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极深的墨色,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此刻正毫无波澜地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审视死物般的漠然。
他穿着深灰色的丝质睡袍,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锁骨。
然而,这慵懒的装扮却丝毫未减他周身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更让我瞳孔微缩的是,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通体乌黑、线条流畅的手枪。
冰冷的金属在他苍白的指尖转动,偶尔反射出一道令人胆寒的冷光。
他姿态闲适,仿佛那不是杀人的凶器,而是一件稀松平常的文玩。
“沈清欢?”
他开口,声音依旧是那种带着点沙哑的慵懒,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缓慢而锐利地划过我撕裂的婚纱、凌乱的头发、苍白狼狈的脸,以及我眼中强行压制的惊惧和无法熄灭的恨火。
“顾家明天的新娘,沈家的独女?”
他微微歪了下头,唇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那笑意非但没带来暖意,反而更像是在欣赏猎物濒死前的挣扎。
“跑到我这里来,问缺不缺老婆?”
他轻轻笑了一声,低沉悦耳,却冷得掉冰碴,“怎么,顾家那小子满足不了你,还是沈家那座小庙,养不起你这尊…急着想换个金窝的佛?”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精准地刺向我最不堪的处境。
赤裸裸的轻蔑,毫不掩饰的嘲讽。
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几乎让我喘不过气。
玩枪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黑洞洞的枪口若有似无地对准了我的方向。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紧了心脏。
前世葬身火海的灼痛感仿佛再次袭来,与眼前这柄随时可能喷出死亡火焰的凶器带来的寒意交织在一起。
身体的本能在尖叫着逃离。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恐惧中,一股更汹涌、更滚烫的岩浆猛地从心底喷发出来——那是被活活烧死的滔天恨意!
是对顾承泽、林薇薇乃至整个顾家的刻骨诅咒!
这股恨意,压倒了恐惧,烧尽了理智。
“金窝?”
我猛地抬起头,迎上他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眸子。
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近乎凄厉的尖锐,像被逼到悬崖边的野兽发出的嚎叫,“顾承泽那个畜生,他为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