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颗子弹留下的疤吗?”
——瞬间在他脑海中翻腾冲撞!
他猛地转头,望向沈疏桐被拖走的方向,眼神深处,那被狂怒和羞辱暂时掩埋的、更深的惊疑与探究,如同沉船般,正缓缓浮出冰冷的水面。
第三章:焚楼断恩西苑戏楼,囚笼。
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合拢,落锁的金属撞击声冰冷刺耳,隔绝了外面最后一丝天光。
空气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陈旧气息——灰尘、残留的脂粉香、还有木头在潮湿中缓慢腐朽的味道。
戏台空空荡荡,蒙着厚厚的灰,两侧悬挂的破旧幕布如同垂死的巨兽翅膀。
沈疏桐被粗鲁地掼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蜷缩着,像一片被风雨撕扯后零落的叶,素白旗袍上晕开的血迹已经变成暗沉的褐色,如同绝望的烙印。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肺腑深处撕裂般的疼痛,喉间的腥甜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这熟悉又陌生的囚笼。
这里曾是她登台唱念做打的地方,如今,成了她的坟场预演。
窗棂被粗大的木条钉死,只留下狭窄的缝隙,吝啬地透进几缕惨淡的月光。
月光勾勒出角落里一个蒙尘的旧木箱轮廓。
她的视线死死锁在那里,那里面,藏着比她的命更重要的东西——一部伪装成旧收音机的微型电台,以及那本至关重要的蓝皮密码本。
时间不多。
顾承弈的暴怒和医生关于枪伤的疑问,像悬在头顶的利剑。
她必须在这把剑落下之前,抹去一切痕迹,然后…离开。
剧痛再次袭来,她猛地捂住嘴,压抑的咳嗽在空旷的戏楼里回荡,指缝间渗出新的温热。
她挣扎着爬向墙角一个积满灰尘的旧梳妆台。
台面上散落着几截早已干涸的蜡烛头,还有一个倾倒的玻璃油灯,里面残余着粘稠、浑浊的灯油。
就是它了。
她颤抖着手,抓住油灯的玻璃罩,费力地拧开。
一股刺鼻的煤油味扑面而来。
她咬紧牙关,忍着胸腔翻江倒海的痛楚,扯开身上那件象征着替身屈辱的素白旗袍——衣料是上好的苏杭软缎,此刻却成了最好的引火物。
她毫不犹豫地将残存的灯油倒在旗袍下摆和前襟上,浓烈的煤油味瞬间盖过了血腥。
不够…还远远不够。
她的目光落在梳妆台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