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闻讯赶来的顾承泽。
他穿着丝质睡袍,英俊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和错愕,仿佛一个被新娘突如其来的疯狂举动吓到的深情未婚夫。
“清欢!”
他疾步上前,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和不解,“你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别怕,我在这里……”他伸出手,想要像往常一样安抚我。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我手臂的瞬间,我猛地扬起手——“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狠狠掴在顾承泽那张虚伪的脸上!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震得所有人都僵住了。
顾承泽的脸被打得猛地偏向一边,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掌印。
他捂着脸,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愤怒,还有一丝被当众羞辱的狼狈。
“沈清欢!
你疯了?!”
他低吼,伪装的温柔面具终于碎裂,露出内里的狰狞。
“疯?”
我扯出一个冰冷至极、淬着毒液般的笑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顾承泽,你听好了。
这婚,我不结了!
从现在起,我沈清欢和你顾家,一刀两断!”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扭曲的脸,也不理会身后瞬间爆发的哗然和议论。
我提起撕破的裙摆,踩着那双碍事的高跟鞋,像个浴血奋战后杀出重围的战士,一步一步,坚定地、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口走去。
每一步,都踏在顾家那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也踏碎了我前世那愚蠢可笑、葬身火海的幻梦。
身后,顾承泽气急败坏的咆哮、福伯慌乱的劝阻、亲戚们嗡嗡的议论,都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夜风从敞开的顾家大门灌入,带着初夏微凉的露水气息,吹拂在我滚烫的脸上,带来一丝劫后余生的清醒。
我冲出顾家那扇象征着权势与财富的雕花铁门,将那片令人作呕的浮华彻底甩在身后。
深夜的城市街道空旷寂寥,路灯投下昏黄的光圈。
昂贵的婚纱下摆被撕开,破碎的蕾丝和细钻在粗糙的地面上拖曳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像一条狼狈的尾巴。
高跟鞋踩在冰冷的人行道上,每一步都硌得脚心生疼,但我不能停。
去哪里?
这个念头在狂奔带来的剧烈心跳和粗重喘息中,清晰地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