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的裂痕,又落回温瓷惨白的脸上,无声地施加着压力。
拍卖行经理在一旁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空间仿佛只剩下沈砚白冰冷的声音和温瓷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
温瓷的目光死死胶着在那幅碎裂的《松壑听泉图》上。
那道狰狞的裂痕,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坚守的世界。
八千六百万的天价,此刻化为沉重的枷锁,沉甸甸地压在她单薄的肩上。
拒绝?
她毫不怀疑沈砚白话语的真实性。
他眼底的冷漠如同万年冰川,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这幅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瑰宝,会因为她此刻的“不识抬举”,在他手中化为真正的尘埃。
她不能赌。
胸腔里翻涌着屈辱和愤怒,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可当目光再次触及那道裂痕时,所有翻腾的情绪都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强行镇压下去——那是修复师刻入骨髓的本能,是对承载着时光与文明的脆弱古物无法割舍的责任。
指尖因用力而深深掐入掌心,细微的疼痛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
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被逼至悬崖边的平静。
“……我签。”
两个字,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来,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沈砚白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他松开了钳制温瓷手腕的手。
那只白皙的手腕上,赫然留下了一圈清晰刺目的红痕,如同屈辱的烙印。
“很好。”
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随即转向一旁面如土色的拍卖行经理,“后续的手续,你负责和温小姐对接。”
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经理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沈先生放心!
温小姐,这边请!
我们马上处理!”
温瓷麻木地被经理引着,走向拍卖行临时安排的办公室。
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冷的刀锋上。
身后,沈砚白那道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一直黏在她的背上,直到厚重的办公室门隔绝了那道令人窒息的目光。
---三天后,一辆线条冷硬的黑色宾利慕尚,碾过梧桐落叶,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一处闹中取静、守卫森严的别墅区深处。
雕花的黑色铁艺大门缓缓滑开,车子驶入,最终停在一栋极具现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