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胖的中年女人,戴着厚眼镜,此刻正背对着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桌上散乱的答题卡。
她的背影松懈而臃肿。
教室前方角落,那个嵌在天花板里的银色监控探头,像一只冷漠的独眼蜘蛛,幽幽地亮着红光。
它正对着我。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机会稍纵即逝。
我的右手极其自然地垂落到桌面以下,借着桌面的遮挡,左手以训练过无数次的速度,飞快地从贴身的裤袋里抽出了那支沉重的金属笔。
冰凉的触感瞬间贴上皮肤。
同时,右手从笔袋里抓出那支普通的、学校统一发放的黑色中性笔,啪嗒一声,轻轻放在桌面上。
一切都发生在零点几秒内,流畅得如同呼吸。
就是它了。
我右手紧紧握住那支金属笔。
笔尖悬停在物理卷子那道空着的、分值最高的综合题上方。
题目冗长的题干像扭曲的蝌蚪在眼前晃动,但我早已烂熟于心。
甚至不需要思考,答案的公式和步骤早已刻在脑子里。
笔尖落下,触碰到纸张。
没有熟悉的墨水晕染感。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滋”声,轻得如同毒蛇吐信。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痛感,瞬间从指尖炸开!
像无数根淬了冰的细针,顺着指骨、手腕,沿着手臂的血管和神经,以一种蛮横的姿态急速向上蔓延!
所过之处,肌肉猛地一抽,随即泛起一种被麻痹的僵直感。
“嘶……” 一口冷气不受控制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额角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后背的校服衬衫粘在皮肤上,冰凉一片。
那股冰冷的刺痛一路攻城略地,直冲肩胛,甚至感觉半边脸都僵了一下。
生命正在被这支笔尖一点点吸走!
每一次书写,都是把毒液注入自己的血管!
恐惧如同冰水倒灌,瞬间淹没头顶。
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腥甜,才勉强压住喉咙里翻涌的尖叫。
不能停!
停下来,林阳就真的没命了!
笔尖在纸面上疯狂地滑动,带着一种绝望的流畅。
公式、推导、计算……一行行整齐的字迹在卷面上铺开,每一个符号都像是用我的骨髓刻上去的。
手臂越来越沉,那股麻痹感像湿冷的藤蔓,从肩膀向下缠绕,勒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视野边缘开始发暗,仿佛有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