道:
“秦淮茹!你给我闭嘴!”
“我媳妇淑珍,在你们贾家过的什么日子,你当我不知道吗?!”
“她吃的比鸡少,干的比牛多!受了多少委屈,挨了多少白眼!”
“这些年,你们有一个人把她当人看过吗?!”
“现在跟我谈亲情?你不觉得可笑吗?!”
贾东升这一番话,如同连珠炮一般,句句扎心。
把秦淮茹平日里那点伪善的面具撕得粉碎,让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半天说不出话来。
而一直强装镇定的贾张氏,在听到贾东升提到陈淑珍受的委屈时,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她像是被踩了痛脚的野猫,猛地跳了起来,指着贾东升,又转向陈淑珍,尖声叫道:“好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原来是这个小贱人在背后挑唆你!是她撺掇着你回来跟我作对!跟我抢房子抢钱!”
贾张氏状若疯狂,唾沫星子喷得到处都是,“我就知道这个丧门星不是个好东西!”
“一进我们贾家的门,就没安好心!现在还想把我老婆子往死里逼啊!”
她这是彻底破防了,把所有的怨气和怒火都发泄到了陈淑珍身上。
陈淑珍被她骂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够了!”
贾东升怒喝一声,将陈淑珍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贾张氏。
“一人做事一人当!分家是我提出来的,跟淑珍没关系!”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屋子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火药味十足。
易中海看着眼前这乱糟糟的一幕,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试图掌控局面:“贾张氏!东升!都少说两句!”
他转向贾张氏,沉声问道:“贾张氏,现在东升的条件你也听到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房子和钱,你到底给不给?”
贾张氏被贾东升刚才那番话气得七窍生烟,哪里还肯让步。
她梗着脖子,寸步不让地吼道:“没门!我告诉你们,一间偏房!”
“爱要不要!钱?一分都没有!其他的,想都别想!”
她这是打定主意要耍赖到底了。
贾东升看着贾张氏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好,很好。”
贾东升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得有些吓人。
“既然好好商量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转向易中海,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大爷,既然我妈执意如此,那咱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这事儿,咱们直接去街道办解决!”
“让街道办的领导来给我们评评理,看看这家长,到底该怎么分!”
说到这里,贾东升话锋一转,眼神如同两道利剑,直刺向贾张氏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还有!当初我为什么会进去,我妈又是怎么‘大义灭亲’,‘积极举报’我的!”
“包括当初那些所谓的‘证人证词’,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她编造出来诬陷我的!”
“这些事情,我也打算一并拿到街道办,好好说道说道!”
“我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还有没有王法了!”
“看你们到底怕不怕!”
贾东升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尤其是贾东旭,他整个人都愣住了,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当年的事情,他虽然没有直接参与,但多少也知道一些内情。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义灭亲”,而是贾张氏为了侵吞贾东升的工资和抚恤金,伙同外人设下的一个圈套!
那些所谓的“证人证词”,更是经不起半点推敲!
当初贾东升嘴笨,又老实,被贾张氏几句话一诈唬,就稀里糊涂地认了罪。
可现在……
贾东旭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锐利、言辞犀利的弟弟,心里一阵阵发怵。
现在的贾东升,可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这要是真闹到街道办,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重新调查,那后果……不堪设想!
到时候,不仅贾张氏要倒霉,就连他这个知情不报的,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贾东旭的脸色变得煞白,后背的衣衫都被冷汗浸湿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自家老娘,只见贾张氏也被贾东升这番话给吓住了。
虽然还在强撑着,但眼神里明显带着一丝慌乱和恐惧。
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
贾东旭心里急转,赶紧出来打圆场,语气也软了下来。
“那个……东升啊,有话好好说嘛,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到街道办去呢?多难看啊!”
他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贾东升说道。
“分家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商量……要不……要不咱们再考虑考虑?再合计合计?”
他这话,分明是有些服软的意思了。
易中海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希望事情闹大,真捅到街道办去,对谁都没好处。
他微微点了点头,赞同道:“是啊,东升,东旭说的有道理。”
“分家毕竟是家事,能内部解决最好。”
“你们都冷静一下,好好商量,总能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办法。”
贾张氏虽然被贾东升那番话吓得不轻。
但一听贾东旭和易中海都帮着说话,让她让步,心里又有些不甘。
她狠狠地瞪了贾东升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但终究没敢再说什么狠话。
她也怕啊!
怕贾东升真豁出去了,把当年的事情抖搂出来!
