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晚晴银珠的其他类型小说《庶妹的毒酒苏晚晴银珠全局》,由网络作家“玖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京城第一才女,工部尚书嫡女苏晚晴。三年前我哄骗庶妹喝下慢性毒酒,让她在太子妃册封礼上暴毙而亡。如今我凤冠霞帔嫁入东宫,喜帕下忍不住勾起唇角。合卺酒入喉的瞬间,五脏六腑突然灼痛如焚。太子掀开我盖头,眼底淬着寒冰:“这滋味熟悉么?”我低头呕出黑血,才看清杯中映着自己七窍流血的脸。红烛噼啪爆响时,听见他轻笑着吩咐:“把棺木抬进来。”“姐姐说过——叛主者,该穿着嫁衣钉死在棺材里。”______铜镜里,是一张精心描画过、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如云的乌发堆叠成高高的髻,沉甸甸的赤金嵌红宝凤凰步摇垂下来,几缕流苏在她莹白的颊侧晃动,折射出冰冷又奢靡的光。苏晚晴伸出戴着珊瑚珠戒指的手,指尖冰得像是刚从雪地里挖出来的玉。她轻轻碰了碰自己光洁无瑕的面颊...
《庶妹的毒酒苏晚晴银珠全局》精彩片段
我是京城第一才女,工部尚书嫡女苏晚晴。
三年前我哄骗庶妹喝下慢性毒酒,让她在太子妃册封礼上暴毙而亡。
如今我凤冠霞帔嫁入东宫,喜帕下忍不住勾起唇角。
合卺酒入喉的瞬间,五脏六腑突然灼痛如焚。
太子掀开我盖头,眼底淬着寒冰:“这滋味熟悉么?”
我低头呕出黑血,才看清杯中映着自己七窍流血的脸。
红烛噼啪爆响时,听见他轻笑着吩咐:“把棺木抬进来。”
“姐姐说过——叛主者,该穿着嫁衣钉死在棺材里。”
______铜镜里,是一张精心描画过、足以颠倒众生的脸。
如云的乌发堆叠成高高的髻,沉甸甸的赤金嵌红宝凤凰步摇垂下来,几缕流苏在她莹白的颊侧晃动,折射出冰冷又奢靡的光。
苏晚晴伸出戴着珊瑚珠戒指的手,指尖冰得像是刚从雪地里挖出来的玉。
她轻轻碰了碰自己光洁无瑕的面颊,皮肤下,那点刻骨的寒意,似乎又刺了出来。
是骨头缝里渗出的疼痛,丝丝缕缕,攀附着脊椎蜿蜒直上,猛地扎进后脑那片薄薄的皮肉里。
疼痛来得突然且刁钻,像一根烧红的细针狠狠穿了进去,把她刚浮上唇角那抹志得意满的笑意瞬间烫平。
“嘶——”她吸了口气,眉头紧紧蹙起,几乎拧成一个解不开的结。
伺候的侍女银珠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金篦梳“哐当”一声掉落在光滑如鉴的金砖地上,发出清厉的回响。
寝殿里燃着的百合宫香浓郁甜腻,此刻竟压不住空气里那股骤然绷紧的惊惶。
“大小姐饶命!
奴婢该死!
奴婢该死!”
银珠噗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她瘦小的身子筛糠一样抖着,连声音都走了调。
步摇垂下的赤金流苏还在苏晚晴颊边微微颤抖,映衬着她眼中刹那腾起的阴鸷,像毒蛇信子舔过的寒光。
“滚出去!”
苏晚晴低叱,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淬了冰渣的尖利,刺破浓香的屏障,“没眼色的东西,给我滚!”
银珠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仓惶退了出去,厚重的金丝楠木殿门在身后小心地合拢,隔绝了外面隐约的丝竹喧嚣。
寝殿内重新只剩下她一人。
苏晚晴缓缓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尖锐的疼
痛和心头窜起的无名怒火。
她闭上眼睛,手指深深掐进柔腻的手心。
这点子疼痛算什么?
比起那一刻,那个贱婢在绣阁角落里被发现时蜷缩的模样带来的“愉快”,又算得了什么?
三年前那个浓稠得化不开的冬夜,空气里塞满了水泽冻住的咸腥气。
她苏晚晴,工部尚书府嫡出的大小姐,金尊玉贵,才名满京城。
可她那个怯懦卑微的庶妹,苏晚棠,那个像墙角苔藓一样不起眼的丫头,竟被一纸恩诏钦定为未来的太子妃!
