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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开局,她成顶级权贵的心尖宠温妤明霁川

温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梦里,男人低笑,喉结在她指尖下滚动。他单手解开领带,慢条斯理缠上她的手腕:“温小姐好大方。”梦境突然转换到酒店套房,原本主动的她被人抵在落地窗前。身后的玻璃冰凉,面前却是男人滚烫的躯体。霓虹灯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却始终看不清全貌。她喘息着掏出支票,却被人一把扣住手腕举过头顶。男人低头咬住她颈侧软肉,灼热的呼吸烫得她战栗,他说:“谁要你的钱……”唇舌纠缠间,威士忌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她模糊看见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黑色衬衫与丝裙胡乱堆叠在地毯上。滚烫的掌心突然掐着她的下巴转向落地窗。“温妤,看清楚,我是谁……”温妤猛地惊醒。卧室里。月光透过纱帘,在床单上投下摇曳的树影。温妤浑身湿透,感觉唇瓣还残留着被啃咬的错觉。“疯了疯了...

主角:温妤明霁川   更新:2025-06-04 18: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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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妤明霁川的其他类型小说《保姆开局,她成顶级权贵的心尖宠温妤明霁川》,由网络作家“温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梦里,男人低笑,喉结在她指尖下滚动。他单手解开领带,慢条斯理缠上她的手腕:“温小姐好大方。”梦境突然转换到酒店套房,原本主动的她被人抵在落地窗前。身后的玻璃冰凉,面前却是男人滚烫的躯体。霓虹灯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却始终看不清全貌。她喘息着掏出支票,却被人一把扣住手腕举过头顶。男人低头咬住她颈侧软肉,灼热的呼吸烫得她战栗,他说:“谁要你的钱……”唇舌纠缠间,威士忌的味道在口腔蔓延。她模糊看见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黑色衬衫与丝裙胡乱堆叠在地毯上。滚烫的掌心突然掐着她的下巴转向落地窗。“温妤,看清楚,我是谁……”温妤猛地惊醒。卧室里。月光透过纱帘,在床单上投下摇曳的树影。温妤浑身湿透,感觉唇瓣还残留着被啃咬的错觉。“疯了疯了...

《保姆开局,她成顶级权贵的心尖宠温妤明霁川》精彩片段


梦里,男人低笑,喉结在她指尖下滚动。

他单手解开领带,慢条斯理缠上她的手腕:“温小姐好大方。”

梦境突然转换到酒店套房,原本主动的她被人抵在落地窗前。

身后的玻璃冰凉,面前却是男人滚烫的躯体。

霓虹灯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却始终看不清全貌。

她喘息着掏出支票,却被人一把扣住手腕举过头顶。

男人低头咬住她颈侧软肉,灼热的呼吸烫得她战栗,他说:

“谁要你的钱……”

唇舌纠缠间,威士忌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她模糊看见水晶吊灯在头顶摇晃,黑色衬衫与丝裙胡乱堆叠在地毯上。

滚烫的掌心突然掐着她的下巴转向落地窗。

“温妤,看清楚,我是谁……”

温妤猛地惊醒。

卧室里。

月光透过纱帘,在床单上投下摇曳的树影。

温妤浑身湿透,感觉唇瓣还残留着被啃咬的错觉。

“疯了疯了……”

刚刚的梦境还清晰的印在脑海,梦里的落地窗上透出的身影分明是……明霁川。

温妤猛的捂住脸,她努力平复着呼吸,却压不住剧烈的心跳。

她真是,被那张脸迷住了心神。

*

清晨六点,厨房里已经飘出阵阵香气。

温妤将打散的蛋液过筛,加入适量温水,轻轻搅动。

蛋液表面浮起的小气泡被她用勺子仔细撇去,覆上保鲜膜后用牙签戳了几个小孔。

蒸锅里的水已经沸腾,她将碗依次放入,调成中火。

计时十分钟后,温妤转身去准备配菜。

嫩豆腐切丁,淋上生抽和香油;腌好的小黄瓜片成薄片;泡发的木耳焯水后拌入蒜末。

等小菜做完,温妤又从蒸锅里取出鸡蛋羹。鸡蛋羹表面光滑如镜,轻轻一晃,嫩黄的膏体像布丁般颤动。

温妤还记得夫人说过明霁川不吃香菜和葱,于是特意将他的那份单独盛出,只淋了少许生抽。

其他人的则撒上翠绿的葱花和香菜末,香气扑鼻。

刚摆好盘,餐厅就传来脚步声。

“好香啊!”姜淑媛挽着明劲松走进来,看到桌上的早餐眼睛一亮,“小温,你这鸡蛋羹做得跟镜面似的!”

温妤笑了笑:“谢谢明阿姨,你一会儿试试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话音刚落,温妤余光就瞥见楼梯口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明霁川穿着休闲的灰色家居服,黑发还有些潮湿,显然刚健身完洗过澡。

他走近时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手臂肌肉线条在衣袖下若隐若现。

“霁川你快看,”姜淑媛献宝似的指着那碗特制的鸡蛋羹,“我之前就提了一句你不吃香菜葱花,没想到小温就记下了,你的这份里面她特意没放奥。”

明霁川目光落在温妤身上。

晨光中,她系着碎花围裙的腰肢显得格外纤细,发梢沾了点水汽,贴在白皙的颈侧。

“温小姐有心了。”他唇角微扬,声音温和。

温妤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就想起昨晚那个荒唐的梦,她耳尖一热,低头摆餐具:“明先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随后,温妤又去楼上叫了明嘉木起床,牵着明嘉木的手下来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落座了。

餐厅里,往日里最闹腾的明嘉木此时乖乖的拿着小勺子自己认真干饭。

明霁川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鸡蛋羹。

舌尖触到那滑嫩口感的瞬间,他眉梢微挑:“温小姐这做饭的手艺确实不错,味道很好。”

“是吧?我就说小温手艺好。”姜淑媛满意地看向儿子。

和所有小说里描写的霸道总裁不同的是:明霁川是个从来不吝啬赞赏别人的人,做得好或者有问题他都会直接指出,显然是个长嘴的总裁。

因此在公司里也很受下属的拥戴。

这一点也是姜淑媛最自豪的。

比起身边那些立冷漠霸总人设的年轻人,乃至对自己亲生父母都冷冰冰的样子,他儿子已经算是非常不错的了。

旁边,明劲松已经吃完半碗,连连点头:“小温,鸡蛋羹还有多余的吗?我还得再来一碗。”

温妤回:“有呢明叔,您吃完了我去给您拿。”

……

晨风透过纱窗吹进厨房,温妤此刻正擦洗着台面。

水流冲过指尖,她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明霁川牵着明嘉木走进花园。

平日里闹腾得像个小魔王的明嘉木,此刻竟乖乖抓着男人的衣袖,仰着小脸不知在说什么。

明霁川弯腰将他抱上秋千,两人看起来意外的和谐。

想起昨晚男人在儿童房的样子,温妤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倒是挺会带孩子的……”

恩威并施,这样的相处方法最合理,最科学,小孩也最喜欢。

温妤小声嘀咕完,继续低头洗碗。

没一会儿,花园那边传来欢快的尖叫声。她抬眼望去:

花园里的秋千高高荡起,明嘉木坐在秋千上,小脸兴奋得通红,而站在身后的明霁川唇角微扬,推秋千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气氛看起来相当欢乐。

温妤收回视线,擦干手准备去找周管家商量一下采购清单。

她刚走出厨房门。

“哇——!!”

