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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染红了屋檐,苏蘅蹲在灶前熬药。
炉火跳跃,药罐咕嘟作响,她望着那团跳动的火苗出神,耳畔忽地浮起今日谢砚那句:“下次让学徒来拿便是。”
语气冷,眼神却温和。
她想起他递帕子时袖口的蜜糖香,想起他转身去取药时略显匆忙的脚步,再想到他最后那一句:“她不是普通的医馆丫头。”
她心头微微一动,低声重复了一遍他当日说的——“药材不欺人。”
念了三遍,记在了心上。
夜色深了,她将师父安顿好,坐在窗边翻着《证类本草》,目光却时不时扫向那包蜜枣。
她想着,若真入药,该配何物才不喧宾夺主……第二日清晨,青石巷的雨总是下得绵密,打在檐角瓦片上,敲出一串串清脆的响声。
自那日谢砚送了蜜枣之后,他便像是找到了新的癖好,每日都要往苏蘅的药包里塞些“试用”的甜物。
从晒干的蜜枣,到炮制好的陈皮,再到一小罐腌渍梅子,皆用素纸裹得方正,字条也写得一本正经:“尝尝看入药如何?”
苏蘅嘴上总抱怨:“药柜快塞不下了。”
可她每次打开药屉,总会悄悄把那些甜物挪到最顺手的位置。
她自己没察觉,连师父都笑说:“这药柜,倒像是谢掌柜的嫁妆。”
林婶来医馆抓药时,偶然翻到药包里多了一块糖渍橙皮,笑着问:“这是什么新药材?
我喝着怎么这么香,还带点甜味儿?”
苏蘅低头翻本草,耳尖微微泛红:“是……调和药性用的。”
林婶笑得更欢了:“难怪谢掌柜总来咱们医馆,原来是这儿的药比旁处甜。”
苏蘅抿了抿唇,没说话,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衣袖——那里残留着昨日谢砚递药包时不小心蹭上的淡淡蜜香。
那天下午,天边乌云压得极低,苏蘅正在药房整理新到的药材,突然听闻镇西头的小孩子发热抽搐,急需一味山野紫草。
她急匆匆披上斗篷,带上竹篓便往山上赶。
谁知刚采到半篮,暴雨骤至,山路湿滑,她一个不慎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泥水里,脚踝顿时肿起老高,疼得站不起来。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
她蜷缩在一棵老树下,浑身湿透,冷得牙齿直打架,意识渐渐模糊。
而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