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洇开一大片深色污渍。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总是盛满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盈满了真实的惊恐和无措。
她扑到床边,手指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想要触碰冷晔身上的伤,却又像是怕弄疼他一般停在半空,只有温热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大颗大颗砸下来:“冷晔!
冷晔!
你怎么样了?
痛不痛?
怎么会这样……” 她的声音破碎不成调,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抖动,那是被巨大恐惧攫住的、未经伪装的生理反应。
冷晔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惊吓和心痛而失态的眼泪。
那温热的液体打在他手背上,带着真实的烫意。
他不动声色地抬起未受伤的右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感受到那底下细微的颤栗。
他声音平静到诡异:“别怕,皮外伤。”
视线却如同手术刀般,不动声色地划过她泪水浸透的脸颊,定格在她因为慌乱紧紧按住床边的左手腕上——衣袖下移,那道苍白笔直、边缘凌厉的疤痕再次暴露无遗。
伤痕!
这道疤的样子……一丝微弱却锋利的怀疑刺透了对她眼泪本能的心软,扎根更深——为何每次濒临险境时,这道特殊的伤痕总会恰到好处地闯入视线?
深夜,高级病房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仪器的单调蜂鸣。
药效渐浓,冷晔闭眼假寐,呼吸均匀,像一个真正的重伤员。
忽然,门外传来刻意压低、却如寒风刮过冰面般的几不可闻的人声交谈,接着是高跟鞋鞋跟与冰冷大理石地面接触的轻微叩击声,如同在寂静深渊中投入一颗石子。
冷晔的眼皮未抬,但每一根神经都瞬间绷紧。
微弱的门轴转动声后,清冽的空气卷进一丝熟悉又陌生的暗香。
温晚走了进来,步伐极轻地停在窗边。
窗外冷白的月光只勾勒出她侧影模糊的轮廓。
冷晔的呼吸依旧平稳,眼睫却在黑暗中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他清晰地“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金属外壳滑开的“咔嗒”声在寂静中响起。
那绝不是她日常使用的任何一部手机的动静。
随即,一个截然不同的、带着冰棱般刺骨质感的声音切开了病房的黑暗。
不再是颤抖哽咽的哭腔,也褪去了所有温软的伪装,只剩下深渊般的冷酷和不容置喙的威压:“黑羽。”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