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如同永不愈合的伤口,在摩天大楼冰冷的玻璃幕墙上流淌、溃烂。
林晚裹紧了身上那件洗得发硬、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旧外套,像一片被城市飓风卷起的枯叶,飘向城市幽暗的褶皱深处。
她的目的地,是那间藏匿在“老疤”诊所招牌下的地下室——一个吞噬珍贵之物、吐出救命钞票的深渊入口。
空气骤然变得粘稠、滞重。
诊所入口是条狭窄向下的阶梯,陡峭得仿佛通往地狱。
每下一级,廉价消毒水那刺鼻的、如同腐烂漂白剂混合着氯胺酮的味道就浓重一分,顽固地钻进鼻腔,辛辣地灼烧着喉咙深处。
这气味里还顽固地纠缠着一股陈年尘埃的霉味,像一件在阴暗角落捂了太久的旧棉衣。
脚下是湿滑黏腻的触感,每一步都像踩在某种冰冷生物分泌的粘液上,发出轻微却令人作呕的“吧唧”声。
墙壁斑驳,渗出深色的水渍,像凝固的泪痕。
头顶昏黄的灯泡苟延残喘,光线微弱得只能勉强勾勒出脚下几寸之地,更深处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这边。”
一个沙哑干涩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
穿皱巴巴、领口泛黄白大褂的男人,像一截枯朽的木桩戳在台阶尽头。
他脸上横亘着一条蜈蚣似的、暗红色的旧疤,从眉骨一直撕裂到嘴角,让他的表情永远凝固在一种阴郁的审视中。
他就是“老疤”。
林晚跟在他身后,走进那间被称为诊所的地下室。
惨白的灯光从头顶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将角落里几台布满灰尘、嗡嗡作响的旧式神经提取仪照得如同停尸房的器械。
空气凝滞,只有机器低沉的嗡鸣和尘埃在光柱里缓慢浮沉。
一张覆盖着破洞人造革的金属躺椅摆在中央,皮革表面渗出冰冷的金属光泽,旁边散落着几根缠绕着可疑污渍的电线。
“东西。”
老疤的声音毫无起伏,浑浊的眼珠转向林晚,像两颗蒙尘的玻璃弹子。
他叼着一截快要燃尽的烟,烟灰颤巍巍地挂在烟蒂上。
林晚的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指尖触碰到那个冰冷坚硬的小方块——家用便携式记忆芯片读取器。
她把它掏出来,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仿佛捧着自己残存的生命。
屏幕上,画面碎片正在快速而无声地闪回,带着老式录像带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