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盖头的边缘!
“别——!”
小雅的尖叫撕破了凝滞的空气。
“嗤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尖锐刺耳。
强子用力一扯!
鲜红的盖头像一片飘零的血瓣,被他整个掀飞,无声地落在积满厚尘的地上。
时间,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冻结、拉长、扭曲。
暗红摇曳的烛光下,强子脸上那疯狂的狞笑如同劣质的石膏面具,寸寸龟裂、剥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理解、无法承受的、直达灵魂深处的恐怖。
他的眼球因极致的惊骇而暴突,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嘴巴无意识地张大到极限,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被踩扁的抽气声,却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挤不出来。
我们站在门口,借着那诡异粘稠的烛光,也看清了。
太师椅上,空无一物。
只有那身鲜艳得刺目的大红嫁衣,依旧保持着端坐的姿态,袖管、裙摆自然垂落。
衣领之上,本该是头颅的位置……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没有脸,没有头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仿佛连烛光都能吸进去的虚无!
那嫁衣,是自己“坐”在那里的!
一个无形的、穿着嫁衣的……空壳!
外婆苍老而严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我脑海中炸响。
“囡囡记住!
荒山孤村,深宅旧院,若见红衣端坐无人理,那是阴司在行聘!
那是给死人备下的阴婚嫁衣!
万万不可看!
万万不可近!”
“呃啊——!!!”
强子那积蓄到顶点的、混合着崩溃和极致恐惧的惨嚎,终于撕裂了死寂!
那声音凄厉得不似人声,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
他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膛,整个人痉挛着向后猛退,狠狠撞在八仙桌上!
“哐当——!”
木桌轰然翻倒。
桌上的两根红蜡烛翻滚着摔落在地。
噗!
噗!
两声轻响,如同生命被掐灭。
那两簇诡异的暗红烛火,瞬间熄灭!
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如同冰冷的墨汁,瞬间灌满了整个厅堂!
强子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如同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咔嚓”剪断了喉咙。
黑暗中,只剩下小雅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幼兽般的呜咽,以及阿哲粗重混乱、濒临崩溃的喘息。
我僵立在原地,血液似乎从头顶瞬间退到了脚底,四肢冰凉麻木。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每一次搏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