明嘉木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骤然在外面响起。

温妤心头一跳,迈开腿就往外冲。

花园里,明嘉木趴在地上,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明显是玩秋千摔了。

“明嘉木!”

温妤冲过去一把抱起孩子,小家伙立刻像八爪鱼似的缠住她,眼泪鼻涕全蹭在她衣领上:

“姐、姐姐……小叔叔坏…呜呜呜……”

他一边抽泣着,一边不忘告男人的状:“小叔叔他故意推很高……我、我都说害怕了,他还推很高!呜呜呜呜!!!”

明霁川站在秋千旁,无奈叹气:“明嘉木,你自己松的手。”

温妤没空理会到底是谁的错,她抱着明嘉木快步往客厅走。

怀里的明嘉木哭得一抽一抽的,温热的小身子不停发抖。

“怎么了这是?!”客厅里,姜淑媛闻声赶来,看到孙子血迹斑斑的膝盖和手掌心,顿时变了脸色:

“明霁川!嘉木才是个多大的孩子!你多大人了下手还这么没轻没重!”

狠狠的瞪了一眼明霁川,姜淑媛又连忙冲着周管家喊:

“快去叫淮千来!”




酒店房间里。

明霁川俯身,指尖捏起那张轻飘飘的纸片。

第一次有人敢给他塞钱,还是在这种荒唐事后。

“胆子不小。”他盯着女人熟睡的侧脸,声音危险。

支票在指间翻转,他本该直接撕碎,却鬼使神差地塞进了西装内袋。

直到踏出房门,走廊冷风扑面而来,明霁川才猛然回神。

“操。”

他低声骂了一句,支票被揉成一团,狠狠砸进垃圾桶。

事后,明霁川开始让助理严查这件事,现在,结果就在他手上。

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皮椅上,明霁川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目光平静地扫过平板上的调查报告。

林枝妍,明氏集团旗下的三线小花。

她是这部电影中的女三号,所以也出席了庆功宴。

屏幕上,林枝妍的照片旁罗列着详细证据:她买通服务生换酒杯的转账记录,私下联系媒体的录音,甚至还有她在洗手间得意洋洋的自述:

“你别劝我了,在明家面前,季景臣算什么?只要今晚成了,我就能踩着明霁川上位。”

“我豁出去了,要么成为明氏集团老板娘!要么我告他强/奸!收割一波流量!”

“呵。”

一声轻笑在寂静的办公室内格外清晰。

明霁川将平板随手扔在桌上,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助理严汀。

“她不是想红么。”他嗓音低沉,脸上带着一抹笑意,“满足她。”

严汀看着自家老板这幅样子,在心里默默为那位三线小明星点了一根蜡。

随即他微微颔首,心领神会:“明白。”

当天下午,娱乐圈爆出惊天丑闻:

#林枝妍涉嫌税务违规被立案调查#

#林枝妍片场霸凌新人视频曝光#

#多家品牌宣布与林枝妍解约#

短短三小时,林枝妍从未来可期的小花旦沦为全网抵制的劣迹艺人。

……

温妤刚给菜园里的西红柿浇完水,手机突然弹出了以上推送。

她指尖一顿,水壶里的水珠滴在鞋面上,洇开一片深色。

这新闻,太熟悉了。

温妤记得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林枝妍突然被全网黑。

铺天盖地的黑料里,最致命的就是偷税漏税和片场霸凌。

可后来情况反转:林枝妍的税务账目无误,所谓的霸凌视频也被证实是恶意剪辑。

温妤轻嗤一声,指尖划过新闻。

上辈子她看到这新闻时,还以为天道好轮回,特意去找林枝妍落井下石。

她说:

——林枝妍,你也有今天!

——现在全网都在骂你,真是痛快!

温妤记得自己当时笑得畅快,却没发现季景臣就站在门外。

那个从来冷静自持的男人,第一次动手推了她。

“温妤,枝妍网上的黑料是你让人做的?”季景臣把哭得发抖的林枝妍护在身后,看温妤的眼神冷极了:

“买通营销号,伪造证据?就是为了让网友网暴她?温妤,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毒?”

季景臣手劲很大,温妤踉跄摔倒在地。

坐在地上,温妤气急了,她看着自己的丈夫,把小三搂在怀里,还如此对待她,她百口莫辩。

于是口不择言的开始发疯:“对,就是我!怎么了?我就是要看着她被所有人怒骂,林枝妍就是个小三!被人骂怎么了!!!”

想到这儿,温妤拧紧水龙头,阳光照得她眯起眼。

现在想想,那场景多可笑啊。

上辈子的她就像个可笑的圣母,总觉得季景臣是被林枝妍蒙蔽,拼了命想拯救自己的婚姻。

温妤觉得,要是人生是本小说,上一世的她大概就是那种活不过三集的炮灰女配,专门用来衬托女主角的纯洁无辜。

“不过这次......”

她点开评论区,看着满屏的“林枝妍滚出娱乐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次,她倒要看看:

没了她这个炮灰,这顶“买黑热搜”的脏帽子,又会被扣到谁头上?

等温妤收拾完菜园,洗净手上的泥土,正巧遇见姜淑媛出来。

“小温啊,”姜淑媛笑眯眯地问:“你早上见过霁川了吧?那孩子也真是的,去上班也不给我们打声招呼,他几点走的?”

