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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震怒。
父亲暴跳如雷的斥责如同鞭子抽打在我身上:“孽障!
那是你亲哥哥!
你……你……”他气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和一句冰冷的命令,“滚!
滚得越远越好!
别在这里脏了你哥轮回路!”
于是,我“滚”到了海德堡。
用繁重的学业和异国的陌生来麻痹自己。
然而没用。
每一个夜晚,冰冷的海水都会在梦中将我吞噬,林书宸沉没前的那一眼,江清婉惊恐绝望的眼神,如同梦魇,夜夜纠缠。
我靠大剂量的安眠药才能获得片刻的、并不安稳的睡眠。
回国,更像是一种赎罪式的自投罗网,回到那个充满窒息回忆的地方,接受家族安排的命运,用余生去偿还这笔血债。
所以,当父亲病危,家族需要一位“合适”的儿媳来稳固局面时,我没有任何异议。
婚姻于我,不过是另一份需要履行的冰冷契约,一个必要的装饰品。
王家那位千金,或是李家的小姐,并无本质区别。
直到许饰清的名字被王特助呈到我面前。
她的履历确实漂亮得无可挑剔:家世清白,名校背景,能力出众,在投行短短几年成绩斐然。
更难得的是,她的“清醒”和“识趣”。
那份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自荐邮件,直白地剖析着这场联姻的价值与规则,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感赘述。
“她很清醒,知道这是一场交易,并且能提供足够的价值。”
我看着她的简历,对王特助说。
这句话,既是对她的评价,也是对我自己这场婚姻的最终定性。
价值交换,互不干涉,仅此而已。
第一次在办公室见到她。
林氏顶层的阳光很足,她却像一株生长在阴影里的植物,沉静,内敛,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
她站在那里,背脊挺直,眼神平静无波,迎接着我评估货物般的目光。
那份镇定,甚至让我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
或许只是因为她确实符合我对一个“省心”合作者的所有预期。
“你图什么?”
我问她,目光锐利,试图从她完美的面具下找到一丝破绽。
她给出的答案,冷静、理性、符合逻辑。
平台,资源,身份。
无可挑剔。
我点头应允。
一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交易就此敲定。
婚礼盛大而空洞。
我像个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