那时,苏晚晴就是站在这面巨大的菱花铜镜前,看着镜中自己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
她精心保养的长指甲狠狠抠进红木镜框的雕花缝隙里,指尖一片惨白。
凭什么?!
怒火在她心头轰然炸开,烧光了她引以为傲的理智。
苏府后宅的梅花开得正盛,冷冽的香气钻入肺腑,却激不起丝毫暖意。
苏晚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怨毒的弧度,眼底却迅速浮起一层水光,温柔脆弱得叫人心颤。
“棠儿,”她穿过曲折的回廊,手中捧着一个描金掐丝的珐琅小盅,脚步轻快地走进晚棠住的那个略显寒素的小院。
院内角落里的梅花开得疏淡,雪被下人扫得潦草,露出一角冻得发硬发黑的泥土。
她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瑕,声音里浸透了真挚的怜惜,“姐姐知道你连日忙着备嫁,瞧着人都清减了好些。
我特意找郎中新配了安神的方子,温补不燥,快喝了补补元气。”
屋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苏晚棠穿着一身半旧的浅绿色袄裙,瘦伶伶的身影背对着门,正在笨拙地往一只粗布包袱里塞些零碎杂物。
听到声音,她猛地转过身。
那张继承了生母柔美底色的脸上,此刻毫无血色,眼神里透着一股惊弓之鸟般的怯懦和茫然,像一捧被风吹散的雪末子,单薄而冷。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揉出凌乱的褶。
看见苏晚晴手中精致的小盅,她眼中掠过一丝本能的畏缩和迟疑。
那是长年累月生存在嫡姐威压下养成的警惕。
她知道,姐姐每一次无端的“好意”,往往紧随其后便是一阵凄风冷雨,抽打得不留痕迹。
“姐……姐姐?”
她细弱蚊蚋地唤了一声,嗓子有些发紧。
“怎么?”
苏晚晴黛眉微蹙,那层水光恰到好处
地在眼底晃动,带着点娇怯的委屈,“姐姐亲自给你熬了汤,怕下人粗手笨脚弄坏了火候,守着炉子足足两个时辰呢,连手指都烫了……棠儿莫不是嫌姐姐多事了?”
她声音低了下去,显得无限失落,“也是,你如今身份尊贵,是未来的太子妃,是姐姐高攀不起了……”说到最后,那尾音微颤,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苏晚棠的脸腾地红透了,又是羞窘又是惶恐,连忙摆手:“不是的!
姐姐!
我没有……”苏晚晴立刻把手中温热的珐琅盅往前送了一步,浓郁的药材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微微刺鼻的气息弥散开来,驱散了屋里原本一丝沉闷的霉味。
“那就快喝了它,”她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急切,“凉了就没效了。”
苏晚棠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着,指尖触碰到温暖的珐琅盅壁,像是被那温度烫了一下。
她偷偷抬眼看着苏晚晴——那张京城无数青年才俊为之倾倒的脸上,此刻除了温柔和淡淡的恳求,再无其他。
也许……这次姐姐是真的为她好吧?
犹豫只在眼底一闪而过。
苏晚棠低下头,长长的睫羽覆盖下来,遮住了所有复杂的情绪。
她没有再说话,像是豁出去般,捧起小盅,凑到唇边。
温热的液体带着一点古怪的、形容不出的粘稠感,滑过舌尖,涌进喉咙。
烛光微弱地跳跃了一下,映着她吞咽时微微鼓起的脖颈侧影,那肌肤薄得几乎能看到淡青的血管。
就在她完全饮下的瞬间,大约是错觉,苏晚棠的眼睫极快地抬起了一下。
她那双原本盛满柔弱怯懦的眸子,投向几步之外、笑意盈盈的嫡姐时,眼底深处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
不是疑惑,更像是一种洞察到某种阴暗布局的幽暗。
快得如同镜面反光倏忽即逝,又被刻意浓重的顺从彻底覆盖,仿佛从未出现过。
时间悄无声息却又势不可挡地流淌。
整整三年。
东宫册封太子妃的大典,选在了开春第一场杏花微雨的日子。
整个皇城装点得花团锦簇,连铺地的石砖缝隙都仔细清扫过。
礼乐煌煌,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百官依品级肃立两侧,朱紫青绿,汇成一片恭谨肃穆的色彩汪洋。
主礼官的声音高亢而悠扬,诵念着祈福纳祥
的冗长祝词。
那个穿着层层厚重礼服的娇弱身影,一步步走向丹墀顶端那万众瞩目的位置。
阳光刺破了新雨的阴翳,洒在绣满金凤的嫁衣上,光华夺目。
苏晚棠微微仰起脸,似乎想承接那来之不易的温暖。
可就在她的脚步踏上最后一级丹陛,身形即将站稳的刹那——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她挺直的背脊陡然僵硬!