温妤愣了一下:“明阿姨,我早上起来时,客厅没人啊,没见到先生。”

“这样啊……”说着,姜淑媛摆摆手:

“算了,不管他了。对了,你明叔一会儿要请几个老朋友来下象棋,我给他们泡壶茶,你帮我把下象棋的那个亭子收拾一下。”

“好。”

温妤拿了抹布,把花园凉亭的桌椅擦得干干净净。

不一会儿,明劲松和姜淑媛一起过来了。

明劲松手上端着茶壶,温妤连忙过去接过,又将茶具一一摆好。

“下午没什么事,你可以出去转转。”姜淑媛笑着说:“你们年轻人,不要成天闷在家里,没事儿就出去走走,咱们家可不兴那套拘着人的规矩。”

温妤弯了弯眼睛:“知道啦明阿姨,不过我觉得待在家里也挺舒服的。”

她故意打趣,“明阿姨,您这不是要赶我走吧?”

“哎哟,你这孩子!我哪里舍得!”姜淑媛笑着拍拍她的手,随后打了个哈欠:“那我去睡会儿,你自己乐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好。”

很快,明劲松的三位老友陆续到了。

温妤闲来无事,便在一旁给他们倒茶水,顺便看他们摆棋。

“小姑娘还懂象棋呢?”其中一位老先生笑着问。

“这个我不太会,就是随便看看。”温妤笑道。

听到这话,明劲松想起自己老婆才说的要对小姑娘好点,于是他立刻招手:“来来来,小温,坐明叔旁边,下象棋很陶冶情操的,我教你!”

闻言,其他几位老先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邻里邻居的,谁不知道明老头儿的棋艺是出了名的臭?

下象棋技术是基本的,但运气也占了同样的比例。

这一群人里,大家的技术都大差不差,只是明劲松的棋运实在差点。

一年到头实在是没赢过几次。

“老明,你可别祸害人家小姑娘!”老李头调侃道,“你那水平,带人进沟里还差不多!”

明劲松不服,非要拉着温妤看。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他今天还就得争一下这口气!


卧室里。

姜淑媛赶紧转移话题:“哎呀,张姨那边给她放了三个月的假,工资照发……新来的这位姑娘也蛮不错的,我还挺喜欢的,看着就让人舒服。对了,你这周回家吃饭吗?“

“有空就会回,最近比较忙。”明霁川道。

在一旁看报纸的明父忍不住插话:“忙忙忙,就你忙!地球离了你转不了了是不是?”

姜淑媛瞪了丈夫一眼,对着话筒说:“你少说点话!儿子忙是好事。”又叮嘱了几句,这才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姜淑媛轻轻叹了口气。

她三十三岁才生下这个二儿子,大儿子天生是个吊儿郎当成天不着调的性子,所以他们对这个二儿子从小就要求严格,如今明霁川事业有成,为人也是温文尔雅,对人也亲和,但其实接触久了就会知道,这人是个绝鼎腹黑的性子,面上看似总是带着笑容,实则对谁都有一股疏离感。

俗称笑面虎。

一旁,明劲松抖了抖报纸:“你还向着他,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

姜淑媛没接话,取下耳环放在梳妆台上。

镜中的妇人风韵犹存,眼角却已有了细纹。她想起厨房里温妤低头切菜的侧脸,那么温婉可人。

“要是霁川能找个这样的姑娘……”她喃喃自语,随即摇摇头笑了。

倒也不是歧视保姆这个职业,只是以自家儿子的性格,怕是不会多看人家一眼。

*

第二天早上六点整。

温妤的生物钟准时将她唤醒。窗外天色已然亮起,翡翠湾别墅区笼罩在淡蓝色的晨雾中。

温妤起床,利落地扎起马尾,换上昨晚周管家给她送来的浅灰色棉麻套装,轻手轻脚地走向厨房。

推开双开式冰箱,她取出昨晚泡发的黄豆。

料理台上,面粉、鸡蛋、香葱等食材早已整齐排列。

她系上碎花围裙,将豆浆机接上电源,机器立刻发出细微的嗡鸣。

糖油饼、豆腐脑是北城的传统早餐,温妤手腕翻飞间,面团在案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啪啪”声。

热油在锅中泛起细密气泡时,她拿起面饼滑入油锅,“滋啦”一声,面饼绽开成金黄的糖油饼。

不多时,厨房已弥漫着复合香气。

嫩滑的豆腐脑淋着琥珀色卤汁,糖油饼垒成小巧的金字塔,现磨豆浆在玻璃壶中泛着奶白光晕,配菜还做了酱黄瓜和煎鸡蛋。

七点整,姜淑媛和丈夫下楼时,餐厅水晶灯下,温妤正将早餐摆上桌。

“这油糖饼看着有模有样的呢!”明劲松盯着糖油饼边缘的蕾丝状焦边,忍不住直接用手捏起一块。

酥脆的声音在唇边回响,蜜糖拉出细长的金丝。

“哎呀,这一口,真不错啊!”

温妤笑道:“您和夫人喜欢就好,我先去喊小少爷。”

“小温啊,你别这么喊我们,显得生分的很,你就喊他明叔喊我明阿姨就好了!”姜淑媛笑道。

温妤微笑颔首,悄悄退出了餐厅。

周管家正在二楼走廊徘徊,见她上来急忙拦住提醒了一句:“小少爷起床气大得很,你得有点心理准备。”

“好,我知道了,我去试试。”

推开印着恐龙图案的房门,满墙漫威海报中央,明嘉木正蜷成虾米状酣睡。

温妤没有开灯,而是点开音乐APP,排行榜首的《孤勇者》赫然在目。

“都,是勇敢的——”

歌曲的前奏一开始,被子团猛地一抖。

当歌手唱到“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时,一只脚丫子踹开了被子。

副歌来临的瞬间,顶着鸡窝头的明嘉木突然鲤鱼打挺坐起,闭着眼睛挥舞拳头: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温妤趁机抖开印着钢铁侠的T恤,明嘉木配合地举起双臂,还在忘情跟唱:“不肯哭一场!”

温妤笑着,利落地给小少爷套好裤子时,小祖宗正吼到“战吗?战啊!以最卑微的梦”,脚丫子准确无误地踩进拖鞋。

跟着温妤下楼的时候,明嘉木突然睁大亮晶晶的眼睛,“姐姐!明天还能这样起床吗?”

温妤笑:“当然。”

走廊上,端着温牛奶的周管家手一抖,瓷杯差点落地。

四年来,这是小少爷第一次没有用枕头砸人、没有嚎啕大哭、没有把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的清晨。

餐厅里,温妤接过牛奶递给明嘉木,对呆若木鸡的众人浅浅一笑:

“吃完早饭,你去上幼儿园。等你回来,我们玩特工任务好不好?”

