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崩溃的疯子?”
他的声音带着自嘲的尖利,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
我没有回答,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窒息的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看着他濒临崩溃的样子,我所有精心构筑的“省心”、“体面”的堡垒都在摇摇欲坠。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任何安慰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任何靠近都可能被他身上那层无形的、因痛苦而竖起的尖刺刺伤。
他最终没有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回应,也许他根本不需要。
他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地瘫坐在冰冷的沙发上,双手深深插进浓密的黑发里,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他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和窗外呼啸而过的呜咽般的风声。
那晚之后,林书朗彻底变了。
他不再仅仅是沉默和疏离,他身上笼罩着一层厚重得化不开的阴霾。
眼神时常失焦,带着一种神经质的警惕和挥之不去的疲惫,仿佛灵魂的一部分已经永远迷失在了某个黑暗的角落。
他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书房里的灯常常亮到天色发白。
偶尔,我能听到紧闭的门后传来压抑的低吼,或是东西被狠狠扫落在地的刺耳破碎声。
他开始频繁地去看心理医生,床头柜上悄然增多的药瓶像沉默的守卫。
那些白色的小药片,成了他试图维系表面平静的救命稻草,却也一点点蚕食着他原本锐利的神采,给他眼底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灰翳。
我知道风暴的中心是江清婉,也知道那个日子临近了——他哥哥林书宸的忌日。
那片吞噬了他兄长生命、也吞噬了他半条魂灵的海。
江清婉终究还是去了那片海。
那片铭刻着最深爱与最绝望的海。
她穿着初见林书宸时的那条素白长裙,避开了林家严防死守的保镖,在冰冷而灰暗的黎明时分,像一缕无依的游魂,一步步走向大海深处。
她留下的唯一东西,是一封简短得令人心碎的遗书,端端正正地放在林书宸冰冷的墓碑前,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书宸,我来陪你了。”
消息传来时,林书朗正在公司主持一个至关重要的会议。
王特助脸色惨白如纸,不顾一切地冲进会议室,俯身在他耳边急促地低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