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袖口擦嘴时,指腹蹭过素描本上的甲虫,在翅膀边缘留下道淡红的印。
“其实我画的是星斑天牛,”她终于平息了咳嗽,指尖抚过甲虫的触角,“幼虫会蛀空树干,在里面织出复杂的隧道。”
她抬头看他,眼尾的泪痣被汗水洇得发亮,“就像癌细胞,在身体里挖看不见的隧道,等发现时,已经四通八达了。”
林秋白忽然想起上周的CT报告,那些黑色的阴影在肺部蔓延,像被打翻的墨水瓶。
他捡起素描本,替她翻到空白页,用她送的铅笔轻轻画了颗超新星,爆发的光芒呈螺旋状扩散,中心是炽热的核心:“但隧道尽头可能是出口,就像超新星爆发会抛出重元素,成为新恒星的原料。”
苏晚盯着他的画,贝雷帽慢慢滑向一侧。
“你知道吗?”
她伸手扶正帽子,星星胸针擦过他的手背,“我昨天梦见自己变成天牛幼虫,在银杏树干里迷路,最后却挖到一颗星星。”
她用铅笔在超新星周围画了圈银杏叶,每片叶子上都有个细小的虫洞,“星星的光从虫洞里漏进来,把隧道照得像水晶宫。”
午后的阳光穿过云层,在医院花园的小径上织出斑驳的网。
银杏树的枝干已经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蓝色的天空,像被抽去神经的手指。
苏晚裹紧灰色围巾,突然指着树冠:“看,那片叶子像不像天鹅座?”
林秋白顺着她的指尖望去,某根细枝上挂着片金黄的叶子,边缘蜷曲如天鹅的羽翼,叶脉在风中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高飞。
他忽然想起二十八岁那年,在青海湖带队观测天鹅座流星雨,一个女生穿着红色羽绒服,在零下二十度的夜里冻得直哭,却坚持要等第一颗流星。
“天鹅座最亮的星是天津四,”他伸手替她扶正歪掉的贝雷帽,指尖触到她稀疏的头发,像触到团轻柔的蒲公英,“距离地球约1.8万光年,我们现在看见的光,是它在汉朝时发出的。”
苏晚忽然抓住他的手腕,银镯与手表的碰撞声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那时候的人,”她的指甲掐进他的皮肤,却像掐着团虚无的空气,“会不会也对着同一颗星许愿?
希望爱人康复,希望战争结束,希望...”她声音渐低,目光落在他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