明嘉木咕咚咕咚喝完牛奶,站在原地立正敬礼:“白银特工明嘉木,随时待命!”

看到这一幕,坐在餐桌前的二老笑得合不拢嘴。

神了,真是神了!

小混球转性了!

……

厨房里。

温妤刚擦完料理台上的最后一处台面,透过落地窗看见明劲松正提着铁锹和一个塑料袋往院子走。

她连忙洗干净手,小跑着追了出去。

“明叔,我帮您拿。”她伸手接过明劲松手里的铁锹和装着种子的袋子,份量沉甸甸的。

明劲松笑呵呵地松了手:“小温啊,忙完了?”

“刚收拾好厨房。”温妤将铁锹扛在肩上,另一只手稳稳提着种子袋,“您这是要去种菜?”

“是啊,清明前后,种瓜点豆嘛!趁着这个时间,我想着种些时令蔬菜。”明劲松指了指院子新开辟出来的一块菜地。

“你明阿姨最爱吃现摘的西红柿和黄瓜,我特意让人辟了这块地出来。”

温妤跟着明劲松来到菜地前。

约莫三十平米的土地上,已经用木条围成了整齐的菜畦。

松软的泥土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几袋有机肥堆在一旁。

“这地整得真好。”温妤蹲下身,捏起一撮土在指间搓了搓,“松软透气,还掺了腐叶土。”

闻言,明劲松惊讶地看着她:“你懂这个?”

“略懂一些。”温妤谦虚地笑笑,将种子袋小心放在田埂上,解释道:“我外婆家是种菜的,小时候经常帮忙。”

想到那个小老太婆,温妤嘴角弯了弯。

她利落地卷起袖子,拿起铁锹开始整理菜畦边缘:“明叔,西红柿种这边向阳的位置最好,黄瓜可以种在稍阴凉些的地方。”

明劲松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我去年在阳光房种的番茄总是不结果,是不是位置没选对?”


温妤刚鞠躬表达完感谢,对面的男人忽然晃了晃手中的领带:

“真要感谢的话,帮我系下领带?”

说完,他又看了眼自己受伤的手,“嘶”了一声:“这手,动一下就疼。”

温妤:“……?”

温妤抬头看了看明霁川裹着纱布的手,又看了眼他手上拎着的领带。

最终,她认命地放好医药箱,上前接过那条宝石蓝的领带。

客厅里,晨光透过纱帘,在男人松开的领口处投下浅黄色的光影。

在明霁川面前站定,温妤捏着领带比划了下,发现她根本够不到。

“先生,辛苦您弯下腰?”

明霁川从善如流地弯腰,清冽的气息紧跟着笼罩下来。

温妤手指一颤,领带滑过男人后颈时,指节不小心蹭到他新生的胡茬。

“唔……抱歉。”她慌忙缩手,却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温热的呼吸随即拂过耳畔,男人一呼一吸间,像羽毛扫过最敏感的神经末梢。

温妤悄悄吐出了一口气,总觉得这样的距离,有点过于暧昧了……

领带在指尖绕过第二圈时,耳边的呼吸突然加重。

“怎么这么慢?”明霁川问。

温妤手一抖,丝质面料从指间溜走。

明霁川忽然抬手,微凉的指尖碰了碰她通红的耳垂:

“你耳朵好红。”

温妤猛地后退,后腿撞上茶几。

明霁川低头看了眼系的乱七八糟的领带,微微蹙起了眉:

“你觉得我这样能出门?”

温妤咬了咬下唇,随后低声道了句:

“那你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明霁川挑眉:“动手动脚?我,有吗?”

他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反倒显得温妤敏感多疑了。

扯了扯唇角,温妤呵呵笑了两声:“没有,快点的吧,您上班要迟到了就不好了!”

说完,她重新拉过他的领带,随后快速地把领带结推到他喉结下方。

自然的,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那片突起的肌肤。

男人喉结轻轻滑动的瞬间,温妤猛的收回了手。

“好、好了!”

“我先下楼了!”

转身时手腕却被握住。

明霁川用受伤的那只手松松圈着她,纱布粗糙的触感摩挲着脉搏:“跑什么?”

他低头看她烧红的耳尖:“领带歪了。”

温妤:“……”

她盯着那个歪斜的结,却听见头顶传来慢条斯理的补充: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帮我重新系好,嗯?”

温妤:真是……要命了!

好不容易给这位祖宗系好领带,又恭敬的送人离开后,温妤总算舒了一口气。

明明昨晚还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呢,还想给他颁个什么最佳青年奖呢。

现在看来,这男人更像是个妖孽。

……

院子里。

温妤刚给菜苗浇完水,她正蹲在菜园里调整手机支架,突然听见门口一阵骚动。

她小跑过去,看见明劲松手里拎着一团脏兮兮的毛球回来了。

“小温快来!”明劲松喊道:“我和你明阿姨在路上捡了一条狗……”

姜淑媛站在两米开外,手指捏着丝巾掩住口鼻,对着温妤解释道:

“哎呀,真是造孽!刚送完嘉木,这小东西突然从绿化带窜到车轮底下!”

她边说边往后躲,却又忍不住探头看,“你瞧瞧…这腿上都是血……”

温妤连忙接过小狗。

小家伙不过巴掌大,浑身灰扑扑的,右后腿有道狰狞的伤口,粉色的皮肉翻卷着,已经结了薄痂。

感受到温暖的怀抱,小狗虚弱地“呜”了一声。

“这看起来好严重啊。”温妤轻轻按住小狗发抖的小身子,转头对周管家说,“周管家,还得麻烦你拿医药箱来,再要些温水。”

姜淑媛远远地指挥:“小温啊,别放地上!垫、垫个毛巾!”

温妤用温水浸湿纱布,轻轻擦拭伤口周围的污垢。

小狗疼得直哆嗦,却只是舔了舔她的手。

“真乖……”她心疼地摸摸小狗脑袋,给它伤口涂上碘伏,做了一个简单的消毒。

整个过程中姜淑媛一直远远观望着,她明明怕得要死,却还是忍不住问:“小温啊,它不会死吧?”