贾东升看着他们这副前倨后恭的模样,心中冷笑一声。
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半。
敲山震虎,让他们知道厉害,接下来的谈判才会对自己有利。
“行,”贾东升也不想把事情逼得太紧,见好就收,“既然一大爷和大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
“明天这个时候,我再过来。希望到时候,能有一个让我满意的结果。”
说完,贾东升不再看他们一眼,拉起一直默默站在身旁的陈淑珍,转身就走出了正房。
刚走出正房的门,还没等他迈下台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叮”的一声响动。
紧接着,一道机械而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迈出反抗第一步,初步震慑贾张氏及贾东旭,分家意愿强烈,激活“幸福家庭系统”!
新手任务:成功分家!已完成阶段性目标!
阶段性奖励发放:一百斤肉票!二百斤全国通用粮票!二十张大团结(贰佰元)!
奖励已自动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时提取。
贾东升脚步一顿,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系…系统?
奖励?
肉票?粮票?大团结?!
他不是在做梦吧?!
分家……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这奖励也太丰厚了吧!
一百斤肉票!
在这个年代,猪肉可是稀罕物,逢年过节才能凭票买上一点点,一百斤肉票,足够他们小两口吃上好几年了吧!
但要搁后世,顿顿不离肉,那几个月应该就没了!
还有二百斤粮票!
这可是硬通货,走到哪里都能用!
更别提那二十张大团结,整整二百块钱!这可是一笔巨款!
贾东升的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之色。
看来,老天爷还是开眼的!
他这三年牢,没有白坐!
既然有系统相助,那这分家……
必须搞起!
而且要分得彻彻底底!漂漂亮亮!
贾东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拉着陈淑珍的手,快步回到了他们那间阴暗潮湿的小耳房。
一进屋,陈淑珍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反手握紧贾东升的手,眼圈红红地看着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激动:
“东升……刚才……刚才我都听到了……”
“你……你真的……”
刚才在正房里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得真真切切。
自家男人那番掷地有声的话语,那不容置疑的强势态度,还有他对自己的维护……
这一切,都让陈淑珍的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感动。
她知道,她的男人,真的回来了!
而且,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更加有担当了!
陈淑珍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既有激动,也有对未来的不确定。
贾东升看着妻子那双含泪的眸子,心中一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
“淑珍,别怕。我说过,这次回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分家,必须分!而且,要按照我的条件来分!”
他的语气坚定,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
与此同时,正房里。
贾东升和陈淑珍离开后,屋子里的气氛依旧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贾张氏气得浑身哆嗦,坐在炕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铁青。
秦淮茹看着自家婆婆那副随时都要炸毛的样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她比谁都清楚,贾东升刚才那番话的分量。
要是真闹到街道办,把当年的事情翻出来,那可就不是分家那么简单了!
她肚子里现在还怀着小当呢!
要是贾东旭因为当年的事情被牵连进去,丢了工作。
甚至……甚至也跟贾东升一样被送去劳改,那她们这一家子可就全完了!
棒梗还那么小,她肚子里这个还没出世,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想到这里,秦淮茹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易中海,又看了看自家男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道:“妈,东旭哥……我看……我看东升这次是铁了心了。”
“他刚才说要去街道办……那当年的事……”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贾东旭也是一脸的凝重,他比秦淮茹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妈,”贾东旭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开口道。
“东升他……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那件事,要是真捅出去,咱们……咱们可担待不起啊!”
易中海在一旁听着,也适时地开口劝道:“贾大妈,东旭说的有道理。”
“这贾东升,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他刚从里面出来,一无所有,也没个正经工作,真要是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俗话说得好,宁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
“咱们贾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东旭在厂里也是个受人尊敬的师傅,何必为了这点家产,跟贾东升这个‘瓦片’去硬碰硬呢?”
“真要是闹僵了,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
易中海这话,看似是在劝解,实则是在给贾张氏施加压力。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贾东升现在就是个滚刀肉,你们贾家是“玉”,犯不着跟他这个“瓦片”硬碰。
贾张氏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心里越来越没底,也越来越慌。
她原本还想着仗着自己是长辈,撒泼耍赖,把贾东升的条件压下去。
可现在看来,贾东升这小子是软硬不吃,而且还抓着她当年的把柄不放。
这要是真闹大了,丢人的可是她自己!
甚至……
她不敢再想下去。
“那……那怎么办?”
贾张氏的声音有些发虚,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
“难道真要依了他?给他一间正房,再给他二百块钱?”
