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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竹马成婚后,他失忆要我和离前文+后续

森酒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江衍坠马失忆,忘了自己娶了我。>他顶着红肿的眼眶骂娶我的人瞎了眼。>“连你归宁都不陪,他根本不爱你!”>我笑而不语,看他疯狂吃自己的醋。>直到他把我堵在婚房门口:“和离,跟我走。”>我掏出婚书和定情玉佩:“夫君请看。”>他摸着后脑勺的疤突然顿悟:>“原来磕失忆的玉佩,是你送的定情信物?”---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一下下敲在温梨的心头。她端坐在微微颠簸的马车里,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指尖下意识地捻着袖口繁复精致的缠枝莲纹路,那细腻的触感却抚不平心湖泛起的涟漪。归宁的日子,身边本该是那个人。可此刻,身边只有空落落的位置,以及车窗外透进来的、带着早春凉意的风。“吱呀——”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掀开,带...

主角:江衍玉佩   更新:2025-06-03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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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衍玉佩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竹马成婚后,他失忆要我和离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森酒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衍坠马失忆,忘了自己娶了我。>他顶着红肿的眼眶骂娶我的人瞎了眼。>“连你归宁都不陪,他根本不爱你!”>我笑而不语,看他疯狂吃自己的醋。>直到他把我堵在婚房门口:“和离,跟我走。”>我掏出婚书和定情玉佩:“夫君请看。”>他摸着后脑勺的疤突然顿悟:>“原来磕失忆的玉佩,是你送的定情信物?”---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一下下敲在温梨的心头。她端坐在微微颠簸的马车里,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指尖下意识地捻着袖口繁复精致的缠枝莲纹路,那细腻的触感却抚不平心湖泛起的涟漪。归宁的日子,身边本该是那个人。可此刻,身边只有空落落的位置,以及车窗外透进来的、带着早春凉意的风。“吱呀——”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掀开,带...

《和竹马成婚后,他失忆要我和离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江衍坠马失忆,忘了自己娶了我。

>他顶着红肿的眼眶骂娶我的人瞎了眼。

>“连你归宁都不陪,他根本不爱你!”

>我笑而不语,看他疯狂吃自己的醋。

>直到他把我堵在婚房门口:“和离,跟我走。”

>我掏出婚书和定情玉佩:“夫君请看。”

>他摸着后脑勺的疤突然顿悟:>“原来磕失忆的玉佩,是你送的定情信物?”

---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而沉闷的声响,一下下敲在温梨的心头。

她端坐在微微颠簸的马车里,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

指尖下意识地捻着袖口繁复精致的缠枝莲纹路,那细腻的触感却抚不平心湖泛起的涟漪。

归宁的日子,身边本该是那个人。

可此刻,身边只有空落落的位置,以及车窗外透进来的、带着早春凉意的风。

“吱呀——”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掀开,带进一股微冷的空气和几缕天光。

温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那股熟悉的、清冽如松针初雪般的气息,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瞬间充斥了这方小小的空间。

江衍动作有些粗鲁地钻进车厢,高大的身形让本就不算宽敞的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他带着一身清晨的寒意,在她对面重重坐下,柔软的锦缎坐垫发出轻微的抗议声。

他看也没看她,薄唇紧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下颌绷紧。

那目光,带着灼人的温度,死死钉在她今日特意梳理的发髻上——一个端端正正、一丝不苟的妇人髻。

乌黑的发丝被一根成色极好的白玉簪和一支累丝嵌东珠的步摇牢牢绾住,宣告着她已嫁作人妇的身份。

那目光里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像投入石子的深潭,激烈地动荡着。

有难以置信的惊痛,有被背叛般的愤怒,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委屈和不甘。

车厢里的空气凝滞了,只剩下车轮单调的滚动和两人几乎屏住的呼吸。

“呵……”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终于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江衍猛地抬眼,那双素来清冷深邃、此刻却布满红丝的眸子,像淬了火的利刃,直直刺向温梨。

他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磨砂般的粗粝和毫不掩饰的鄙夷与痛心:“是哪个
瞎了眼、短了命的混账东西……娶了你?”

温梨捻着袖口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甲轻轻陷入掌心。

她抬起眼睫,迎上他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委屈又愤怒的眼睛。

心底深处,一丝隐秘的、带着酸涩的甜悄然弥漫开来,如同投入深水的蜜糖,缓缓扩散。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微微蹙起眉,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波澜:“江衍,慎言。”

“慎言?”

江衍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刺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受伤的尖锐,“温梨!

你告诉我,这还有什么可慎言的?

你看看你!”

他激动地指向她的发髻,指尖几乎要戳到那支微微颤动的东珠步摇,“妇人髻!

你梳着妇人髻!

你嫁人了?

什么时候的事?

嫁给谁了?

啊?”

他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完全失了平日里那份运筹帷幄的从容。

那双泛红的眼睛死死锁着她,固执地、甚至带着一丝绝望地,非要一个答案。

温梨静静地看了他片刻。

他这副模样,像极了一只被抢走了最心爱骨头的狼犬,明明痛得要命,还要龇着牙虚张声势。

她压下心底那点几乎要破土而出的笑意,还有那更深处的、为他此刻全然陌生却依旧炽烈的情态而涌起的酸楚,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依旧平稳:“江衍,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

江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倾身向前,双手撑在她身侧的软垫上,迫人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那张俊美却因激动而有些扭曲的脸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几乎拂过她的面颊。

“好,私事!

