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影子依旧蜷缩在那里,姿态没有丝毫改变。
湿漉漉的头发,耸动的肩膀……那嗒…嗒…嗒… 的滴水声,仿佛正从镜中影子的发梢滴落。
不是幻觉。
它在镜子里。
它就在那里!
滴水声毫无征兆地停止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陈默的脊椎,并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镜中那个蜷缩的影子,“抬起了头”——尽管那团黑暗根本没有具体的五官轮廓,但一股粘稠的、充满恶意的凝视感,如同实质的冰锥,穿透镜面,死死地钉在他的后背上!
他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叮——!”
一声尖锐到不自然的铃声,如同丧钟般毫无预兆地炸响!
几乎刺穿耳膜!
紧闭的电梯门,就在这铃声余音未消之际,竟然无声无息地、无比顺滑地向两侧滑开了!
门外,不是熟悉的10楼走廊。
眼前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视野所及处异常空旷,昏黄的灯泡悬挂在极高、布满蛛网和冷凝水管的顶棚上,光线极其微弱,勉强照亮门口方寸之地。
地面是龟裂、粗糙的混凝土,延伸进前方深不可测的黑暗。
两侧墙壁是裸露的、淌着冷凝水的暗红色砖块,没有任何粉刷和装饰。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霉菌和一种……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
这里像一个被遗弃了数十年的防空洞核心,散发着坟墓般的死寂。
一个身影,如同从阴影中凝结出来,无声无息地立在光影交界的边缘。
深蓝色的旧式工装制服,浆洗得发硬发白,袖口和肘部磨出了毛边,颜色褪得深浅不一。
帽檐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僵硬、毫无血色的青灰色下巴。
下巴的皮肤上,布满了粗粝的、如同蜈蚣般纵横交错的缝线疤痕,仿佛这张脸是由破碎的尸块拙劣地拼接而成。
他左手提着一个老式铝制工具箱,漆皮大面积剥落,露出底下斑驳的锈迹。
管理员!
陈默的脑海中,猛地炸开入职第一天,那个醉醺醺的老保安含糊不清的警告:“…A梯…过了十二点…别落单…看到穿蓝工装的…别吭声…千万…别碰B2键…别看镜子…” 当时只当是醉话,此刻却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