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兔子,耳朵翘得老高,眼睛圆溜溜的,像极了他上次送蜜饯时自己顺手贴在罐口那张纸条上的笔迹。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指尖轻轻摩挲那纸兔耳朵,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将它夹进了《证类本草》里。
书页间夹了几张她平日随手记的药方、干花、甚至还有半片去年春天谢砚第一次送来的茯苓碎屑。
“你这人……”她喃喃自语,“连个包装纸都要让人记住。”
正说着,门外铜铃轻响,打破了夜色。
她抬头一看,窗外不知何时放了一盏小小的灯笼,灯下搁着一小包东西,用金黄的银杏叶裹着,系上细麻绳,看起来像是特意挑了颜色最鲜亮的叶子包的。
她愣了一下,快步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包蜜饯,拆开一看,果真是谢砚惯常送的那种蜜渍山楂,酸甜适中,恰到好处。
可真正让她怔住的,是叶子内侧,一笔一划写着几个字:“我想把药行开在你医馆隔壁。”
她指尖微微发颤,仿佛被那句话烫到了心尖。
眼眶有些发热,却不是难过,而是某种从未有过的柔软和踏实。
她站在门口,望着那盏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影子落在青石板路上,像是谁的心事,也被风吹散了一地。
她在窗前坐了很久,药炉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屋外偶尔传来几声秋蝉鸣叫,她的视线落在柜子边的针线盒上。
<起身走过去,轻轻打开盒盖,一件未完成的棉袍静静躺在其中。
布料厚实,针脚细密,袖口已经绣了几片艾草图案——是他最爱的药草之一,也是她亲手挑的纹样。
她坐回窗边,将棉袍摊在膝头,指尖拂过那些尚未缝完的地方。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谢砚站在医馆门口,低头看她整理药材时的模样。
他总是穿着一袭深色长衫,袖口沾着些药材碎屑,眼神却比药罐里熬出的糖浆还要柔和。
这句话像是种进了心里,悄悄生根发芽。
她低头笑了笑,她终于明白,自己也想让他挡得住穿堂风,护得住药行灯火。
门外铜铃又响了一声,她回神望去,只见陈阿公正拎着一篮月饼笑眯眯地走进来。
“哎哟,小蘅啊,这都中秋了,你还守着药炉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篮子放在桌上,“我特地让婆娘做了甜枣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