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没什么。”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醒了就好。
医生说需要静养,这几天饮食要绝对流质。”
我转过身,走向门口,“我去叫护士进来给你检查。”
我拉开门,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病房。
走廊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才勉强压住那股翻涌而上的恶心和眩晕。
掌心被掐出的月牙痕印,渗出了细小的血珠,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清醒。
顾承屿恢复得很快,或者说,他那种人,天生就带着超乎寻常的复原力。
几天后,他坚持要出院回家休养。
我沉默地跟在他身边,扮演着尽职尽责的“顾太太”角色,帮他办理手续,小心地搀扶他上车。
一路无话,车内的空气凝固得如同寒冰。
回到那座空旷得能听见回声的别墅,压抑感更是如影随形。
顾承屿直接去了书房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仿佛那场差点要了他命的手术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我独自站在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精心修剪却毫无生机的园艺,手又一次覆上小腹。
那隐秘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但心底的不安却像藤蔓,越缠越紧。
不能再拖了。
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无论那答案多么残忍。
我瞒着所有人,独自开车去了市里另一家以妇产科闻名的私立医院。
挂号,排队,冰冷的诊室,戴着口罩的医生面无表情地操作着仪器。
当冰凉的耦合剂涂上我的小腹,当探头压下去,当仪器屏幕上出现那个微小的、模糊的孕囊影像时……“宫内早孕,大约六周左右。
胎芽可见,原始心管搏动良好。”
医生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平淡无奇,听在我耳中却如同天籁。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屏幕上的那个小光点。
我的孩子!
它真的存在!
那么顽强地存在着!
一股混杂着巨大喜悦和更深沉悲哀的洪流瞬间将我冲垮。
我紧紧攥着那张薄薄的、印着模糊影像的B超单,仿佛攥住了整个世界,又仿佛攥住了一把即将刺向自己的利刃。
走出诊室,阳光有些刺眼。
我站在医院门口,拿出手机,对着那张珍贵的B超单,拍了一张照片。
指尖悬在顾承屿的号码上方,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