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极其缓慢地、异常艰难地睁开了。
林晚手中的棉签,“啪嗒”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
这一次,他瞳孔里的雾气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近乎锐利的光,像沉入水底多年的古剑骤然出鞘,带着沉淀了太久太久的重量和穿透一切的清醒,直直地、毫不回避地看向林晚!
那目光,像穿透了七年时光的重重迷雾,穿透了那些由算法编织的华丽谎言,穿透了她所有的伪装和疲惫,精准地刺入了她灵魂最深处!
林晚的心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停止了跳动。
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涌向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她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陈默的嘴唇极其艰难地翕动着,干裂的唇纹像龟裂的大地。
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腔深处痛苦的嘶鸣。
他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一点一点地从盖着的薄被下探出来。
那动作缓慢得如同慢镜头,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他的手指摸索着,在空中虚抓,似乎想抓住什么有形的东西,又或者只是想指向某个方向。
林晚猛地从惊骇中回过神,慌忙上前,一把握住那只冰冷得吓人、几乎没有一丝热气的手。
她的手也在剧烈地颤抖。
“……晚……晚……”他唤她,声音破碎得不成调,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破碎的风箱里挤出来的,耗费着仅存的生命力,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清晰。
“我在!
默,我在!
我在这里!”
林晚哽咽着,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俯下身,将耳朵紧紧贴近他的唇边,生怕漏掉一个字。
她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药味和生命流逝的气息。
“……抽屉……”他的目光吃力地、异常坚定地移向床头的那个小小的、漆面斑驳的床头柜。
那只被林晚紧紧握住的手,在她掌中微弱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固执,极其轻微地挣动了一下,指尖艰难地指向那个方向,“……最下面……纸……信封……”林晚的心狂跳起来,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一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不祥预感,像冰冷刺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那预感如此沉重,让她几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