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村。
媒婆喜滋滋地跑来,说赵家洼有一户姓赵的人家,闺女叫秀莲,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大眼睛,长辫子,身段也好。
可惜,也是成分高,家里爷爷辈据说有“历史问题”。
这闺女心气儿高,挑来挑去耽误了,现在也成了老姑娘。
媒婆一拍大腿:“守仁大哥,你家憨子,她家秀莲,这不正合适吗?
门当户对!”
“门当户对”这四个字,像一把双刃剑,割开了希望,也带着宿命的苦涩。
三哥家哪敢挑拣,赶紧备了不算丰厚的彩礼,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
秀莲家那边,在沉重的现实压力下,也点了头。
新媳妇进门那天,李憨难得地穿了一身半新的蓝布褂子,头发也梳得溜光,脸上堆着笑,但那笑容深处,有掩饰不住的忐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新娘子秀莲,果然如媒婆所说,俊俏得很。
大红袄子衬得她皮肤更白了,只是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没有新嫁娘的娇羞喜悦,只有一片冰冷的抗拒和深深的屈辱。
她低着头,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摆布着完成了仪式。
喜宴上的热闹喧哗,仿佛与她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闹洞房的人散了,红烛摇曳,映着窗棂上的大红“囍”字。
然而,属于李憨和秀莲的“洞房花烛夜”,却陷入了一片死寂的僵局。
无论李憨如何笨拙地示好,甚至鼓起勇气去碰秀莲的手,都被她像触电般狠狠甩开。
她缩在床角,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袱,眼神像两把小刀子,冰冷地刺着李憨,带着无声的控诉:她不甘心!
她不愿意嫁给另一个“黑五类”的儿子,重复自己父母那看不到头的灰暗人生!
一连几个晚上,李憨用尽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方法,软语相求,甚至学着戏文里唱几句不成调的酸曲儿,秀莲就是油盐不进,像一尊美丽而冰冷的石像。
三哥看着儿子日渐憔悴,眼神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天晚上,他悄悄把我和族里几个平辈的、嘴巴紧的兄弟叫到了家里。
昏黄的煤油灯下,三哥的脸显得格外阴沉。
他狠狠抽了一口旱烟,烟雾缭绕中,压低嗓子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主意:“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我看,就得来硬的!
等夜里头,你们几个进去,把秀莲那丫头按住,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