温妤摇头:“明阿姨,我也不知道啊,我看它身上好多伤口,要不我一会儿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不用,刚刚在路上我打了兽医的电话,估计也就到了。”

说话间,兽医匆匆赶到。

他接过小狗仔细检查后皱眉:“这腿上的伤口边缘太整齐,像是被利器划的。”

说完,他戴上橡胶手套轻轻拨开小狗的毛发。

温妤这才注意到,小家伙瘦得肋骨根根分明,像一层皮直接包在骨头上。

“情况不太好。”兽医的声音沉了下来,“看牙齿应该不到两个月,但体重连正常同龄犬的一半都不到。”

他小心地翻动小狗的身体,露出腹部几处结痂的烫伤:“你们看,这是烟头烫的,而且不止一次。”

手指轻轻捋过小狗脊椎时,小家伙突然剧烈颤抖,“这里……脊椎也有旧伤,这小家伙肯定是被人虐待了……”

姜淑媛倒吸一口凉气,已经忘记保持距离:“天杀的!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

兽医继续道:“这是只小公狗,右后腿的伤口很深,再晚几天发现可能会化脓。”

他掰开小狗的嘴:“牙龈也苍白,严重贫血,估计是长期挨饿了。”

“造孽啊!”明劲松气得胡子直翘,“这么小的狗都下得去手!”

小狗似乎被声响吓到,本能地往温妤怀里钻,瘦小的身子不停发抖。

兽医给小狗打了消炎针,他收拾药箱时叹了口气:“现在有些人心真是坏透了!我还是建议带它去医院彻底处理一下,不然怕情况不好啊。”

温妤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

它正用湿漉漉的黑眼睛望着她,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指,尾巴尖轻轻晃动——明明经历过那么多恶意,却还是选择相信人类。

姜淑媛已经不知不觉凑近了些,盯着小狗水汪汪的黑眼睛:“真是可怜……”

她叹了一口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周管家!去把我那条羊绒毯拿来!”




明霁川抱着温妤出了宴会厅。

夜风卷着凉意灌进来,温妤下意识往热源处缩了缩,整张脸都埋进了明霁川的西装里。

男人身上沉静的木质香混着淡淡的酒香,格外好闻。

“冷……”她嘟囔一声,手指攥紧了明霁川的衬衫前襟。

这一动作立马让男人的手臂肌肉绷紧,随后他快步走向停车场。

怀里的女人轻得像只猫儿,偏偏她脖颈处的那粒红痣随着呼吸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得他太阳穴直跳、理智就在崩溃的边缘。

车门关上的瞬间,温妤从座椅上爬起来,她挣扎着坐直:“我、我没醉……”

说着,她努力聚焦视线,手指放在自己面前开始数数。

“这是一,这是三,这是六,对吧?!”

她在向明霁川努力证明着自己没醉。

不过画面看着确实有点搞笑。

前排的严汀没忍住笑出声来:

“温小姐真是可爱。”

明霁川抬眸看向严汀:“怎么,可爱到你了?”

严汀:“……”怎么觉得车里突然就冷了?

他默默升起了中间的挡板。

后座里,温妤还在数数,嚷着自己没醉。

“嗯,你没醉。”看了她一眼,明霁川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替她拨开黏在唇上的发丝。

指尖碰到她唇角时,温妤无意识地咬|了下唇瓣。

这个动作让明霁川呼吸一滞,他眯了眯眼。

温妤迟钝地察觉到危险,往后缩了缩,忽然喊了一句:

“宴会结束啦,我的报酬呢?”

说完,她伸出手心:“一万块!微信还是支付宝?”

明霁川突然倾身过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温妤后背紧贴着车门,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她眨了眨眼,懵懵的脑海里突然就想到那晚一/夜情的男人。

按照她看过的小说剧情套路,她现在是不是该闭眼了?

不行不行,那晚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她可不能重蹈覆辙!

温妤只觉得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哎呀不行了,忍住,不能亲啊!”

温妤突然用手抵住了明霁川的唇。

下一秒,在明霁川奇怪的目光里,“咔嗒”一声……

安全带扣上的声音清脆响起。

温妤:“……”

这男人居然不是想亲她?是她魅力不够了吗?

温妤想哼唧。

“坐好。”明霁川退回到一侧,吩咐严汀开车。

温妤听见他的声音,顿时又机警起来:“你要带我去哪儿?”

明霁川:“……送你回家。”

温妤哦了一声,卸下心防。

她没看见旁边男人握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

后座里,明霁川的目光一次次落在她随着呼吸起伏的锁骨上。

红痣格外诱人。

——车里昏暗的光线与那晚酒店朦胧的灯光重叠。

明霁川很难不想起那晚。

当时她散着发,这粒朱砂时隐时现,他着迷般的追逐着这点红色。

而现在……

他忽然伸手,指尖在距离她锁骨一寸处停住。

温妤这时恰好睁开了眼,她看着男人的手悬在她颈侧。

“嗯?”温妤察觉到视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子,这个动作让那粒红痣更加明显。

明霁川眼神一暗,拉住她的手:

“别动。”

温妤歪头。

“这里有根羽毛。”明霁川最终只是轻轻拂过她的发髻,说话时嗓音低沉得可怕。

转头看窗外时,他狠狠掐了下掌心。

天知道他刚才多想一口擒住那粒红痣,让这个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女人想起来,他们早就有过最亲密的关系。

迈巴赫缓缓驶入庭院,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

车子熄了火,明霁川看向一旁的温妤。

她歪着头似乎睡熟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唇上的玫瑰色唇釉已经斑驳。

明霁川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安全带。

温妤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温热的呼吸拂过手腕内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明霁川手臂肌肉绷紧,停顿了下才将人打横抱起。

夜风拂过庭院,温妤在他怀里轻轻瑟缩了下。

明霁川下意识收紧手臂,却在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时立刻松了力道。

进门时家里其他人早都睡了。

明霁川侧身用肩膀顶开保姆间房门,抬脚迈入。

保姆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明霁川单膝跪在床沿,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

温妤在枕头上蹭了蹭,身下,她的礼服裙摆上扬半截,露出雪白的肌肤。

明霁川猛地别开眼,喉结剧烈滚动。

手指攥紧被子又松开,明霁川最终只是轻轻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明先生?”温妤突然含糊地呓语。

明霁川愣住,却发现她只是翻了个身。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他伸手替她抚平了被子。

随后转身离开。

走廊阴影里,明霁川扯松领带长舒一口气。

指尖残留的温度灼得他心口发烫,他需要立刻马上去冲个冷水澡。

而房门内,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传来后,温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还带着沉香余温的被角。

温妤撑着床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宴会厅里那杯鸡尾酒确实让她晕了一会儿,但在看到季景臣那张震惊的脸时,酒精带来的眩晕感瞬间就被快意冲散了。

她是醉了,但也没那么醉。

她就是故意借着酒劲点破和季景臣的关系,她就是要让明霁川知道季景臣是什么货色。

——毕竟,明家待她不薄,她可不想看明霁川将来被这白眼狼反咬一口。

更何况……

温妤眼神冷了下来。

上一世季景臣和林枝妍是如何对待她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这算什么?