一想到要从自己手里拿出那么多钱,还要把向阳的好房子分出去,贾张氏的心就跟刀割一样疼。
易中海见她态度有所松动,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便趁热打铁道。
“贾张氏,依我看,东升提出的条件虽然有些高,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你想想,房子分出去一间,你们家也还剩下两间正房,足够住了。”
“至于那二百块钱,就当是……就当是全了你们母子一场的情分。”
“而且,东升也说了,以后您的养老送终,都由东旭负责。”
“这样一来,您以后也不用再为东升的事情操心了,不是吗?”
秦淮茹也赶紧在一旁帮腔:“是啊,妈,一大爷说的有道理。”
“再说了,东升不是也说了嘛,以后您的养老都归我们。这钱,就当是……就当是提前给他了。”
贾张氏被他们俩一唱一和,说得有些动摇了。
是啊,虽然损失了一间房和二百块钱,但以后贾东升这个大麻烦就甩出去了,而且养老的事情也落到了大儿子头上。
里外里一算,好像……好像也不是那么亏?
“那……那好吧!”贾张氏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就依他!分!”
“不过!”
她话锋一转,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分家可以,但必须立下字据!”
“白纸黑字写清楚,以后他贾东升跟我们老贾家再无瓜葛!”
“养老的事情,也得写明白,都由东旭负责!”
她可不想以后贾东升再回来找麻烦。
易中海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立字据,合情合理,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他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等晚上,我让老阎过来一趟。”
“老阎是文化人,让他帮忙写个分家协议,双方签字画押,一式三份,咱们院里也留一份备案,省得以后说不清楚。”
院里的老阎,阎埠贵,三大爷,是个小学老师,写个字据自然不在话下。
贾张氏虽然答应了分家,但心里还是肉疼得不行,脸上满是不舍和怨毒。
易中海看出了她的心思,又安抚道:“贾张氏,您也别太往心里去。您想想,这陈淑珍嫁到你们家这几年,家里的活计可没少干吧?”
“这洗衣做饭,缝缝补补,里里外外,哪一样不是她操持的?”
“就当是这二百块钱和那间房,是给陈淑珍这几年辛苦操劳的补偿了。”
“这么一想,您心里是不是就舒坦多了?里外里,咱们不亏!”
贾张氏听易中海这么一说,心里那股憋屈劲儿,还真就稍微顺了一点。
是啊,陈淑珍那个不下蛋的母鸡,白使唤了这么多年,现在给她点东西打发走,也算是两清了。
这么一想,好像……确实不怎么亏了。
夜幕降临,四合院里渐渐安静下来。
贾东升被秦淮茹喊到了正房。
屋子里,易中海和阎埠贵已经在了,桌上铺着红纸,阎埠贵拿着毛笔,正在斟酌着字句。
贾张氏黑着一张脸坐在炕沿上,贾东旭则在她旁边,脸色也不太好看。
分家的具体细节,又是一番唇枪舌剑,扯皮拉筋。
贾张氏一会儿说东边的正房窗户大,费煤,一会儿又说西边的正房挨着过道,不清净。
总之,就是不想把好房子分给贾东升。
贾东升也不跟她废话,就一句话:“要么东边那间,要么西边那间,您老选一个。”
“至于那间最小的耳房,留给您老人家自己住,或者给棒梗当书房,都行。”
他这话说得,差点没把贾张氏给噎死。
那小耳房阴暗潮湿,夏天闷热冬天漏风,谁愿意住?
最后,在易中海和阎埠贵的调解下,又经过了半天的讨价还价,总算是达成了协议。
贾张氏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吐出了二百块钱,用一块破布包着,像是割肉一样递给了贾东升。
房子,分给了贾东升西边那间正房。
这间房虽然也算宽敞明亮,但紧挨着贾东旭住的东边那间正房,中间就隔着一道薄薄的墙壁。
院里的南房一共三间,贾东升占了西边一间,贾东旭占了中间和东边两间相连的正房。
至于原来贾东升和陈淑珍住的那间最小的耳房,则划归给了贾张氏。
贾东升对此倒是没什么意见,大手一挥,表示同意。
只要能拿到钱,能分到一间像样的房子,至于跟谁做邻居,他不在乎。
阎埠贵很快就拟好了分家协议,一式三份,清清楚楚地写明了钱款和房产的归属,以及贾张氏日后的赡养问题全部由贾东旭负责。
双方签字画押,易中海和阎埠贵作为见证人也签了字。
至此,分家事宜,总算是尘埃落定。
贾东升拿着那二百块钱和分家协议,带着陈淑珍,在贾张氏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小兔崽子!白眼狼!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贾张氏在他们身后咬牙切齿地咒骂着,心里恨不得把贾东升生吞活剥了。
回到那间依旧属于他们的小耳房,虽然明天就能搬到宽敞明亮的正房去。
但此刻,贾东升的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
陈淑珍也是满脸喜色,小心翼翼地接过贾东升递过来的二百块钱和那些票据,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
“东升,这……这真是咱们的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咱们的了!”贾东升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以后,咱们好好过日子!”
