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其微小的凸起。
她用力一按,“咔哒”一声轻响,画轴一端弹出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静静躺着那半枚象征着漕运兵权的虎符。
当她颤抖着将自己贴身珍藏的另外半枚虎符取出,两半冰冷沉重的铸铁严丝合缝地咬合在一起时,借着月光,她清晰地看到虎符内侧光滑的表面上,并非纹饰,而是用最精细的錾刻工艺,深深铭刻着两行生辰八字。
正是她与苏慕年。
第八章冬至夜,寒风凛冽如刀,细密的雪粒子砸在停泊在隐秘河湾的漕船篷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无数细小的鬼魂在低语。
船舱内,一盏用龟甲精心磨制、光线幽暗的灯盏下,花悦正屏息凝神,仔细检视着苏慕年昨夜冒险送来的《千里江山图》残卷。
画卷上,几处被暗沉血迹浸染的青绿山水,在龟甲灯特殊的光线下,显露出极其纤细、几乎难以察觉的墨线轮廓——那线条的韵律、那起承转合间独特的韧性与灵动……“是‘游丝描’!”
花悦的心猛地一沉,指尖冰凉。
父亲独创的这门以少女发丝为笔、以特制药墨勾勒的绝技,早在十二年前那场焚尽一切的大火中,就被认定与父亲一同化为灰烬,彻底失传于世。
这染血的残卷从何而来?
又是谁,能掌握这失传的秘技?
“姑娘,该喝药了。”
舱帘被掀开,春桃端着药碗进来,带进一股舱外冰冷的寒气,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般的腥味。
花悦敏锐地抬眼,目光落在春桃微微卷起的袖口上。
那里,一抹暗红发黑的污渍,如同毒蛇的信子,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的心瞬间揪紧。
花悦不动声色地接过那碗深褐色的药汤,药味浓烈苦涩。
她装作不经意地用瓷勺轻轻搅动,碗底沉淀的,竟是几粒尚未完全化开的、泛着诡异紫色的药末。
这颜色、这气味……她绝不会认错。
这正是苏慕年左肩那处被肃王死士毒箭所伤后,她亲手为他调配的金疮药中,最关键也最稀有的一味药材——紫血竭。
醉月楼虽毁于大火,但万幸的是,在苏慕年的周密安排下,楼中大部分无辜之人,包括春桃,都提前被秘密转移了出来,得以保全性命。
可眼前这碗药,这袖口的血迹……疑云如同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