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竹针碰撞,发出极其细微的“嗒…嗒…”声,敲打在安宁绷紧的神经上。
那团鲜红得刺眼的毛线,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凝固在昏暗的光线里。
2安宁低下头,避开那令人不安的景象,目光落在面前粗糙的土陶碗上。
碗里是飘着油花的肉汤,几块炖得软烂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肉沉在碗底,散发着浓郁的、令人垂涎的香气。
肠胃不争气地绞动起来,发出咕噜的抗议。
她太饿了,从被强行拖入这个该死的无限世界开始,神经就一直像拉满的弓弦,体力早已透支。
理智尖叫着警告她这食物来路不明,可能致命,但身体对热量的渴求几乎压倒了一切。
妇人坐在她对面,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期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催促道:“快吃呀乖乖,趁热!
妈特意给你留的,炖了好久呢!”
那眼神里的热切,像一层暖融融的糖浆,包裹着难以言喻的古怪。
安宁的手指在桌下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疼痛带来一丝清醒。
她端起碗,滚烫的温度透过粗糙的陶壁灼烧着手心。
她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浅浅抿了一口汤。
浓郁的咸鲜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带着油脂的丰腴感,顺着食道滑下去,暖意迅速蔓延开来,几乎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
饥饿感像被唤醒的野兽,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自制力。
安宁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肉块入口即化,咸香浓郁。
妇人在对面看着她吃,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眼角的纹路舒展开,仿佛安宁的进食对她而言是莫大的满足和幸福。
“慢点吃,慢点,锅里还有呢……”她轻声说着,语气温柔得像在哄一个真正的孩子。
这温情脉脉的一幕,却让安宁心底那丝不安如同投入石子的湖面,涟漪一圈圈扩大。
她强迫自己放慢了速度,用咀嚼的空隙,眼角的余光再次瞥向窗边的藤椅。
老妇人的动作依旧缓慢、专注,仿佛一尊被固定了程序的木偶。
那团鲜艳的红毛线在她枯瘦的手指间流淌,像有了生命,又像凝固的血。
藤椅吱呀、吱呀……单调地响着。
“妈……”安宁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试探着开口,声音有些干涩,“您……一直住在这里?”
妇人脸上的笑容似乎僵了一下,极其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