夜深人静,小两口一番温存缠绵之后,相拥而眠。
贾东升将那二百块钱,连同系统奖励的一百斤肉票、二百斤粮票和另外二十张大团结,一股脑儿地都交给了陈淑珍保管。
看着妻子那惊喜交加、小心翼翼地将钱票藏好的模样,贾东升心中充满了满足感。
就在他心满意足,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脑海中那道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叮!新手任务:成功分家!已圆满完成!
任务奖励已发放完毕。
开启第二阶段主线任务:龙王复仇!
任务描述:三年牢狱之灾,岂能轻易揭过?宿主需查明当年被诬陷入狱的真相,找出幕后真凶,并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让所有参与者都为他们的行为忏悔!
任务奖励:神级钳工技能!额外奖励视任务完成度而定。
龙王复仇?
神级钳工技能?!
贾东升的睡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任务……简直太符合他的胃口了!
当年被诬陷入狱,含冤受屈三年,这笔账,他早就想好好算一算了!
现在有了系统的支持,他更是如虎添翼!
贾张氏!还有那些曾经落井下石,参与陷害他的人!
等着吧!
他贾东升,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
翌日清晨。
天刚蒙蒙亮,贾东升就起床了。
他今天要去街道办报道,办理一下从劳改农场释放回来的相关手续,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份工作。
虽然系统奖励了不少钱票,但坐吃山空不是长久之计,他还是得有个正经的工作才行。
刚走到院门口,就迎面遇上了同样准备去上班的易中海和贾东旭。
贾东旭一看到贾东升,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显然还在为昨天分家的事情耿耿于怀。
在他看来,贾东升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抢了他家的房子和钱。
易中海倒是依旧一副老好人的模样,主动跟贾东升打了个招呼:“东升啊,这么早,这是要去哪儿啊?”
“一大爷早,”贾东升也客气地回应道,“我去街道办报个到。”
“哦,应该的,应该的。”易中海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贾东旭,意有所指地说道。
“东升啊,这刚回来,手里虽然分了点钱,但也不能总闲着不是?”
“还是得尽快找份工作才行,不然,这钱啊,不经花的。”
他这话,明着是关心贾东升,实则是在敲打他,也是在安抚贾东旭。
那意思很明显:贾东升现在没工作,手里那点钱,迟早得败光了,不用太把他当回事。
贾东旭听了易中海的话,心里的不爽确实消散了不少。
是啊,他贾东升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能得意几天?
等把那点钱花光了,还不是得灰溜溜地过苦日子?
到时候,看他还怎么嚣张!
贾东升对易中海那点小心思洞若观火,却也不点破。
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多谢一大爷关心,我会看着办的。”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们,径直朝着街道办的方向走去。
……
街道办事处。
贾东升找到负责接待的干事,说明了来意。
干事将他引荐给了街道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有几分严肃。
他上下打量了贾东升一番,问道:“你就是贾东升?”
“是的,王主任。”贾东升不卑不亢地回答。
“劳改农场刚回来的?”王主任推了推眼镜,语气平淡地问道。
“是。”
王主任闻言,眉头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
“嗯,”他沉吟片刻,说道,“你这情况,工作确实不太好安排啊。”
“我们街道办现在也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岗位。”
“要不这样吧,先给你安排点零活干干,糊糊纸盒什么的,虽然赚得不多,但好歹也能糊口。你看怎么样?”
在这个年代,劳改犯的身份就像一个沉重的标签,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另眼相看,找工作更是难上加难。
王主任能给他安排糊纸盒的活,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然而,贾东升却摇了摇头。
“王主任,我今天来,主要不是为了找工作的事情。”
“哦?”王主任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那你是为了什么?”
贾东升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王主任,我认为我当初的案子有问题!”
“我怀疑,我遭遇的是一起冤案!”
“什么?!”王主任的眉头瞬间紧紧地皱了起来,镜片后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贾东升同志,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当年的案子,不是已经调查清楚,定性了吗?你现在说有冤情,有什么证据吗?”
贾东升迎着王主任审视的目光,毫不退缩地说道:“王主任,我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但我敢肯定,我没有投机倒把!”