像是被一股来自地狱的冰寒瞬间冻结。
紧接着,一声压抑到了极点却无法遏止的痛苦闷哼,从她紧抿的唇缝中逸出。
仿佛承受不住那身华服的重量,又像是被无形重锤击中,她整个人向前一倾,软倒下去!
像一枝骤然被狂风折断的玉兰。
玉冠珠翠挣脱束缚,当啷啷滚下高阶。
温热的、粘稠的、刺目的暗红色液体,从她口中汩汩涌出,无可抑制,迅速在她胸前那象征着尊贵的明黄底色和精细金凤上,洇染开一片惊心动魄的、迅速扩大的污渍。
她纤细的手死死揪住胸口的衣襟,骨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剧烈抽搐起来,喉间发出嗬嗬的、含混不清的可怕声响。
盛大的典礼瞬间死寂。
百官哗然,随即又陷入一片死寂的震惊。
那喷溅的暗色玷污了玉阶,也玷污了这场精心准备、万民期待的盛事。
太子萧天麟几步抢上,猛地将她失去支撑的身体揽入怀中,明黄色的礼服沾染上大片污痕。
他死死抱住她,指尖深陷在她颤抖不已的臂膀里,脸上是全然的震愕与恐惧,那双平素深沉难测的眼眸里,映着怀中人迅速凋零的血色与生机。
苏晚棠的目光涣散,仿佛竭力想要聚焦在头顶那片炫目的、象征最高尊荣的天空上,又或者,越过这漫天华彩,想寻找些什么。
那空洞的视线缓慢地、艰难地移动着,最终,穿透层层叠叠的人群,钉在观礼席上某一个角落——那里站着苏晚晴。
不是怨恨,也不是愤怒。
那眼神是一种诡异的平静,深邃得如同探不见底的枯井。
她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她的嫡姐,仿佛要将某种冰冷的、早已注定的结局,刻进对方的眼底,印入骨髓之中。
然后,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那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她在太子怀中彻底软倒,最后一丝气息消散在皇城肃穆的风里。
那一天的红绸被
染上脏污。
皇家的吉庆在腥气与沉默中断折。
苏晚棠成了皇城禁忌提及的符号,一个华丽开端骤然变调的诡异休止符。
至于苏晚晴?
苏府上下和所有有心人都知道,那个曾经冠盖京华的第一才女,在庶妹当众暴毙后,就大病了一场,缠绵病榻。
然而唯有她自己清楚,每当入夜无人时,当窗外的月光渗进来,她抚摸着自己光滑无瑕的面颊,那冰凉的触感之下,总会涌起一丝隐秘而巨大的、翻腾不休的狂喜。
棺椁入了冰冷的皇陵深处。
苏府的境遇微妙地变得尴尬,连花园里的牡丹都似失去了精神。
直到东宫懿旨降临,重新点亮了工部苏家摇摇欲坠的明灯——那纸殷红的册封,是给苏晚晴的。
依旧是苏家的女儿,从前的才女名姝,顶替了昔日庶妹的位置,成为新的太子妃人选。
三年谋划,一朝功成。
那个原本属于苏晚棠的、云端之上的位置,终究回到了她苏晚晴的掌中。
凤翎垂落,遮蔽了她所有的表情。
手指藏在宽大冰冷的霞帔之下,指甲狠狠掐进了掌心。
不是紧张,而是巨大的、几近失控的得意在血液里左冲右突!
这三年装模作样的“悲伤沉痛”,这三年蛰伏时心头的反复灼烤……值了!
她几乎要纵声大笑出来!
嘴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住,疯狂地向上翘起!
