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后背,在清晨的寒气中蒸腾起淡淡的白雾。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那副木讷顺从的样子,仿佛林晚的刁难只是拂面微风。
只有在偶尔搬动最沉重的石墩时,他手臂和背脊的肌肉才会在紧绷的布料下清晰地贲起,勾勒出流畅而蕴含着爆发力的线条,透露出与那木讷表情截然不同的力量感。
每当这时,林晚刻薄的话语就会不由自主地卡一下壳,随即涌起更强烈的恼恨——这混蛋,装得还挺像!
晨练刁难只是开胃菜。
午膳时分,林晚会特意点一桌极其油腻辛辣的菜肴,然后命令萧澈站在她旁边“布菜伺候”。
她故意把滚烫的羹汤递给他,看着他被烫得指尖发红却不敢缩手的样子;故意把沾满油腻的骨头扔到他脚下,让他去捡;或者在他给她倒茶时,“不小心”打翻茶杯,让滚烫的茶水泼他一身。
“笨死了!
连个茶都不会倒!”
“哎呀,手滑了。
怎么,烫着了?
活该!”
“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把地上擦干净!
脏死了!”
萧澈始终沉默。
烫红了手,默默擦掉;被泼了茶水,默默换下湿透的外衣;被呵斥去擦地,就真的蹲下身,用布巾一点点擦拭干净。
他的动作一丝不苟,眼神低垂,长长的睫毛掩去了所有可能的情绪,只有那紧抿的薄唇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林晚看着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起初还觉得解气,但渐渐地,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却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
这混蛋,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又冷又硬的石头上!
他那份沉默的顺从,反而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跳梁小丑。
这感觉让她更加暴躁。
这天午后,阳光正好。
林晚精心打扮了一番,穿着一身新做的鹅黄色烟罗纱裙,梳着时下金陵城最流行的飞仙髻,簪着新得的赤金步摇,对着镜子左顾右盼,满意地点点头。
她要去赴约——金陵城最大的绸缎庄少东家沈玉书,约了她去城南新开的“醉仙楼”品茶听曲。
沈玉书是出了名的温润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说话也温柔动听,比家里那个木头桩子看着顺眼一万倍!
她心情颇好地带着两个贴身丫鬟走出“揽月阁”的院门,一眼就看见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