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移开视线。
他看着她那双写满纯粹困惑的眼睛,看着她微微张开的、显得有些无措的唇,看着她纤细手指无意识绞紧衣角的动作。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周围几个茶客侧目的举动。
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对着窗边那个茫然无措的碧衣女子,点了一下头。
动作幅度很小,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矜持,却无比清晰。
仿佛在说:是的,你听到的,就是这样一个故事。
云婳微微一怔。
她似乎没明白这个点头的含义,但那沉静的目光和这微小的动作,奇异地在她汹涌的困惑汪洋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荡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眼中的茫然并未减少,但那份无措的慌乱,却因这无声的回应而奇异地平复了一丝。
她依旧困惑地坐在那里,但身体不再那么僵硬。
她重新望向说书的高台,眼神依旧迷茫,却似乎有了一个可以暂时停泊的锚点——那个靛青色身影投来的、沉静如水的目光。
茶楼的喧嚣声浪再次将她包围,故事里的爱恨情仇依旧陌生如天书,可角落里那束目光的存在,却像迷雾中一盏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灯。
---忘忧阁的喧嚣日复一日,如同河岸浑浊的流水,裹挟着茶香、汗味和市井的粗粝气息,冲刷着这座临水而立的木质建筑。
雨时断时续,空气始终湿冷粘腻。
沈砚成了忘忧阁最沉默的常客。
他总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坐在同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一壶最普通的龙井,然后便是长久的静默。
目光很少游移,大部分时间都落在角落窗边那个碧色的身影上,如同在观察一幅每日都在重复、却总有些微不同的古画。
云婳也成了固定的风景。
每日清晨在老槐树下“新生”,带着初临人世的懵懂,循着饥饿的指引,最终总会精准地坐到那个固定的靠窗角落。
她脸上的空茫渐渐被一种纯粹的、对“听书”这件事本身的期待所取代。
当惊堂木拍响,她会立刻挺直脊背,双手规整地放在膝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高台,像学堂里最认真的蒙童。
只是,故事里的情爱纠葛、悲欢离合,对她而言,依旧是隔着一层浓雾的谜题。
沈砚的“靠近”是极其缓慢而谨慎的。
起初只是在她困惑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