喜乐震天,穿透深宫高墙,是足以将骨头都震散架的热闹。
苏晚晴顶着赤金的累丝鸾凤冠,眼前视线被一片血红的鲛绡喜帕牢牢遮挡。
四周都是人,宫婢的内侍挤满了偌大的寝殿,步摇环佩随着她的走动发出细碎密集的磕碰轻响,身上那件耗费无数金线绣工的重锦嫁衣几乎让她喘不过气。
可这一切喧嚣和束缚,此刻都化作了她心底最盛大的烟花。
漫长的礼仪终于挨到尾声。
喧嚣的人潮被屏退,沉重的殿门无声合拢。
富丽堂皇的寝殿瞬间被巨大的寂静包裹。
龙涎香气在空气中盘绕,浓郁得如同化不开的浓雾,沉甸甸地压下来。
偌大的寝殿只剩下龙凤花烛噼啪的燃烧声,映照着一方寂静的空间,还有坐在宽大华美的紫檀合欢床上,那个一身刺目鲜红的身影。
苏晚晴端正地坐着,背挺得笔直。
厚重的赤金凤凰流苏垂在额前,隔着轻薄的红绡,只能
看到眼前一小片模糊晃动的烛光。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地撞击,一下,又一下,震得浑身每一丝肌肉都在微不可察地颤动。
那不是紧张,是岩浆般涌动、即将喷发的得意!
三年的隐忍,三年的殚精竭虑,苏晚棠死不瞑目的眼神,那些惊恐的官员的脸……都化作了此刻垫在她凤冠之下的踏脚石!
<快了。
只差最后一步。
唇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扯动面部精心描画的妆容。
那弧度在浓重压抑的红光里,近乎是狰狞的。
掌心早已浸湿一片黏腻,指甲在柔软的里衣下又一次深深掐进肉里,借那点尖锐的痛楚,强行抑住几乎要破喉而出的狂笑。
“咔嗒……”细微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
不是门开的声音,更像是什么冰冷的金属物件被拾起。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跳,那疯狂的喜悦被她强行按捺下去,竭力在喜帕之下做出温婉柔顺的姿态。
脚步声沉稳,靠近。
是太子的脚步。
那双饰满金线的玄色云纹锦靴,一寸一寸地进入她低垂视线中红绡能罩住的那方天地。
带着外面冰凉的夜气,也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
一股极细微的、不常闻到的木料气息也随之飘来,若有似无地混在那浓郁的龙涎香里,让她心头莫名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怪异。
她看不到太子的表情,只能隔着那层薄纱,感觉到对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
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如此之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拂过喜帕表面。
没有寻常新郎该有的温和喜悦,也没有急切的挑帕之举。
他停顿着,如同磐石凝立。
空气沉得如同铁块,唯有那花烛还在兀自燃烧,爆出一声格外刺耳的噼啪轻响。
这不同寻常的沉默和冷肃气息,像细密的冰针,悄无声息地扎破了她精心营造的兴奋气泡。
苏晚晴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那狂喜悄然褪色几分,一种细微的、被审视的不安爬了上来。
然后,她看见那双玄色的靴尖极其轻微地挪动了一下方向。
他的身影也随之侧转,移到了她的左前方——合卺桌的方向!
桌上两支金盏并蒂花枝交缠,盛着澄澈的酒液,在烛光下泛着幽冷的微光。
他……要拿合卺酒了?
苏晚晴心头
一松。
是了,最关键的礼节。
饮下这杯酒,礼方算成,名分才落定乾坤。
她暗自吸了口气,调整坐姿,极力压下最后一点波澜,端庄地等待着那象征着礼成的醇酿。
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朦胧的视野里,毫不迟疑地执起了靠近苏晚晴一侧的金杯。
澄澈的酒液在杯沿轻轻晃漾,映着红光,折出一点锋利的光斑。
那只手平稳地将酒杯递了过来,停在她被重重嫁衣覆盖的膝前。
“太子妃,”头顶落下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红绡,钻进她的耳朵。
那声音低沉悦耳,语调平稳得不带一丝烟火气,可偏偏像腊月里檐角凝结的冰凌,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气,“请饮酒。”
不是夫君,不是娘子,是冰冷的,“太子妃”。
苏晚晴心头那点细微的不安骤然扩大,瞬间绷紧成一根锐利的弦。
喜帕之下,她面上强撑的温婉几乎要裂开。
不对劲!
每一个指节似乎都在叫嚣着危险。
但……箭在弦上。
她所有的筹谋,她豁出性命挣来的位置,就在这咫尺之酒!
