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画;甚至看一个普通的奶黄包,那光滑白皙的表皮上,用食用色素点出的那一点红,位置是否恰到好处。
“为什么是这里?”
他指着奶黄包上的红点问。
“重心,视觉的焦点。
就像国画里的印章。”
苏玥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随口解释,“偏一分则乱,正一分则呆。”
陈启荣若有所思,拿起包子,对着光左看右看,竟觉得这小小的红点,似乎真的蕴含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韵律。
苏玥的工作室也成了他观察的场所。
他注意到她用来装凉茶样品的玻璃瓶,瓶身是简洁的圆柱体,瓶口却设计成一个小小的、微微外翻的玉兰花瓣形状,优雅又含蓄。
她给客户展示方案的PPT,背景是极淡的米灰色,像陈年老宣纸的底色,上面点缀的图纹是提取自广彩瓷器的缠枝莲,但线条被高度简化,只保留了最精髓的流动感,充满了现代的呼吸感。
她工作室里唯一一件装饰品,是一个小小的、摆在窗台的粗陶罐,里面随意插着几支枯莲蓬,在阳光下投下嶙峋疏朗的影子,竟也别有一番禅意。
“枯的比鲜的好看?”
他忍不住问。
“生命有盛衰,美在不同阶段有不同的表达。
枯荷听雨,也是一种意境。”
苏玥修剪着莲蓬多余的枝干,动作轻柔。
陈启荣看着那几支枯莲蓬,又想起荣记茶楼里那些堆砌着大红大绿牡丹花、金光闪闪“福禄寿”的装饰画,第一次感到一种近乎刺眼的俗气。
他开始主动带苏玥去体验“地道”的广府生活。
不是那些游客扎堆的地方,而是深藏在老城腹地、只有老街坊才知道的宝藏小店。
带她去吃深夜里才出摊的炭火砂锅粥。
简陋的折叠桌椅摆在潮湿的巷子口,昏黄的白炽灯下,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老伯。
只见他熟练地舀起一勺预先熬得绵密的米粥底,倒入烧得滚烫的砂锅中,然后依次加入新鲜的手打鱼滑、切成薄片的猪肝、嫩滑的猪心、饱满的鲜蚝,最后撒上翠绿的葱花和炸得金黄的腐竹皮。
砂锅在炭火上“咕嘟咕嘟”翻滚,香气霸道地弥漫开来。
老板一言不发,只在粥滚到最恰到好处、所有食材都达到最鲜嫩状态时,精准地关火,将砂锅端到他们面前。
“试试。”
陈启荣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