“活该。”温妤无声地勾起嘴角。

能让季景臣当众难堪,她今晚这钱赚得可真值。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被角——那里还残留着明霁川身上的沉木香。

想到男人小心翼翼把她抱回来的样子,温妤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异样。

“倒是个正人君子……”她轻声自语。

这男人明明有机会趁她醉酒做点什么,却连给她盖被子时,手指都没碰到她一点肌肤。

比起季景臣那种伪君子,明霁川简直能评个最佳青年奖。


明家客厅里。

温妤从厨房出来,看见姜淑媛窝在沙发里,捧着手机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温快来!”看见她,夫人兴奋地招手,“你看我发的霁川照片,点赞都两百多了!”

她划拉着评论区:“现在的网友都太好玩了,说话都很有趣……”

温妤凑过去看,不禁莞尔:“大家真热情。不过明阿姨……”她犹豫了下,道:“网上什么人都有,您回复的时候最好别透露太多家里的事,要注意保护隐私。”

姜淑媛正要打字的手顿住了:“你是说……”

“比如您住哪里啊,家里是干什么的这些。”温妤轻声解释。

姜淑媛立刻点头,觉得温妤说的对。

“对了明阿姨,先生看到了您的视频,他给我发消息说关于您在评论区说的,他穿泳裤的照片……”

“嗨呀,那个呀!”姜淑媛摆摆手:

“我开玩笑的啦!你放心小温,我肯定不会把霁川的这种照片给外人看娃!”

温妤:“……”

emm……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下一秒,姜淑媛翻开手机相册,手指疯狂滑动:“小温你别急,我给你找找啊,我给你说,霁川身材真的还挺好嘞!”

温妤:“……”

感觉这话题不能再继续聊下去,温妤连忙按住姜淑媛的手,笑着转移话题:

“明阿姨,您看这个。”她点开自己手机里存的蛋糕图,“明叔生日那天,我们可以做这种三层造型的。上面这层小的您亲手做,下面的我来准备。”

图片里是精致的水果蛋糕,造型也好看。

“这……会不会太难了?”姜淑媛瞪大眼睛,经历过前两次做蛋糕的体验,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些放弃的想法。

温妤放大图片细节:“您看,顶层就这么大。”

她比划了个碗口大小的尺寸:“用现成的模具,我会帮您的。”

“那行!”姜淑媛应下。

两人又随后聊了几句,眼看姜淑媛打了个哈欠,温妤适时起身:“您去午睡吧。”

等回到保姆间,温妤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眼角的麦粒肿,已经下去很多了,她又给自己抹了点药。

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声,温妤在书桌前坐下,拿起手机看。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温妤,我们谈谈。

只看了一眼,温妤就将短信删了,顺便把这个号码拉黑。

都不用想,就知道发短信的人肯定是季景臣。

想到他宴会里吃瘪的样子,温妤就很爽。

现在给她发消息说谈谈,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谈的?真当她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哈巴狗啊?有多远滚多远去吧!

想到这儿,温妤撇撇嘴,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儿。

……

下午,温妤自己去了趟超市。

翡翠湾别墅区有自己配备的超市,离明家也不远,走路过去10来分钟,也是相当方便。

温妤拎着购物袋从超市出来时,季景臣正倚在车前抽烟。

见她出现,他立刻掐灭烟头拦住了去路。

“温妤,一定要把事做这么绝?”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你以为你拉黑了我的号码,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温妤后退半步,购物袋里的芹菜叶擦过手腕发痒。

她左右看了看,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家超市,走错了出口,这里是超市后巷的停车场,季景臣明显是查了她的底细,一看就是在这儿蹲守多时的架势。

“你想干什么?”温妤攥紧塑料袋。

季景臣冷笑:“你明知道我的公司需要明家的投资,宴会上的事,你敢说是意外?你敢说你没在明霁川耳边吹风?”

说完,他逼近一步:“难怪当初离婚你答应得那么痛快,原来是早就找好下家了?”

“温妤,我真是小瞧你了。”

看着季景臣的模样,温妤突然觉得荒谬。

她真的很想问一问上辈子的自己,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怎么就能被猪油蒙了心似的,发了疯的喜欢他?

就因为当初他的气质和童年里的那个人很相似?

真是可笑,人甚至无法共情上辈子的自己。

“季景臣,”温妤直视对方充血的眼睛,“结婚是你提的,婚后是你出轨的,离婚协议也是你逼我签的。”

“你没拉到投资,跑来找我发什么疯?”

“怎么,你赔不起林枝妍的巨额违约金了?”

季景臣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抓住她手腕:“你果然是早有预谋,你早和明霁川有一腿了是不是?”

“季景臣!”温妤猛地抽回手,抬手一巴掌甩在了季景臣脸上。

手掌发麻的瞬间,温妤心里爽了。

有路过的大爷大妈惊呼,随即停下了脚步。

季景臣一张脸瞬间扭曲,他看着温妤满脸的不可置信:“你敢打我?!”

“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你心里有白月光,还招惹我干什么?和我结了婚,心里又装着别人,你们俩爱玩这种玛丽苏的苦情戏,真拿别人都当炮灰啊?!”

撂下这话,温妤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以为明家真看得上你?”

季景臣脚下的皮鞋碾过碎石子咯吱作响,“他不过是玩玩!”

“那也比你强。”温妤头也不回,“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儿骂我的雇主?”

说完,温妤看了一眼周围低声窃窃私语的众人,停下了脚步。

“大爷大妈们,我是明家的保姆,这人是我前夫,结婚三年,他对我不闻不问,还出轨,我被逼的没办法出来做保姆,就这他还不放过我……”

说到这儿,温妤还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惹的周围大妈大爷心疼不已。

温妤指着季景臣继续控诉道:

“就因为我在明家当保姆,明家先生没答应他的投资,他就觉得是我做的,老天爷啊,你们想一想我一个保姆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权力?我真的是倒了血霉了,当初嫁给了这样一个混蛋……而且,他也不住咱们这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的……”

“哎呦,这不是小温吗,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有一位大妈冲上来站在了温妤面前。

“邻里邻居的,这孩子在明家当保姆来了有一段时间了,人品好,做事也麻利,之前还帮我修过手机呢!”

说着,大妈指着季景臣愤怒道:“也不知道这小区管家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能把这种混账玩意儿放进来?!”

