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哪个垃圾站当学徒时学了两手,糊弄糊弄外行还行。”
他看着我行云流水的揉纸团动作,没说话,只是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里,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若有所思的光芒。
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行了,伤员就老实躺着。”
我打断这短暂的沉默,指了指角落里一个锈迹斑斑、看着随时会散架的老古董,“那是‘洗碗机’,渴了饿了自己去弄。
我出去搞点吃的回来。”
我得出去透透气,顺便理理被这家伙带来的混乱思绪。
那张脸,那身作战服,那枚军功币……还有他看到图纸时那奇怪的眼神,搅得我心烦意乱。
他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目光落在那个布满油污、结构扭曲、几个金属臂歪歪扭扭伸着的铁疙瘩上,眉头再次蹙起,脸上露出了极其明显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它……会咬人吗?”
他迟疑地、非常认真地开口问道。
我:“……?”
我脚步一个趔趄,差点被自己绊倒。
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他。
他正襟危坐(如果靠墙也算的话),表情无比严肃,眼神里充满了对那台破洗碗机最真挚的警惕和求知欲。
那样子,活像个第一次接触外星科技的古地球人。
我愣了两秒,然后,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荒谬感夹杂着强烈的笑意猛地冲上我的喉咙。
“噗……哈哈哈哈!”
我实在没忍住,扶着门框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咬人?
哈哈哈哈!
我的小羊羔,你他妈是来搞笑的吗?
那玩意儿就是个铁疙瘩!
它要是能咬人,老子早把它拆了卖废铁了!”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狂笑笑得有点懵,苍白的脸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颈都透着淡淡的粉色。
他有些窘迫地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行军床粗糙的边缘,小声嘟囔了一句:“……看着……很凶。”
“凶?”
我好不容易止住笑,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着他这副又纯又懵的样子,心里那点恶趣味又开始蠢蠢欲动。
我走回床边,弯下腰,故意凑得极近,近到能看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了药味的干净气息。
“它凶不凶我不知道,”我压低声音,带着点促狭的笑意,目光在他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