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的药香,但这药香混杂在地下室浓烈的福尔马林、腐烂和新生绿芽的气息中,只剩下刺骨的恐怖。
林哲的目光落在安娜因为极度惊恐和彻骨冰寒而失去血色的脸上,看着她空茫的瞳孔和微张的、发不出任何声音的嘴唇。
他唇角微扬的弧度加深了,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惋惜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声音放得更低,如同情人间的絮语,却又清晰地穿透死寂:“夫人……”他向前迈了一步,皮鞋踩在冰冷潮湿、仿佛铺满无形菌丝的砖地上。
“时间到了。
该给你注射了。”
安娜像被毒蝎蛰中,猛地向后退去!
脚下却踩到了某种湿滑黏腻的、从标本罐缝隙间蔓延出来的墨绿色藓类。
她瞬间失去平衡,重重向后跌倒在地!
冰凉的、弥漫着诡异微生物气味的尘埃扑面而来。
就在她倒地的刹那!
呼啦——!
整个地下室四壁的红砖墙面——那些覆盖着霉斑、生长着潮湿苔藓的缝隙之间——猛地发出如同无数巨蛇苏醒的泥浆涌动声!
数以百计——不!
数以千计的、由粘稠湿泥和无数细小植物根茎、碎裂骸骨、腐败纤维瞬间绞合而成的、活物般的手臂!
它们猛地从每一寸墙壁、甚至天花板的缝隙里疯狂弹射而出!
如同铺天盖地的藤蔓组成的捕食罗网!
无数冰冷湿滑、带着强大束缚力的泥土手臂,带着新芽破开的湿黏质感,铺天盖地般缠上她的四肢、她的身体、她的脖颈!
瞬间收紧!
那感觉,正是无数次梦魇重现!
被泥土裹紧、拖入深渊的窒息!
带着甜腻腐烂和新鲜嫩芽气息的绝望!
“嗬嗬……”安娜的喉咙被一只冰冷泥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破碎的、如同漏气风箱般的嘶鸣。
她的身体被强行提起,以一种诡异的、被泥土束缚成标本的姿态,无助地悬在无数玻璃罐之间,像一件新陈列上架的素材。
她拼命挣扎,用尽最后力气想低头看向自己——也许是想找到那把不存在的刀,也许是某种本能的确认。
视线艰难地下移,越过层层叠叠的、冰冷的土臂……她看到了自己的裙摆。
那条真丝的睡裙下摆,沾满了从地面带起的乌黑泥浆和无数细碎的、带着腐败汁液的植物碎屑。
冰冷厚重的腐液浸透了轻薄的丝绸,紧紧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