指尖冰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从袖中伸出。
赤金色的甲套尖端,精准地触碰到了同样冰冷的金质杯壁。
两股寒意瞬间透过甲套的金属传到她的指腹,顺着血液直冲头顶。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递酒的那只手,沉稳得没有一丝晃动,如同铁铸。
没有退路了。
心底一声狰狞的咆哮压过了所有疑虑。
苏晚晴猛地抬手,近乎是抢夺般将那金杯从那只手中“夺”了过来。
温热的指尖不可避免地划过对方冰冷的手背肌肤,那触感让她心头一阵毛骨悚然的麻。
她死死攥紧酒杯,仿佛那是支撑她全部世界的权杖。
她屏住呼吸,隔着那轻薄的红绡,仰头将杯中那澄澈辛辣的液体猛地倾入喉中!
入口第一瞬,辛辣!
浓烈烧灼的琼浆玉液般滚下咽喉。
然而——那灼热顺着咽喉滚下的刹那,一股截然不同的、阴森森的冰寒触感悄然攀附了上来!
紧接着!
不是暖,不是醇!
是撕裂!
是从喉管深处,从胸腔肺腑猝然爆开的千根烧红的钢针穿刺!
然后是无边的、足以熔金化铁的剧痛焚烧感,“轰”地一声,在她五脏六腑间炸开!
那痛是活的,带着无数倒钩的毒蛇,在她柔软的脏器上
狠狠撕扯扭绞,要把她从内里生生撕裂、焚烧殆尽!
“呃——”一声短促凄厉到变调的呻吟从她紧缩的喉咙里硬生生挤了出来!
剧痛来得如此猛烈,瞬间摧毁了她所有力气。
身体根本不受控制地向前猛扑!
手中金杯“铛啷”一声跌落,砸在冰冷坚硬的金砖地上,空盏徒劳地滴溜溜打着转。
那沉重的赤金凤冠歪斜滑落,连着遮面的喜帕被一并粗暴地掀起、甩开!
满头盘紧的珠翠步摇散乱崩落,叮叮当乱滚了一地。
眼前骤然光明,刺得她泪水模糊。
那巨大的疼痛已经攫住了她的全部意识,除了席卷一切的内腑焚痛之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烛火的光终于毫无遮拦地刺入眼帘。
苏晚晴蜷缩着,像只被无形巨手捏住心脉的虾米,双手死死抠进那价值连城的锦绣嫁衣胸口,大口大口地试图喘息,每一次吸气都牵动肺腑深处钻心的疼。
视线混乱地在晃动刺目的烛光与面前那双冰冷的玄色云纹靴之间交替模糊。
那双靴子稳稳伫立在她身前,不动分毫。
靴子的主人缓缓地、缓缓地俯下了身。
阴影笼下来,遮蔽了大部分光线。
苏晚晴挣扎着,用尽最后的意志,顺着那身玄色绣金的礼服向上看去。
越过紧束的腰封,越过金线勾勒的龙形暗纹,最终,撞入一双眼睛里。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
曾经深蕴着的、足以迷惑所有人的平和与欣赏,此刻像是被烈火烧尽表层的伪装,只残余下彻骨的冰寒!
那冰寒深处,是翻腾咆哮着、足以焚毁一切的刻骨恨意,浓得化不开,像是凝固了最深的寒潭之水,又淬炼了来自地狱的毒火!
没有丝毫惊讶,没有丝毫悲悯,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等待猎物最终咽气的,残酷的嘲弄!
恐惧如同带着冰刺的潮水,刹那间灭顶而来!
苏晚晴浑身筛糠般猛烈地颤抖起来,比刚才那脏腑焚毁之痛更尖锐的寒意刺透骨髓!
她想开口质问,想嘶喊,可喉咙里发出全是破碎的“嗬嗬”声,只有腥甜的铁锈味疯狂上涌!
他看着她濒死挣扎的姿态,冰冷、清晰的语声敲碎寝殿死一般的寂静:“这滋味,熟悉么?”
字字如刀,刮骨锥心,“三年前,杏花微雨,金阶之上……太子妃就是这样被焚尽五脏六腑的吧?”
每一个字都像裹挟着冰雹的刀锋,狠狠刮过她的耳膜,凿穿她的神经!
杏花微雨!
金阶!
太子妃!
……苏晚棠!
“唔啊——噗!”
苏晚晴眼前彻底被翻滚的红雾覆盖,意识几乎要碎裂开!
她再也压制不住,身体猛地向上剧震,一大口浓稠、粘腻、带着令人作呕腥气的黑血从口中狂喷而出!
温热的液体直直地、毫无遮拦地泼溅开去!
目标竟不是冰冷的地砖!
而是眼前那双近在咫尺的玄色靴履!
乌黑粘稠的血滴,像肮脏的墨水,星星点点、斑斑驳驳地染污了那华贵的布料,污迹迅速向下渗透、晕染开去,在闪烁的烛光里触目惊心!
