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染了空气,无论我闭眼还是睁眼,那冰冷妖异的光和“吴班”那两个字,都如影随形。
父亲失踪时身上那枚染血的铜哨,樟木箱角那抹可疑的暗褐……这些沉寂多年的细节此刻都带着锋利的棱角,狠狠刺痛我的神经。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理智的堤岸,然而,那堤岸之下,一股更加强大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执念在疯狂滋长——真相!
关于父亲,关于那场吞噬一切的诡异消失,我必须知道!
黄昏时分,雨势稍歇,天地间弥漫着饱含水汽的灰蒙。
我终究还是踏上了那条通往城南荒村的泥泞小路。
怀里揣着那盏用厚布重重包裹却依旧透出丝丝缕缕阴寒的青灯,它像一块寒冰,紧贴着我的胸膛,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刺骨的冷意。
脚下的路早已被荒草和雨水侵蚀得面目全非,每一步都深陷在冰冷的泥泞里,发出令人心悸的“噗嗤”声。
周遭死寂一片,连惯常的虫鸣鸟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风吹过枯草和远处模糊树影发出的、如同呜咽般的沙沙声。
越靠近记忆和县志里记载的那个方位,空气就越发滞重粘稠,仿佛凝固的胶体。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终于,在穿过一片几乎要将人吞没的、姿态扭曲狰狞的枯树林后,视野陡然开阔。
一座巨大的、破败到极致的古戏台,如同从荒冢中爬出的巨兽骸骨,突兀地矗立在荒草丛生的野地中央。
戏台的木柱早已被岁月和风雨蛀空、扭曲,呈现出一种朽败的黑色,布满了深深的裂纹和斑驳脱落的漆皮。
顶部的飞檐斗拱大部分已经坍塌,残存的几片瓦砾摇摇欲坠,像巨兽残缺的獠牙,狰狞地刺向铅灰色的低垂天幕。
戏台本身笼罩在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仿佛光线到了此处都畏惧地绕行。
台前那片空地,本该是观众聚集之所,此刻却空无一人。
不,并非空无一人!
就在我脚步踏入这片空地边缘的刹那,怀里那盏被厚布包裹的青灯,毫无征兆地猛烈震动了一下!
一股刺骨的冰寒瞬间穿透布料,直抵皮肉。
紧接着,那盏灯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挣脱了我的怀抱,“嗖”地一声飞射而出,厚布散开,青灯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