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
他说完,转过了身,等我起来。
傻子才会起来,我默不作声,继续装昏迷。
他既然好心救人,肯定也不会放任我一个人躺这里的。
过了一会儿。
我听见行灯,深叹一口气:“罪过,罪过。”
说着就把我拦腰抱起。
蝉鸣声骤起时,我听见了铜铃相撞的脆响。
行灯抱着我穿过回廊。
他的心跳震着我的耳骨,比方才那恶徒的更慌乱。
我偷偷掀开睫毛,瞥见他紧抿的唇角——这小和尚的唇形生得真好看,像朵将开未开的佛前莲。
禅房里点着安神香,暖黄烛火将他影子投在墙上。
我蜷在榻上装睡。
“女施主?
醒醒?
莫不是被下了药?”
他抬手想碰我,又猛地缩回,“算了,贫僧去端热水给你清洗一下。”
我憋着笑,等他脚步声走远,才慢悠悠睁开眼。
腕间的玉佛硌着皮肤,我摸着上面“大佛寺”的刻字,忽然笑出声——父亲若知道,他用来镇宅的开光玉佛,此刻正帮着女儿勾小和尚,怕是要气得再撞一回柱。
“哐当——”铜盆落地声惊得我赶紧闭眼。
行灯的脚步声慌乱起来,我听见他喉间溢出的低低佛号。
“女施主可是醒了?”
他的指尖试探性碰了碰我手背,一触即离,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贫僧去请大夫,施主您先把衣裳穿好。”
“醒了,但我浑身无力”我拧着眉,声音细若游丝,“动弹不得。”
他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在我散乱的衣襟上飞快扫过,又像被烫到般猛地移开,耳根瞬间染上薄红。
“贫僧、贫僧去寻师姐们来帮忙。”
他转身欲走,衣角却被我紧紧攥住。
“别!
别走!”
我急得提高声音,又立刻软下来,带着哭腔,“今儿这事,若是传出去,我、我哪还有脸活。”
烛火不安地晃了晃,将他紧绷的影子投在墙上,微微颤动。
我听见他喉结滚动,吞咽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沉默良久,终于艰难开口,声音干涩:“那、女施主且告知贫僧,该如何是好?”
“小师傅可否帮我穿一下衣裳?”
我把脸深深埋进枕头,闷声道,“劳烦小师傅了。”
他僵立片刻,目光落在我痛苦蹙起的眉尖上,终究是招架不住那份脆弱。
他深吸一口气,向我缓缓走来。
3.褥子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