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哽咽,“瑶瑶……她化疗掉头发,昨天……昨天突然闹着要试试我的口红……我拗不过她……结果她没拿稳,摔了一跤,口红蹭到了旁边椅子上……周先生正好进来,扶了她一把,可能……可能就蹭到了……”她捂住脸,肩膀微微耸动,“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孩子不懂事……她……她只是想在头发掉光前,看看自己涂口红的样子……”所有的质问和愤怒,在那一刻,被一种巨大的、冰冷的酸楚和尴尬瞬间冻结。
我看着眼前这个瞬间被生活重担压垮的女人,看着她指缝间渗出的泪水,再想到帘子后面那个苍白瘦弱、渴望一点色彩的小小身影,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像个无理取闹、欺凌弱小的恶人。
“……算了。”
我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几乎是落荒而逃。
风铃再次响起,身后传来苏梅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2回到家,那股无处发泄的憋闷和挥之不去的愧疚感,像湿冷的藤蔓缠绕着心脏。
我瘫坐在沙发上,目光无意识地扫过玄关——周明远的公文包随意地扔在那里。
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拉开了拉链。
里面果然塞着一叠用透明塑料袋装好的衣物。
最上面,正是那件领口沾着刺目玫红的阿玛尼衬衫。
我嫌恶地把它拨开,下面叠放整齐的衣物露了出来。
一套衣服。
一套……童装?
不,不是普通的童装。
那是一件缩小版的、面料考究的米白色女童小风衣,款式简洁大方。
而压在它下面的,是一件同色系、同品牌、明显是成年男款的经典款风衣——周明远最常穿的牌子,MaxMara的副线。
亲子装。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带来一阵尖锐的眩晕。
周明远昨天去干洗店,不仅取回了他的衬衫,还同时送洗了……一套亲子装?
他和谁的亲子装?
瑶瑶?
那个瘦弱苍白、身患重病的小女孩?
苏梅的女儿?
无数个可怕的念头瞬间炸开,伴随着苏梅刚才那哀戚的眼泪和瑶瑶怯生生的眼神,交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
同情?
照顾生意?
周明远,你照顾得可真够“深入”的!
连亲子装都穿上了?
昨天他解释衬衫时的轻松,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