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霁川抱着温妤出了宴会厅。
夜风卷着凉意灌进来,温妤下意识往热源处缩了缩,整张脸都埋进了明霁川的西装里。
男人身上沉静的木质香混着淡淡的酒香,格外好闻。
“冷……”她嘟囔一声,手指攥紧了明霁川的衬衫前襟。
这一动作立马让男人的手臂肌肉绷紧,随后他快步走向停车场。
怀里的女人轻得像只猫儿,偏偏她脖颈处的那粒红痣随着呼吸在他眼前晃啊晃,晃得他太阳穴直跳、理智就在崩溃的边缘。
车门关上的瞬间,温妤从座椅上爬起来,她挣扎着坐直:“我、我没醉……”
说着,她努力聚焦视线,手指放在自己面前开始数数。
“这是一,这是三,这是六,对吧?!”
她在向明霁川努力证明着自己没醉。
不过画面看着确实有点搞笑。
前排的严汀没忍住笑出声来:
“温小姐真是可爱。”
明霁川抬眸看向严汀:“怎么,可爱到你了?”
严汀:“……”怎么觉得车里突然就冷了?
他默默升起了中间的挡板。
后座里,温妤还在数数,嚷着自己没醉。
“嗯,你没醉。”看了她一眼,明霁川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替她拨开黏在唇上的发丝。
指尖碰到她唇角时,温妤无意识地咬|了下唇瓣。
这个动作让明霁川呼吸一滞,他眯了眯眼。
温妤迟钝地察觉到危险,往后缩了缩,忽然喊了一句:
“宴会结束啦,我的报酬呢?”
说完,她伸出手心:“一万块!微信还是支付宝?”
明霁川突然倾身过来,阴影完全笼罩住她。
温妤后背紧贴着车门,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她眨了眨眼,懵懵的脑海里突然就想到那晚一/夜情的男人。
按照她看过的小说剧情套路,她现在是不是该闭眼了?
不行不行,那晚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她可不能重蹈覆辙!
温妤只觉得脑海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哎呀不行了,忍住,不能亲啊!”
温妤突然用手抵住了明霁川的唇。
下一秒,在明霁川奇怪的目光里,“咔嗒”一声……
安全带扣上的声音清脆响起。
温妤:“……”
这男人居然不是想亲她?是她魅力不够了吗?
温妤想哼唧。
“坐好。”明霁川退回到一侧,吩咐严汀开车。
温妤听见他的声音,顿时又机警起来:“你要带我去哪儿?”
明霁川:“……送你回家。”
温妤哦了一声,卸下心防。
她没看见旁边男人握手机的手背青筋暴起。
后座里,明霁川的目光一次次落在她随着呼吸起伏的锁骨上。
红痣格外诱人。
——车里昏暗的光线与那晚酒店朦胧的灯光重叠。
明霁川很难不想起那晚。
当时她散着发,这粒朱砂时隐时现,他着迷般的追逐着这点红色。
而现在……
他忽然伸手,指尖在距离她锁骨一寸处停住。
温妤这时恰好睁开了眼,她看着男人的手悬在她颈侧。
“嗯?”温妤察觉到视线,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脖子,这个动作让那粒红痣更加明显。
明霁川眼神一暗,拉住她的手:
“别动。”
温妤歪头。
“这里有根羽毛。”明霁川最终只是轻轻拂过她的发髻,说话时嗓音低沉得可怕。
转头看窗外时,他狠狠掐了下掌心。
天知道他刚才多想一口擒住那粒红痣,让这个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女人想起来,他们早就有过最亲密的关系。
迈巴赫缓缓驶入庭院,轮胎碾过碎石发出细微的声响。
车子熄了火,明霁川看向一旁的温妤。
她歪着头似乎睡熟了,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唇上的玫瑰色唇釉已经斑驳。
明霁川深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解开她的安全带。
温妤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温热的呼吸拂过手腕内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明霁川手臂肌肉绷紧,停顿了下才将人打横抱起。
夜风拂过庭院,温妤在他怀里轻轻瑟缩了下。
明霁川下意识收紧手臂,却在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时立刻松了力道。
进门时家里其他人早都睡了。
明霁川侧身用肩膀顶开保姆间房门,抬脚迈入。
保姆间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明霁川单膝跪在床沿,小心翼翼地将人放下。
温妤在枕头上蹭了蹭,身下,她的礼服裙摆上扬半截,露出雪白的肌肤。
明霁川猛地别开眼,喉结剧烈滚动。
手指攥紧被子又松开,明霁川最终只是轻轻拉过被子替她盖好。
“……明先生?”温妤突然含糊地呓语。
明霁川愣住,却发现她只是翻了个身。
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他伸手替她抚平了被子。
随后转身离开。
走廊阴影里,明霁川扯松领带长舒一口气。
指尖残留的温度灼得他心口发烫,他需要立刻马上去冲个冷水澡。
而房门内,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传来后,温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指尖轻轻抚过还带着沉香余温的被角。
温妤撑着床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
宴会厅里那杯鸡尾酒确实让她晕了一会儿,但在看到季景臣那张震惊的脸时,酒精带来的眩晕感瞬间就被快意冲散了。
她是醉了,但也没那么醉。
她就是故意借着酒劲点破和季景臣的关系,她就是要让明霁川知道季景臣是什么货色。
——毕竟,明家待她不薄,她可不想看明霁川将来被这白眼狼反咬一口。
更何况……
温妤眼神冷了下来。
上一世季景臣和林枝妍是如何对待她的,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如今这算什么?
“活该。”温妤无声地勾起嘴角。
能让季景臣当众难堪,她今晚这钱赚得可真值。
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被角——那里还残留着明霁川身上的沉木香。
想到男人小心翼翼把她抱回来的样子,温妤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异样。
“倒是个正人君子……”她轻声自语。
这男人明明有机会趁她醉酒做点什么,却连给她盖被子时,手指都没碰到她一点肌肤。
比起季景臣那种伪君子,明霁川简直能评个最佳青年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