“当初,街道办接到举报,说有人在黑市倒卖工业票,并且抓到了一个正在交易的人。”
“但那个人跑得快,天又黑,并没有看清他的长相,只是从身材轮廓上判断,像是我们贾家的人。”
“再加上……再加上我妈贾张氏当时说了一些不利于我的话,一口咬定那个人就是我,街道办就凭这些,便认定我是主犯,将我送去了劳改农场!”
“这整个过程,疑点重重,根本经不起推敲!”
贾东升越说越激动,声音也有些沙哑,“王主任,我请求街道办能够重启调查,还我一个清白!”
王主任听完贾东升的陈述,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他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缓缓说道:“贾东升同志,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你要知道,翻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当年的案子既然已经定性,并且经过了相关部门的审核,想要推翻,就必须要有确凿无疑的新证据,足以证明你当初是被冤枉的。”
“你有这样的证据吗?或者说,你能提供新的线索和证人证词吗?”
这些问题,贾东升在这三年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涯中,已经在脑海里盘算过无数遍了!
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办!
“王主任,”贾东升的目光坚定而自信,“我当然有!”
“当初办案人员除了我妈的指证外,最重要的一条‘证据’,就是在案发现场附近发现的一串脚印。”
“以及根据脚印大小和深浅,推断出的作案人的大致身高和体重。”
“他们声称,那串脚印与我当时穿的鞋子完全吻合。”
贾东升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细节!”
“那双鞋子,根本就不是我的!”
“那是我大哥,贾东旭的鞋子!”
“我大哥的脚比我大半码,平时我们兄弟俩的鞋子偶尔也会混穿。”
“案发前几天,我正好穿了他的那双旧解放鞋!”
“如果重新比对脚印,再结合我大哥的身高体重,我相信,真相自然会水落石出!”
王主任听着贾东升的叙述,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努力回想着三年前那个案子的细节。
确实,当初在案发现场提取到的脚印,是定罪的关键证据之一。
如果贾东升说的是真的,那双鞋子确实是他哥哥贾东旭的。
那这个案子……可就真的有大问题了!
“贾东升同志,”王主任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你的意思是,当初作为证据的那双鞋子,并不是你的,而是你哥哥贾东旭的?”
“是的,王主任!”贾东升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仅如此,我还怀疑,那双鞋子,是被我妈贾张氏故意调换成了我的鞋子,用来栽赃陷害我!”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王主任追问道,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因为她想侵吞我爹留下的抚恤金,还有我这几年工作积攒下来的工资!”
贾东升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
“她知道我老实,嘴笨,好欺负。只要把我送进去了,那些钱就都成了她的了!”
“再加上她当时添油加醋地向办案人员‘交代’了一些莫须有的‘问题’。”
“一口咬定我就是那个倒卖工业票的人。她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置我于死地,把我送进牢里!”
王主任听得心惊肉跳。
如果贾东升所言属实,那这已经不仅仅是一起普通的冤案了,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骇人听闻的家庭阴谋!
他有些难以置信。
“贾东升同志,你说的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有证据吗?”
王主任看着贾东升,沉声问道,“虎毒不食子,你母亲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在他看来,一个母亲,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此歹毒地陷害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贾东升似乎早就料到王主任会有此一问,他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王主任,我知道您可能不相信。但是,事实究竟如何,您一试便知!”
“您只需要把当初办案的相关人员,还有我大哥贾东旭,以及我妈贾张氏,都喊过来。”
“再把当初那些所谓的‘证人’也都请来。”
贾东升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三年前,我嘴笨,老实,吃了大亏,被他们三言两语就定了罪。”
“但是现在,我不怕!”
“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跟他们一一对质!”
“我要让他们亲口说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在说谎!是谁在陷害我!”
“我相信,在事实面前,一切谎言都将不攻自破!”
贾东升的语气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他那股不讨回公道誓不罢休的劲头,让王主任也不禁为之动容。
王主任看着眼前这个与三年前判若两人的贾东升,心中也开始有些动摇了。
这个年轻人,眼神坚定,逻辑清晰,言辞恳切,不像是信口开河的样子。
难道……当年的案子,真的另有隐情?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作为街道办的主任,就有责任查明真相,还当事人一个公道!
想到这里,王主任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
“好!”他重重地一拍桌子,“贾东升同志,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现在就安排人,去通知相关人员,尽快组织一次案情复核会议!”
“到时候,你有什么冤屈,有什么证据,都可以当面说清楚!”