她像脱水的鱼一样剧烈地呛咳起来,每一次咳喘都带出更多污黑的血块和粘液,根本无法停止。
腥臭的气味瞬间在龙涎香的殿宇里弥漫开,与那雍容的香气形成地狱般的混合。
混乱中,她下意识地向前方、方才跌落金杯的位置看去——一只幸存的、尚未摔坏的金盏歪倒在金砖上。
烛光明晃晃地投射在那杯壁上被打磨得光滑如镜的弧面。
倒映出一张脸。
一张……被黑血污染了唇角的、眼睛因为极度惊恐而暴凸出来的、口鼻七窍都缓缓渗出蜿蜒墨线的,扭曲变形的……恶鬼面孔!
那烛火跳动下杯壁镜面里的狰狞映像……是她自己?!
这就是……被精心调制的“安神汤”,耗尽全身骨血熬煮出的最后模样?!
恐惧终于凌驾于所有痛苦之上,让她灵魂都发出了尖叫!
她死死盯着那杯壁中七窍流血的倒影,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眶,脸上纵横的血污使她彻底丧失了所有曾拥有的美貌与尊严。
嘴唇哆嗦着,发出不成调的呜咽,是野兽濒死前的绝望悲鸣。
她想蜷缩后退,可身体被剧痛钉在原地,只能徒劳地抽搐着。
那玄色的靴子动了。
靴面沾染着污血,极其缓慢,又极富压迫感地,再次逼近一步。
鞋尖甚至几乎触碰到她无力摊在地上的、沾满污血的指尖上。
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那玄色袍摆冰冷布料带着的夜气的触感。
阴影再次沉沉落下。
萧天麟微微俯身,冰冷而毫无情绪的目光,如同最精确的尺子,精准落在她那张完全被血污和恐惧覆盖的脸上。
“喜欢么?”
他开口,声音依旧低
沉,甚至带上了一丝近乎温和的笑意。
那笑意却比万年玄冰更刺骨,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令人肝胆俱寒的戏谑,“朕为你准备的合卺酒?”
他用了一个极有分量的自称,像是在宣告身份与审判的力量。
“嗬……嗬……”苏晚晴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绝望的抽气声,身体无法抑制地痉挛,每一次抽搐都让更多的黑血从口鼻涌出。
他似乎轻轻笑了出来,那声音在死寂的寝殿里无比清晰,又冰冷如斯。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俯视着她溃败的双眼,一字一顿道:“你当初对苏晚棠说过——叛主者,该穿着嫁衣钉死在棺材里。”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的冰凌,狠狠凿进她的耳膜,再碾碎她的神经!
“抬进来!”
太子萧天麟的声音骤然拔高,那命令如同寒铁淬炼成的利刃,狠狠劈开寝殿内沉滞的、饱含血腥的空气。
他站直了身体,不再看地上蜷缩的血人,目光投向殿门方向。
语气漠然得不带一丝波动,像是在吩咐一件寻常物件的搬运。
“吱嘎——嘎——”刺耳的木料摩擦声沉重地碾过人们的耳膜,仿佛是地狱之门被强行推开时所发出的痛苦呻吟。
厚重的、镶嵌着纯银兽首衔环的东宫寝殿门,被从外面缓缓拉开一道缝隙。
浓重的、带着朽木与土腥气的森然寒意瞬间争先恐后地倒灌而入!
两个身强力壮的东宫内侍,穿着统一的皂色服色,脸色绷得死紧,仿佛木雕泥塑。
他们肩头扛着一个……庞然大物!
沉重!
极其沉重!
压得那两个壮硕内侍的腰都深深地佝偻下去,小腿上的肌肉在单薄的衣料下贲张虬结,显出用力的极限。
每一次迈步落脚都“咚”一声砸在坚实的金砖地上,震得烛火都微微摇晃起来。
棺木!
一口巨大到令人窒息的、簇新的阴沉木棺椁!
深得发黑、如同凝固了最深沉夜色的木料,表面流淌着某种说不清的、极其油润幽暗的光泽,仿佛能吸附掉周围所有的光线。
巨大的楠木,几乎赶得上一具小床。
棺身上尚未雕琢任何繁复的纹饰,朴素得只剩下扑面而来的、足以将人肺腑都冻住的原始死寂。
那股子浓烈到几乎化作实质的木料气味,混合着陈年土腥和某种类似冷铁的锐意,瞬间便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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