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后生。
东洼地的事,烂在肚子里。
那点钱,就当叔给你娘看病的。
不给…”他顿了顿,没说完的话比任何威胁都更冰冷刺骨。
我看着他身后那两张毫无表情的脸,又想起东洼地里那抠挖泥土的声音和父亲绝望的低语。
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骨髓的寒冷瞬间淹没了我。
我像个被抽掉骨头的软体动物,抖着手,从最贴身的衣袋里,掏出了那张已经被我汗水浸得发软的黄纸。
李有福一把夺过,看也没看,就着油灯的火苗点燃。
跳跃的火光映着他毫无波澜的脸,也映着我眼中彻底熄灭的光。
信纸蜷曲、焦黑,最后化作几片灰烬,飘落在地,如同我爹无声消散的冤魂。
他满意地哼了一声,带着两个侄子走了。
我瘫坐在地,望着那点灰烬,胃里翻江倒海,只剩下冰冷的麻木和对自己彻骨的鄙夷。
我背叛了我爹,背叛了那个被撞死的陌生人,也背叛了自己最后一点血性。
我以为噩梦到此为止。
我以为沉默能换来苟活。
我错了。
仅仅过了半个月,几辆呼啸的警车碾碎了村子的平静。
穿着制服的人径直冲进我家,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锁住了我的手腕。
“王栓柱!
你涉嫌杀害李德贵(李有福儿子的名字)并埋尸东洼地!
跟我们走一趟!”
我懵了,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
“不!
不是我!
是李有福的儿子撞死的!
是李有福让我埋的!”
我嘶声力竭地辩解,像个疯子。
为首的警官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刀:“李有福同志和他儿子李德贵,已经主动向公安机关说明了情况。
李德贵承认当晚酒后驾车撞了人,但极度恐慌之下逃离了现场。
他父亲李有福知情后,痛心疾首,大义灭亲,决定带儿子投案自首!
同时,他们指证你,王栓柱,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是你当晚因口角与死者发生冲突,将其杀害后埋尸东洼地!
李德贵只是恰巧路过,目睹了你行凶埋尸的过程,因害怕被你报复而不敢声张!
李有福同志提供了一份关键证据——在你家灶膛里发现的、沾有死者血迹的旧衣服碎片!”
我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灶膛?
血迹?
旧衣服?
栽赃!
这是赤裸裸的栽赃!
李有福!
他不仅用钱和权收买了人心,更是在用他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