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
柳姨娘要在冲喜宴上下手。
他摸了摸袖中母亲留下的翡翠扳指,转身往柳姨娘的院子去。
月过中堂时,他敲响了偏房的门。
“畅哥儿?”
柳姨娘披着月白寝衣开门,鬓发微乱,“可是县丞老爷又咳得厉害?”
游畅盯着她泛红的眼尾,直往屋里走:“父亲说柳姨娘熬的参汤最养人,让我来讨一帖方子。”
柳姨娘的手在桌角攥紧,又松开,笑得温婉:“快坐,我去给你倒茶。”
她转身时,游畅迅速抬眼。
神瞳骤亮,刺痛从眼底窜到太阳穴。
柳姨娘的头顶浮着“七日十二时辰”六个血字,身后幻象翻涌——雕花木床,她攥着酒盏,嘴角黑血滴在红绸被面上,床头朱砂粉撒了半盒。
“柳姨娘这茶,好香。”
游畅揉了揉眼睛,“像掺了朱砂?”
柳姨娘端茶的手一抖,青瓷盏磕在案上:“畅哥儿说什么胡话,朱砂是药材,哪能泡茶。”
游畅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杯壁的温度:“那是我看错了。”
他起身时,袖角扫落案头的药方。
弯腰去捡,瞥见最底下一张写着“朱砂三钱,混入喜酒”。
“柳姨娘费心了。”
游畅把药方摆回原处,“冲喜的日子定了么?”
“后日。”
柳姨娘扯了扯衣襟,“老爷身子骨弱,得挑个好日子。”
游畅出了院门,连夜敲开千香斋的门。
原幕洁正调着晚香玉,见他来,眉尾一挑:“游小先生这是又要闯祸?”
“要一炉归心引。”
游畅把看到的死相说了,“能乱心脉,像中毒的那种。”
原幕洁的手顿在香料钵前:“你要引蛇出洞?”
“借她的毒,做我的局。”
两日后,县丞府张灯结彩。
柳姨娘穿了簇新的紫绸衫,扶着县丞坐在主位:“老爷,这杯合卺酒,妾身敬您。”
游畅站在廊下,对顾茶使了个眼色。
顾茶点头,袖中香粉簌簌落在柳姨娘后颈。
“姨娘!”
有丫鬟尖叫。
柳姨娘刚要举杯,突然捂住心口,踉跄着栽倒在地。
“快请大夫!”
县丞急得直拍桌子。
游畅蹲下身,指尖搭上她手腕:“气血逆乱,怕是中了邪。”
他抬头看向众人,“得静养三日,沾不得荤腥。”
柳姨娘攥着他的衣角,眼底闪过狠厉,又软下来:“畅哥儿,姨娘信你。”
第三日,顾茶的马车停在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