其他人一听,顿时来了劲,有人嚷着让保安把他赶出去。

也有人直接拿出手机拍照,说要曝光这个渣男。

趁着大爷大妈们集体围攻季景臣,温妤悄悄溜了出去。

可别小看这些大爷大妈们,战斗力那是杠杠的。

毕竟,住在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季景臣一方面不敢拿人家怎么样,另一方面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温妤下楼时,正巧看见孟淮千手上拎着个医药箱从门口进来了。

他看见温妤,又笑着打了个招呼:“嗨,小温,明霁川呢,我要找他去给他打个破伤风。”

看见孟淮千,又想起明霁川掌心那道狰狞的伤口,再想到明霁川说的那些话,温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着估计是明霁川听了他的话才让孟淮千给他打疫苗。

于是她对着孟淮千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了句:“三楼。”

孟淮千“哦”了一声。

看着孟淮千,温妤心想:

真是个装模作样的庸医!

明霁川伤口那么深他居然说不用处理?这是什么好兄弟?

塑料兄弟情吧!

孟淮千被温妤瞪得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温小姐?”

温妤抿着嘴没说话,侧身让开路,头也不回地往厨房走去。

孟淮千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半晌才挠挠头往楼上走:“这姑娘怎么了……”

刚才看着还温温柔柔的。

他推开三楼书房门时,明霁川正靠在沙发上,受伤的手随意搭在扶手上,左手掌已经被人包扎好了,最上面还系了个蝴蝶结。

“哟,蝴蝶结?”孟淮千挑眉:“你什么意思啊?宁愿相信你家小保姆的医术,居然不信我这个专业人士的?”

明霁川懒洋洋地抬眼:“疫苗带来了?”

“废话!”孟淮千没好气地打开医药箱,“虽然你让我配合演戏说不严重,但我总不能真看着你作死。”

他熟练地给他胳膊消毒,又忍不住吐槽:“这伤口再深点就得缝针了,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明霁川看着绷带缠绕的掌心,唇角微勾:“值。”

“值个屁!”孟淮千翻了个白眼。

“你家小保姆刚才还在楼下瞪我,别说,她连翻白眼都好看!”

“她瞪你了?”明霁川突然来了兴趣,坐直身子,“怎么瞪的?”

“就……”孟淮千试图模仿温妤气鼓鼓的表情,随后反应过来,问明霁川:“你是不是给他说什么了?”

明霁川低笑出声,心情莫名愉悦。

“神经病。”孟淮千骂了一句。

楼下厨房,温妤正心不在焉地切着水果,刀尖几次差点划到手指。

那道伤口实在太深了,那个庸医居然说不用管?

明霁川也是,看着挺精明一人,怎么这种时候犯傻?

她越想越气,一刀剁在砧板上,把刚进厨房的周管家吓了一跳。

“小温?怎么了?”

回过神来,温妤连忙说没什么。

她切了点水果,准备一会儿给明嘉木送上去,当加餐。

等拿着水果来到二楼后,温妤又在儿童房陪明嘉木玩了一个多小时。

中午11点,温妤这才去下楼了厨房。

想到家里两个伤员,温妤临时改了菜单,特意避开了海鲜鱼虾等发物。

系上围裙,温妤从冰箱里取出几样食材,开始认真备菜。

不一会儿,蒸锅里的水烧开,她将腌好的鸡腿肉铺在盘底,撒上去核的红枣和枸杞。

隔壁灶台上的砂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冬瓜和排骨的清香飘满整个厨房。

温妤掀开锅盖撇去浮沫,又扔进两片生姜。转身时看见周管家送来的新鲜菠菜,嫩绿的叶子上还沾着水珠,便顺手焯了拌上蒜蓉。

“姐姐在做什么好吃的?”明嘉木不知什么时候扒在了厨房门口。

温妤擦了擦手,她指了指正在腌制的牛肉片,蹲下来与他平视:“今天中午有你爱吃的红烧肉,炖得软软的,好不好?”

明嘉木眼睛亮晶晶的,乖乖的应了一声好。

午餐时间。

明劲松出门不在,孟淮千却死皮赖脸地蹭上了座位。

此刻,他正在餐厅里和姜淑媛滔滔不绝地讲着医院趣事。

孟淮千说话有趣,姜淑媛被他逗得合不拢嘴。

明霁川最后一个下楼,他单手插兜,姿态依旧从容,只是左手掌上缠着的白色纱布格外显眼。

姜淑媛一眼就看到了,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霁川,你的手怎么了?”

明霁川还没开口,坐在一旁的孟淮千就笑嘻嘻地插话:

“伯母,他刚刚也不小心蹭破了点皮,我想着医药箱都带来了,不能白跑一趟,就免费给他包扎了一下。”

他语气轻松:“没多大点事,我纯粹就当练习包扎手法了,您别担心。”

姜淑媛狐疑地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孟淮千,最终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明霁川淡定地拉开椅子坐下。

孟淮千还在旁边侃侃而谈:“伯母,您放心,我好歹是个医生,包扎这种小伤还是没问题的。”

姜淑媛点点头,没再多问,转头去照顾明嘉木吃饭。

……

到了下午。

温妤忙完工作,走到正在插花的姜淑媛身边:“明阿姨,下午我想请个假,朋友从外地回来了,约我吃个饭。”

姜淑媛剪掉一枝玫瑰的刺,笑道:“去吧去吧,年轻人就该多聚聚。”

“对了,咱们这儿不好打车,我让司机送你?”

温妤自然不会拒绝:“好,谢谢明姨。”

坐在车里,温妤看着窗外的风景,只觉得心情格外美丽。

重活一世,她终于能弥补那些曾经被自己辜负过的真心:比如和苏洛洛的友谊。

咖啡厅里。

温妤推门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个熟悉的身影。

此刻苏洛洛正对着手机支架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什么,桌上摆着补光灯和麦克风,一杯冰美式旁边还架着正在录像的手机。

温妤缓缓走进。

“嗨朋友们,我来啦!”苏洛洛对着镜头,“今天咱们要打卡的是北城的一家网红咖啡厅,让我们一起来体验……”

她的余光在一瞬间瞥见站在桌边的温妤时,声音戛然而止。

也不管正在录像的手机了,苏洛洛杏眼瞪圆:“啊啊啊温小妤!”

她跳起来对着温妤就是一个熊抱:“来来来,让我抱抱!!咦?”

她捏了捏温妤的腰:“怎么瘦了这么多?”

温妤鼻尖猛的一酸。

上一世这个时候,苏洛洛做自媒体刚刚有了起色,而自己依旧沉浸在拯救婚姻的自嗨里。

当时苏洛洛说:“季景臣根本配不上你!温妤你清醒点好不好?”

