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高高在下的指责:“就为这点小事?
晚晴不舒服,就近找个地方休息怎么了?
她从小身体就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是你妹妹,你就不能体谅点?
非得在这种时候计较这些鸡毛蒜皮?”
他走近一步,带着压迫感,似乎想用气势让她屈服,“把字签了?
签什么?
撕了它!”
他作势就要撕毁那纸离婚申请。
“这点小事?”
沈青禾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像碎玻璃划过铁皮。
积压了两世的委屈和愤怒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努力维持的平静假象。
“陆振国!
你告诉我,什么才是大事?
是她林晚晴的母亲当年是怎么逼死我妈的吗?
是她林晚晴现在登堂入室睡我的床吗?
还是你——”她猛地站起身,眼眶赤红,指着陆振国的鼻子,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你身为我的丈夫,却永远、永远站在她那边,把她的‘不舒服’当成圣旨,把我的感受踩在脚下?!”
她胸膛剧烈起伏,重生后一直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带着前世血泪的控诉:“你永远只会说‘她身子弱,让让她’!
我让了!
我什么都让了!
可你们呢?
你们让给我什么?
是羞辱?
是漠视?
还是……”她喉咙哽咽,后面的话被巨大的悲愤堵住,化作无声的控诉,只有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陆振国被她这从未有过的激烈反应和直指核心的质问震住了。
印象中的沈青禾,总是沉默的,隐忍的,最多只是眼神黯淡地看着他,从未像此刻这样,仿佛一只被逼到绝境、亮出所有獠牙利爪的母兽。
尤其是她提到“逼死我妈”时,那眼中刻骨的恨意,让他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了一下。
他张了张嘴,那句习惯性的“晚晴不是那样的人”却卡在喉咙里,第一次觉得有些难以出口。
他看着沈青禾因激动而苍白的脸,看着她眼中滚动的泪光和那几乎要焚毁一切的恨,一种莫名的、陌生的慌乱悄然爬上心头。
“青禾……”他试图开口,语气里少了几分强硬,多了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迟疑和……辩解?
“过去的事……晚晴的母亲是她的母亲,晚晴她……她无辜?”
沈青禾嗤笑一声,眼泪终于滚落,砸在桌面上,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