“我们街道办,一定会秉公处理,绝不姑息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王主任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你反映的这些情况,我都记下了。”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份略微发黄的卷宗,正是当年贾东升案件的笔录档案。
“其实,关于你的案子,我一直也有些印象。”
王主任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说道,“当初你被带到街道办的时候,就一直在喊冤,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可惜啊……”王主任叹了口气,“当时你母亲贾张氏,一口咬定你从小就有偷鸡摸狗的毛病,手脚不干净。”
“再加上现场提取到的脚印,跟你当时穿的鞋子‘吻合’,人证物证‘俱在’,所以……”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而且,这些年,你爱人陈淑珍,也隔三差五地跑到街道办来,替你喊冤,说你是被冤枉的。”
“只是,她也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我们这边也不好贸然重启调查。”
王主任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贾东升:“说实话,如果不是今天亲眼见到你,听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你的怀疑和推断都说出来。”
“我还真不一定能下这么大决心去复核这个案子。”
“你现在的样子,跟你档案里描述的那个‘懦弱老实,不善言辞’的贾东升,简直判若两人。”
“我感觉,这里面,确实有隐情。值得我们好好调查一下!”
王主任的这番话,让贾东升心中升起了一丝暖意。
看来,这位王主任,还是一个有正义感,敢担当的好干部。
“谢谢您,王主任!”贾东升诚恳地说道,“我相信,在您的主持下,真相一定能够水落石出!”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王主任摆了摆手,“我会尽快安排。一有进展,我会通知你。”
……
贾东升离开了街道办,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压在心头三年的巨石,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但这阴霾的天色,却丝毫没有影响他此刻的心情。
他突然想起了陈淑珍。
这些年,自己不在家,淑珍一个人在贾家,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和白眼。
自己出事之前,家里的经济条件还算过得去,淑珍也还能穿几件像样的衣服。
可这三年,她怕是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添置过吧?
想到这里,贾东升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和心疼。
他改变了主意,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径直朝着不远处的绸缎庄走去。
他要给淑珍买几件新衣服,好好补偿补偿她这些年受的苦。
……
街道办里。
贾东升离开后,王主任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一遍又一遍地仔细翻看着当年贾东升案件的卷宗。
看得越仔细,他眉头皱得越紧,心中的疑虑也越来越深。
正如贾东升所说,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充满了疑点。
首先,定罪的关键证据,那串脚印,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仅仅凭借鞋印吻合,就认定是贾东升作案,未免太过草率。
万一真如贾东升所说,那双鞋子是他哥哥的呢?
其次,贾张氏的证词,也充满了主观臆断和刻意引导的成分。
一个母亲,在儿子出事的时候,非但没有想办法替儿子辩解,反而句句都是往死里坑儿子的话,这本身就不合常理。
还有那些所谓的“旁证”,大多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言,根本不足以作为定罪的依据。
王主任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这个案子,很可能就是一起彻头彻尾的冤假错案!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作为街道办的主任,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不行!这个案子,必须查清楚!
但是……
王主任也明白,翻案不是一件小事,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果处理不好,不仅会影响到街道办的声誉,甚至还会牵连到当年参与办案的相关人员。
所以,这件事,必须秘密进行,小心取证,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在没有掌握确凿证据之前,绝不能打草惊蛇。
王主任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陷入了沉思。
要查清这个案子,首先要做的,就是从外围入手,了解一下贾东升和贾张氏母子,以及贾家其他人的为人品行。
四合院里的邻居,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口。
他决定,先不声张,私下里派人去四合院里打听打听,看看大家对这两家人都是什么评价。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从邻居们的口中,或许能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
贾东升拎着几块崭新的蓝印花布和一块的确良面料,回到了那间属于他们的小耳房。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菜香味。
陈淑珍正系着围裙,在简陋的小厨房里忙活着。
屋子虽然不大,甚至有些昏暗。
但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窗台上还摆着一盆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开着几朵小黄花的盆栽,给这个略显压抑的小家增添了几分生气。
贾东升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原主虽然窝囊,但这眼光,还真是不赖。
淑珍这样的女人,勤劳、善良、持家,在这个年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媳妇。
“回来了?”陈淑珍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贾东升手里的布料,眼睛一亮,“呀,你买布了?”
“嗯,”贾东升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布料,“给你做几件新衣服。这几年,委屈你了。”
陈淑珍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放下手里的锅铲,走过来接过布料。
手指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的确良面料,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东升,你……”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贾东升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以后,咱们的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虽然只是一些简单的家常菜,但因为放了点肉末,香味格外浓郁。
这香味,顺着门缝,飘到了隔壁贾家。
正在院子里玩的棒梗闻到肉香,吸了吸鼻子,立马朝着贾东升他们这屋跑了过来,扒着门框朝里望。
“肉!我要吃肉!”棒梗扯着嗓子就嚷嚷起来,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指着陈淑珍,颐指气使地命令道:“陈淑珍!赶紧给我把肉端过来!快点!”
