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猫眼里看看,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走廊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白雾,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个系着油垢围裙的身影,正背对着我站在楼梯口,手里拿着个豁了口的瓷碗,用筷子有节奏地敲着碗沿:“当啷、当啷……小姑娘,饿不饿呀……”她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指甲刮过玻璃,尾音拖得老长:“……尝尝我新做的‘翡翠白玉汤’呀……”我看着她围裙上凝固的黑色污渍,想起小说里描写她做的菜里有蟑螂腿和老鼠尾巴,头皮一阵发麻。
但转念又想到老爷爷消失前的释然,和镜中女人递来的木梳,心一横:要不……再“反骨”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充满期待:“阿姨,您在做什么好吃的呀?
闻着就好香!”
敲碗声猛地停了。
白雾中的身影僵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下巴上沾着的不明褐色酱汁,手里的瓷碗还在滴着绿色的汤汁,落在地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腐蚀出一小片焦黑。
“……你说……香?”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沙哑,往前挪了一步,白雾随之翻涌,露出她手里端着的一个豁口大铁锅。
锅里飘着几块青黑色的“菜叶”,上面还浮着几根卷曲的毛发,汤汁表面凝着一层油光,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没吐出来,但还是强行挤出笑容:“是呀!
闻起来就很……特别!
您这‘翡翠白玉汤’里加了什么秘方呀?”
厨娘的身体晃了晃,手里的铁锅差点掉在地上。
她抬起头,阴影中终于露出半张脸——那是张被油烫伤过的脸,皮肤坑坑洼洼,一只眼睛浑浊发白,另一只眼睛却亮得吓人,死死地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
“秘方……”她喃喃着,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他们都说我做得难吃……说我是毒药……怎么会呢!”
我赶紧接话,往前凑了一步,假装仔细观察锅里的“汤”,“您看这菜叶,绿得多么别致!
这汤汁,浓稠得恰到好处!
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我边说边在心里疯狂道歉:对不住了厨娘,我睁眼说瞎话的功力也就到这了。
她那双发亮的眼睛突然湿润了,油垢围裙下的手指紧紧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