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画面随着这剧烈的呼吸而晃动、撕裂成尖锐的碎片。
“……江先生?”
警官的声音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传来,带着程式化的、小心翼翼的探寻,像一根试图拨开野兽的手杖。
江回绵无法回答,也无法思考。
所有的感官和思维都被那个残酷对照的结果烧成了焦黑的灰烬。
只有身体的本能驱动着他,在这片崩塌的废墟里进行着最后的疯狂搜索——寻找足以反驳这个结论的任何一丝微弱的可能!
他的视线像被磁铁牵引,死死胶着在那只垂落在担架床沿的手腕上——那只他曾在天台边缘死死攥住过、布满陈年疤痕的手腕!
此刻那只手僵硬地垂着,手腕内侧同样肿胀淤血,被水泡得发白发胀。
没有……?
那道在旧伤之上新鲜叠加的、该属于昨夜天台撞击留下的抓握痕呢?
江回绵的心脏如同被冰锥狠狠扎穿!
天台……冰冷的水泥墙根……自己近乎失控地攥住他手腕将他拖回来时留下的指印……那个雨夜唯一证明过他们之间曾存在过一场徒劳救助的位置……那只手腕上……只有青紫色肿胀的水伤和淤痕!
那鲜明的指印……被泡没了!
被时间溶解了!
被这该死冰冷的江水彻底抹平了!
喉咙深处卡着的那团东西陡然化作一股腥甜!
他眼前猛地一黑,身体晃了一下,额头重重抵在冰冷的金属支架上,硬质的冰冷暂时刺醒了眩晕。
“身份……身份……”一个微弱的声音在混乱的脑海里嘶喊,如同被困在漆黑洞穴里的濒死野兽,“还有别的……别的标识……证明他是他……”警官走到他身边,递过来一个封口的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几样小物品,浸泡在浑浊的液体里,表面附着着细微的泥沙颗粒:“遗体发现时随身携带的物品。
您看看,有没有眼熟的。”
江回绵颤抖着抬起沉重的眼皮,目光穿过模糊的雨汽,落在那个袋子里。
一只款式极其普通的防水金属打火机,廉价而实用,被江水冲刷出斑驳的银色底纹。
一串冰冷的钢制钥匙,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已经被泡得有些发白的透明小熊挂件。
那挂件小熊的脑袋在江水的剧烈冲击下似乎有些歪了。
最后。
一个……皮夹?
不,是证件套。
那种最常见的、黑色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