陈淑珍有些为难地看了贾东升一眼。
不等贾东升开口,棒梗又嚷嚷道:“我奶奶说了!你吃肉,就跟喂狗吃肉一样!浪费粮食!赶紧给我送过来!”
这话,简直是恶毒至极!
贾东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贾东升厉声喝道。
棒梗被他一吼,吓得缩了缩脖子,但还是梗着脖子犟嘴。
“我没胡说!就是我奶奶说的!”
“她说你是个劳改犯,陈淑珍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你们俩吃肉就是糟蹋东西!”
“呵!”
贾东升气极反笑,他看着棒梗那张被贾张氏教唆得刁钻刻薄的小脸,冷冷地说道。
“你回去告诉你奶奶,让她把嘴巴放干净点!”
“总有一天,我会让她为今天说的话后悔!敢欺负我媳妇,我饶不了她!”
陈淑珍似乎对这种辱骂已经习以为常了,她拉了拉贾东升的衣袖,小声说道。
“东升,算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她说着,就要起身去关门。
“不用锁!”贾东升却按住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让他们看着!看着我们是怎么把日子过好的!”
“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隔壁屋里。
贾东旭也被那浓郁的肉香勾得心烦意乱,他看着桌上那清汤寡水的窝窝头和咸菜疙瘩。
顿时没了胃口,骂骂咧咧地说道。
“真他娘的晦气!隔壁吃肉,咱们连点油星子都见不着!这日子还怎么过!”
贾张氏也是一脸的愤愤不平,但嘴上却不肯认输,撇着嘴说道:“吃!让他们吃!我看他们能吃几天!”
“那二百块钱,能禁得住他这么造吗?等钱花光了,我看他贾东升还怎么嚣张!”
“到时候,饿得前胸贴后背,还不是得哭着回来求咱们!”
贾张氏恶狠狠地说道。
好像只有这样心里这才稍微舒坦了一些。
王主任的行动效率很高。
第二天下午,他便亲自来到了贾家所在的南锣鼓巷四合院。
他没有直接去找贾家,而是想先在院子里转转,旁敲侧击地打听一下情况。
刚走进院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个铝制饭盒,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
正是住在中院的何雨柱,轧钢厂食堂的厨子,人称“傻柱”。
“何师傅!”王主任笑着主动打了个招呼。
何雨柱一愣,看清来人是街道办的王主任,也赶紧应了一声:“哎,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他下意识地把手里的饭盒往身后藏了藏。
王主任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小动作,笑着说道:“何师傅,别紧张,我不是来查你饭盒的。”
“嘿嘿,”何雨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王主任,我这饭盒里可没装什么好东西,就是点剩菜剩饭,给院里三大爷家那几只鸡改善改善伙食。”
他又补充道:“再说了,我们轧钢厂食堂的事儿,也归不着街道办管不是?”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王主任摆了摆手,示意何雨柱跟他到院子角落僻静处说话。
“王主任,您这是……”何雨柱有些好奇地跟了过去。
“何师傅,我今天来,是想跟你打听点事儿。”王主任压低了声音说道。
“打听事儿?打听什么事儿啊?”何雨柱一脸的疑惑。
王主任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小声说道:“我想跟你打听打听……你们院里贾家的情况。”
“贾家?”何雨柱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王主任,您这可问对人了!要说这贾家啊,那可真是一言难尽!”
他咂了咂嘴,说道:“正好,昨天他们家刚分了家,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哦?分家了?”王主任心中一动,这倒是个重要的信息。
“可不是嘛!”何雨柱一拍大腿,“您是不知道,那贾张氏,就不是个东西!尖酸刻薄,蛮不讲理,整个院里就没几个待见她的!”
“她那个大儿子贾东旭娶了媳妇忘了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两口子合起伙来欺负贾东升,简直没完没了!”
“要说那贾东升啊,那孩子是真老实,以前话都不多说一句,就是个闷葫芦,任谁都能踩咕两脚。”
王主任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等何雨柱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那……贾东旭这个人,平时为人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他特意加重了“不良嗜好”几个字的语气。
何雨柱是什么人精,一听就明白了王主任话里的意思。
他眼珠子转了转,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拐弯抹角地说道。
“王主任,我这么跟您说吧,您知道他们家那个棒梗吧?”
“嗯,知道,贾东旭的儿子。”
“那小子,小小年纪,就手脚不干净,隔三差五就从院里各家偷点东西,不是偷块红薯,就是摸俩鸡蛋,院里人都头疼着呢!”