她还气得一个月没理苏洛洛。

在位置上坐下后,苏洛洛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季景臣对你不好?我就说嘛,他配不上你,你……”

“洛洛,我离婚了。”温妤轻描淡写地扔出这句话,随后在好友震惊的目光中补充一句:

“也找到了新工作。”




客厅里,温妤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捡起地上的抹布转身就准备走。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了?

“温妤。”

身后,明霁川突然喊住了她。

温妤脚步一顿,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身后男人轻笑一声,说:

“我晚上要去参加个宴会,你陪我去。”

这人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温妤暗暗叹了口气,她转过身,正想拒绝,却听对面的男人伸出一根食指:

“两个小时,一万。”

温妤:“我去!”

你我本无缘,全靠你有钱!

开玩笑,头可断血可流,两个小时一万块,这钱她跪着都要给挣了!

她答应的干脆利落,明霁川微微挑眉:觉得钱还是给多了。

“只是……”温妤问道:“几点去?我得看着时间提前把晚饭做好。”

“七点出门。”

温妤看了眼时间,这会儿五点整,准备晚餐时间倒也刚刚好。

她转身去了厨房,没一会儿姜淑媛进来了,看见温妤在厨房备菜,好奇的问:“小温,今天怎么这么早做饭呀?”

温妤顺口说了缘由,姜淑媛一听,立马来了劲:

“哎呀,既然是去陪霁川参加宴会,那就好好打扮打扮呀,还做什么饭呀!”

温妤愣住:“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听我的!”说着,姜淑媛拉着她出了厨房。

客厅里,姜淑媛吩咐着周管家:“让人把我上个月订的那套礼服送来,现在就要。”

不到半个小时,有人就带着两个大礼盒匆匆赶到。

温妤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按在了梳妆台前。

“明阿姨,这是……”

“别动。”姜淑媛难得严肃,“这种场合穿漂亮的着装是基本礼仪。”说着她亲自拆开了礼盒。

“小温,你来看看喜不喜欢?这是我上个月订的,我有个小爱好,看见好看的礼服就想收藏起来,想着以后霁川娶媳妇儿了都送给她,这不赶巧了……”

肉粉色的礼服展开时,温妤不禁屏住呼吸。

胸口处轻柔的羽毛装饰随着动作微微颤动,裙摆上蝴蝶仿佛随时会飞起来,整条裙子仙气的不要不要的。

化妆师站在温妤身后,看一眼镜子,寻思着做什么造型。

“温小姐右眼有点肿,是长了麦粒肿吗?”

温妤点了点头。

化妆师想了想,随后笑道:“那也没关系,一会儿我们贴个眼罩试试。”

很快,化妆师行动起来,她先给温妤的眼睛上贴了一个眼罩,随后才开始化妆。

温妤则乖乖坐在凳子上任化妆师摆布。

化完妆,化妆师又将温妤的长发盘成了一个公主头的发型。

两个小时后,所有妆造完成,温妤又去了房间换上了礼服。

来到客厅的时候,姜淑媛看她的目光里全是惊艳。

她拉着温妤来到镜子前:“小温,快看,这裙子太适合你了!我眼光真好!”

站在镜子前,温妤看着自己,镜子里的人陌生又熟悉,身上的抹胸礼裙衬得她整个人都明艳起来。

“姐姐是仙女吗?”明嘉木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仰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温妤。

温妤闻声转过身来,明嘉木瞬间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她:“姐姐眼睛上是什么?好酷!我也要!”

听到明嘉木的话,温妤在他身边蹲下,揉揉他的小卷毛:“这是治病的眼罩,戴这个可一点都不酷哦。”

明嘉木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她肩头的羽毛:“那姐姐,你是要去做新娘吗?”

“是小叔叔要娶老婆吗?”说着,明嘉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就往楼上跑:“我要去叫小叔叔!”

温妤站起身来,裙摆晃出一片柔光。

呜呜呜,能穿漂亮裙子还有钱赚,她的命是不是也太好了!

明嘉木刚跑出客厅就一头撞在了明霁川身上。

“唔!小叔叔……”明嘉木揉了揉鼻子,抬头问:

“你是不是要娶仙女姐姐了?”

明霁川:“……你是不是太关心我的婚姻大事了?”

他弯腰抱起明嘉木:“仙女姐姐在哪儿?”

明嘉木指向客厅。

明霁川抱着明嘉木来到客厅的时候,温妤恰好转过身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步之遥。

四目相对时,哦不对,三目相对。

明霁川喉结滚动,抱着明嘉木的手指骤然收紧。

肉粉色礼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腰线,盘起的黑发露出如玉的脖颈。最要命的是她左侧颈边那粒红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颗诱人的朱砂。

“小叔叔,你抱疼我了!”明嘉木的叫喊声打破了客厅的安静。

明霁川回过神来,他丝毫不掩藏眸中的惊艳:“果然是人靠衣装,不错,好看。”

“明霁川,你会不会说话?”姜淑媛站出来,毫不客气的瞪了一眼自家儿子,“什么叫人靠衣装?我们小温底子本来就很好好不好?”

明霁川:“抱歉,说错话了,确实很漂亮。”

这话明霁川是盯着温妤说的。

姜淑媛很满意儿子给的情绪价值,闻言骄傲的抬了抬头:“那是,我的眼光,绝对的好!倒是你……”

瞅了一眼明霁川,姜淑媛撇嘴:“既然要让小温陪你去参加宴会,你也该替小温准备好礼服,关键时候还得看我!”

明霁川点头,不置可否。

随后他放下明嘉木,朝着温妤伸出手:“时间也不早了,那……走吧?”

温妤看着他伸到面前的手,又看了眼姜淑媛。

这会儿是牵哪门子的手?

见她犹豫,姜淑媛一把拉过温妤的手,又拉过自家儿子,将两人的手紧紧摞在了一起。

又后退几步注视着二人,笑着说了一句:“真般配!”

温妤:“……”

不敢说话,根本不敢说话!

又心想:算了算了,两小时一万块呢,牵个手算什么?

倒是明霁川,神色从容的牵起温妤的手就往外走,明嘉木跟在身后喊:

“小叔叔,我什么时候当花童吃喜糖呀?”

出了门,车子已经在外等着了。

明霁川非常绅士的替温妤开了车门,随后才绕行到另一边上车。

还是下午回来时候的车,还是下午开车的司机。

温妤看清楚后,果断系上了安全带。

明霁川看见她的小动作,忍不住弯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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