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惊惶的铜锣声彻底惊醒。
“咣——咣——咣——!”
“老少乡亲们!
都出来!
出大事了!
岭上闹狼妖了——!”
张铁柱和王顺两人,一人提着一面破锣,沿着泥泞的村道一路狂奔,一路死命地敲打呼喊。
锣声刺耳,喊声凄惶,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把巨大的恐惧和不安砸进了每一户人家的门缝。
昨夜那声如同闷雷般的火枪巨响和随后那凄厉非人的惨嚎,许多靠近岭下的村民都隐隐听到了,只是不知缘由。
此刻“狼妖”两个字如同炸雷,在张家屯上空轰然炸响!
“狼妖?!
我的老天爷!”
“张老汉瓜棚被妖风掀了!
棚子烧没了,瓜蔓全扯断了!”
“张老汉用火枪打伤了它!
那畜生记仇,要回来报复咱们整个村子了!”
“快!
抄家伙!
都到村口老槐树底下!”
恐慌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家家户户的门板被猛地拉开,男人们抄起锄头、铁叉、菜刀,甚至擀面杖,脸上带着惊惧和决绝;女人们脸色煞白,手忙脚乱地把哭闹的孩子往屋里塞;老人们拄着拐杖,望着灰蒙蒙的岭上方向,嘴里念念叨叨,不知是祈祷还是咒骂。
不到半个时辰,村口那棵枝干虬结、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槐树下,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张家屯的青壮男丁。
雨水顺着他们的斗笠、蓑衣往下淌,汇成浑浊的小溪。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恐惧、愤怒、茫然交织在一起,酝酿着一股压抑的躁动。
张老汉被儿子张铁柱搀扶着,站在老槐树根凸起的一块大青石上。
他脸色依旧苍白,胸口还隐隐作痛,但那双老眼却锐利如刀,扫视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
他清了清沙哑的嗓子,用尽力气,将昨夜瓜棚的遭遇、狼妖的凶残和那场邪乎的报复,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讲了出来。
当他说到自己把火枪管塞进那怪物嘴里点燃引信,说到那血肉横飞的场面和怨毒的眼神,说到今早看到的瓜棚废墟和满地狼藉的断蔓时,底下的人群发出一阵阵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
“乡亲们!”
张老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豁出性命的决绝,“那畜生!
它记仇!
它毁了俺的瓜棚,就是要告诉俺,告诉咱们张家屯所有人!
它来了!
它盯上咱们了!
躲?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