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钻进耳朵。
“听说那位北境小姐美得像冰雪精灵……嫁妆是整整一条秘银矿脉!
陛下真是……总算要有一位皇后了!
希望她能……嘘……小声点……”每一句低语,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反复刺穿着我试图维持平静的表象。
那具紧随的灵魂,与我在这么多小世界一同陪伴的身影,即将要与旁人……像赌博般留在永霜城的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他好似从未告诉我,他是否记得……一种荒谬的、尖锐的疼痛在胸腔里弥漫开来,混杂着连我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铺天盖地的失落和酸楚。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念头如同附骨之蛆,日夜啃噬。
我算什么?
一个来自圣殿、狼狈的、被他顺手捡回来的麻烦?
我自暴自弃地想,或许我本该早些解决诅咒之地的黯蚀,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中。
无法再忍受塔楼里令人窒息的寂静和无处不在的低语,我向守卫提出了请求。
或许是西里尔有过吩咐,他们并未阻拦。
两名面无表情的禁卫军“护送”下,我第一次踏出维兰德堡巨大得令人压抑的拱门。
王城法尔兰的喧嚣热浪扑面而来,混杂着食物、汗水和劣质酒精的气息,与城堡里那种冰冷的洁净感截然不同。
街道狭窄拥挤,两旁是歪歪扭扭的木石结构房屋,挂着各种褪色的招牌。
穿着各色粗布衣裳的人们在街头涌动,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的嬉闹声、铁匠铺叮当的打铁声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
空气里除了生活气息,隐隐漂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黯蚀的腐败甜腻感,提醒着这片繁华下的阴影。
我被这喧嚣裹挟着,不知不觉走到一条更加混乱、灯火也更加昏暗的街巷。
劣质麦酒的酸味和烤肉的焦糊味浓烈得呛人。
一座歪斜的三层木楼矗立在街角,破旧的招牌上画着一个几乎掉光油漆的酒杯——“鼹鼠洞”酒馆。
喧闹声和粗鲁的笑骂声如同实质般从里面涌出来。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我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浑浊的热浪混合着汗臭、劣质烟草和酒精发酵的酸腐气味瞬间将我淹没。
昏暗的油灯下,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粗壮的码头工人、满脸风霜的佣兵、眼神狡黠的游商、穿着暴露的女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