何雨柱摊了摊手,意味深长地说道:“您说,这孩子这么小,这些毛病,都是跟谁学的呢?”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
王主任心中有数了,看来贾东旭确实有小偷小摸的毛病。
“那贾东升呢?”王主任又问道,“他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提到贾东升,何雨柱的脸上露出一丝惋惜和不平的神色。
他叹了口气,说道:“贾东升啊……那孩子,可惜了!”
“本来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小伙子,勤快能干,对人也和气。”
“要不是……要不是三年前那档子事儿,他现在指不定过得多好呢!”
说到这里,何雨柱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满和抱怨,他看了一眼王主任,直言不讳地说道:
“王主任,恕我直言,贾东升这好好一个人,算是彻底被毁了!”
“要我说啊,这事儿,都怪你们街道办当初没调查清楚,稀里糊涂地就把人给送进去了!”
“那孩子,冤枉啊!”
何雨柱这番直言不讳的话,说得王主任老脸一红,颇有些尴尬。
他干咳了两声,说道:“何师傅,当年的事情,我们街道办确实有调查不周的地方。如果……如果真的冤枉了好人,我们一定会负责到底,还当事人一个公道。”
虽然何雨柱的话提供了一些有用的信息,但毕竟只是一家之言,还不足以作为定论。
王主任还需要从更多人的口中了解情况。
“何师傅,”王主任问道,“除了你之外,这院里还有谁对贾家的情况比较了解,而且为人比较公正,说话能客观一些的?”
何雨柱想了想,朝着院子另一头努了努嘴。
只见不远处,一个瘦高个,穿着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正拿着个小镜子臭美的男人,不是许大茂是谁?
“喏,就他!”何雨柱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许大茂!别看这家伙平时油嘴滑舌,不干正事。”
“但要说这院里谁家有点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比谁都清楚!”
“而且,他跟贾家,尤其是跟贾东旭,关系还算不错,应该能知道一些内情。”
王主任顺着何雨柱的目光看去,点了点头。
许大茂是轧钢厂电影放映员,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而且能说会道,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王主任跟何雨柱道了声谢,便朝着许大茂走了过去。
“许放映员!”王主任笑着打了个招呼。
许大茂听到声音,放下镜子。
一看来人是街道办的王主任,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热情地迎了上来。
“哎哟,王主任!稀客稀客!您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小院来了?”
“没什么大事,”王主任摆了摆手,说道,“就是过来转转,顺便跟你聊几句。”
他没有像跟何雨柱那样直接挑明来意,而是换了个口风,说道。
“许放映员啊,你们院里那个贾东升,不是刚从劳改农场回来吗?”
“是啊,怎么了?”许大茂有些不明所以。
“你也知道,他这种情况,刚回来,思想上可能会有些不稳定。”
王主任故作担忧地说道,“我呢,就是想拜托你,平时多留意留意他,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毕竟,维护咱们院里的安定团结,也是我们街道办的责任嘛。”
许大茂一听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看着王主任:“王主任,您这话说的……贾东升还得留意啊?”
“这家伙,打小就是个锯嘴葫芦,老实巴交的,连句硬话都不会说!”
“让他干点出格的事儿?借他个胆子他都不敢!”
许大茂撇了撇嘴,继续说道:“再说了,他媳妇陈淑珍,那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贤惠、善良,整个院里就没见过比她更能忍气吞声的了!”
“有陈淑珍看着,贾东升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王主任听着许大茂这番话,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看来,贾东升的为人,在院里大部分人的眼中,都是老实本分的。
这与卷宗里贾张氏对他的描述,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让他更加坚信,当年的案子,一定有问题!
许大茂见王主任不说话,以为他还在担心。
便话锋一转,嬉皮笑脸地说道:“王主任,要说留意啊,您还不如多留意留意我呢!”
“您看我,年纪也不小了,这对象还没个着落呢!”
“您这当街道办主任的,认识的人多,路子广,能不能……能不能也帮我寻摸寻摸,介绍个合适的?”
他这是趁机想让王主任给他当红娘呢。
王主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但也不好直接拒绝,便敷衍道:“行行行,我帮你留意着,有合适的就给你介绍。”
他顿了顿,又严肃地说道:“不过,许放映员,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你可得替我保密,千万不能跟任何人提起。”
“尤其是不能让贾家的人知道,明白吗?”
许大茂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和好奇。
“王主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难不成……贾东升他又犯什么事儿了?”
他以为王主任让他留意贾东升,是因为贾东升又在外面惹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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