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前一日的寅时,萧府后厨飘着刺鼻的药味。陈默蹲在灶台前添柴,掌心纹路因靠近炉火而发烫,竟将潮湿的木柴瞬间烘干。管事王福站在身后,目光紧盯着他的背影,腰间的骨蛇鞭时不时扫过铜盆,发出细碎的响。
“陈默,”王福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温和,“三姨娘说青莲乌鸡汤要炖足十二个时辰,你就在这守着——若火灭了,就把你丢进汤里一起煮。”
周围打杂的小厮们噤若寒蝉,陈默却从这反常的温和中嗅到杀机。他抬头,看见灶台上摆着的青瓷碗里,漂浮着半片白色粉末——正是小翠提到的噬灵散。本能让他指尖微动,暗金色纹路扫过碗沿,粉末竟化作青烟消散。
“是。”他垂首应下,故意用袖口遮住掌心的异样。
王福离开前,特意将铜盆踢翻,炭火溅在陈默脚面。换作寻常人早该痛呼,他却连眉都未皱,因为那些火星在触及皮肤前,已被体温蒸成灰烬。打杂小厮们骇然后退,眼神里满是恐惧——他们早已将陈默视为“不祥之人”。
巳时三刻,陈默听见前院传来喧哗。他悄悄掀开后厨门缝,看见二小姐的轿辇被拦在演武场,王福带着护院们抬着块五尺高的石碑,碑面上刻着密密麻麻的魂族咒文。
“二小姐请回吧,”王福皮笑肉不笑,“这是魂族大人赐的‘镇邪碑’,片刻后就要立在宗祠门前。”
轿帘掀起寸许,二小姐的声音带着冷意:“魂族?萧府何时需要外人来镇邪了?”
王福正要开口,陈默突然感觉掌心纹路剧烈跳动——那石碑底部刻着的,竟是萧战的生辰八字,而碑顶的骨蛇图腾,正缓缓吸收着萧府的灵气。他这才惊觉,所谓镇邪碑,竟是用来削弱萧府结界的魂族法器。
“陈默!”王福的怒吼打断思绪,“谁让你偷闲的?火要灭了!”
回到灶台前,陈默发现炉火竟真的只剩余烬。他本能伸手虚握,掌心纹路发出微光,竟将余烬重新点燃,火焰在他控制下凝成莲花形状,与萧战牌位后的焚炎图腾如出一辙。
“你...你果然会妖术!”打杂小厮尖叫着跑出后厨。
王福阴着脸走进来,手中拿着浸过冷水的荆条:“好个奴才,竟敢在主子眼皮底下使邪法!来人,给我拖到演武场,抽三十鞭子!”
陈默被按在演武场的石墩上,荆条抽在背上的瞬间,他运转《青木诀》将斗气聚于皮肤表面,竟将鞭力卸去七分。王福察觉异常,狞笑着取出骨蛇鞭:“普通鞭子治不了你,那就尝尝魂族的‘蚀骨鞭’!”
鞭梢带着咒文刺来,陈默感觉皮肤传来灼烧感,却在剧痛中听见萧战的声音在识海响起:“炎儿,默儿,骨契碎片在宗祠香案下...”本能让他转头,目光落在宗祠门前的镇邪碑上,碑底的萧战生辰八字突然发出微光,与他掌心纹路产生共鸣。
“啊!”
骨蛇鞭再次抽落,陈默再也忍不住,一声低吼震得演武场石锁乱颤。他双臂发力,竟将按住他的护院震飞,站起身时,淡金纹路已蔓延至脖颈,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你...你是焚炎血脉!”王福骇然后退,“萧战果然留了后手...”
陈默逼近,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淡金脚印:“骨契在哪?你们对二小姐做了什么?”
王福咬破毒囊,黑血溅在镇邪碑上,竟激活了碑内的传送阵。陈默伸手去抓,却只摸到一块碎玉,上面刻着“血祭”二字。远处传来二小姐的惊呼,他转头,看见轿辇被吸入传送阵,而王福的尸体正在黑雾中消散,手中紧攥着半张纸条,上面写着“子时三刻,宗祠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