那我问你,”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带着灼人的火星,“今天是什么日子?”

温梨眼睫微垂,避开他过于灼烫的视线,沉默。

“归宁!

是你温梨归宁的大日子!”

江衍替她吼了出来,声音震得马车顶棚似乎都嗡嗡作响,也震得温梨耳膜发疼。

他眼底的血色更浓,混杂着一种近乎破碎的痛楚,“你的夫君呢?

那个娶了你的混账玩意儿呢?

他在哪儿?

啊?

连你归宁这样的大事都不陪着你,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冷冰冰的马车上!

温梨,你告诉我,这样的人,他配吗?

他有一点在乎你、心疼你吗?”

他越说越激动,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仿佛那个“混账夫君”就站在眼前,他随时能扑上去将其撕碎。

温梨的心,被他这一连串声嘶力竭的质问,震得微微发麻。

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绷紧到了极致。

看着他为自己(尽管他并不知道那就是他自己)如此愤慨不平、心疼难抑的模样,看着他眼底那片为“温梨的夫君”而熊熊燃烧的怒火,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杂着酸涩的甜蜜和隐秘的得意,终于冲破了堤防。

她抬起眼,眸光清亮,带着一丝极淡、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戏谑,唇角也勾起一个极小的弧度,慢悠悠地反问:“江公子骂得这般起劲,连自己也不放过么?”

江衍满腔的怒火和痛斥,被这句轻飘飘、带着明显调侃意味的反问,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

他像一只被突然捏住了脖子的鹅,瞬间失声,所有的激烈情绪都凝固在了那张俊朗却写满错愕的脸上。

“你……”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干涩的音节,撑在她身侧的手臂肌肉绷得死紧。

那双因愤怒和委屈而泛红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纯粹的茫然和一种被什么东西愚弄了的、难以置信的呆滞。

他死死盯着温梨唇边那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只觉得荒谬绝伦。

骂自己?

他什么时候骂自己了?

他明明是在骂那个不知死活的、胆敢娶走温梨又弃她不顾的混账!

温梨欣赏着他脸上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从暴怒到愕然,再到完全的懵懂和一头雾水。

她心底那点恶劣的小心思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无辜和淡然,甚至还带着一丝对他“无理取闹”的无奈包容。

她不再看他,微微侧过脸,目光投向被风吹起一角的车帘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只留给他一个线条柔和的侧脸轮廓,和那微微上扬、仿佛藏着无尽秘密的唇角。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却不再是之前的凝滞。

一种微妙而古怪的气氛弥漫开来。

江衍僵在原地,像一尊被施了定身法的石像,方才那股子要毁天灭地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混乱和一种被什么东西噎住的憋闷感。

车轮辘辘,碾过温府门前最后几块青石板,稳稳停住。

温府那扇熟悉的、漆着朱红大漆、门环锃亮的正门,已在眼前。


门房显然早得了消息,大门洞开,管家温伯带着几个伶俐的小厮,已垂手侍立在阶下,脸上堆着殷切的笑容。

温梨理了理因马车颠簸而微有些散乱的衣襟,深吸一口气,脸上自然而然地浮起得体的、带着归家女儿温婉笑意的神色。

她刚欲起身,一只手臂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横亘在她身前,拦住了去路。

江衍不知何时已恢复了那副冷硬疏离的壳子,只是那眼底深处,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困惑和焦躁。

他看也不看温梨,动作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强硬,率先一步跨下马车,然后转过身,朝她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掌心朝上,稳稳地停在车辕旁。

温梨看着那只手,心头微微一跳。

这个动作,在过去半年里,在他清醒时,每一次下马车,他都会如此。

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还是失忆后身体残留的本能?

她敛去眸中翻涌的思绪,面上依旧是温顺柔和的模样,将自己的手轻轻搭了上去。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稳稳地包裹住她的指尖,力道适中地将她扶下马车。

只是,在温梨双脚落地的瞬间,他立刻像被烫到一般,飞快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狼狈,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仿佛那是什么碰不得的毒物。

温梨只作不觉,对着迎上来的温伯等人,露出温婉的笑容:“温伯,有劳了。”

“哎哟,我的大小姐,可算回来了!”

温伯笑得见牙不见眼,目光在温梨和旁边冷着脸的江衍身上飞快扫过,语气里的亲热劲儿几乎要溢出来,“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都在花厅盼着呢!

姑……”他顺嘴就要往下说,却在接触到江衍那明显带着审视和莫名敌意的锐利目光时,舌头硬生生打了个结,生生把后面那个“爷”字咽了回去,改口道,“……江公子也来了,快里面请,里面请!”

温伯引着两人穿过熟悉的庭院,绕过影壁,走向花厅。

一路上,府中的下人们见到温梨,无不恭敬地行礼,口称“大小姐安好”,目光却总是忍不住好奇地瞟向跟在温梨身侧、脸色沉得能滴水的江衍。

那眼神里,有探究,有疑惑,更多的是小心翼翼的打量。

江衍对这些目光极其敏感,他薄唇抿得更紧,下颌线绷得像块
石头。

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充满窥视的牢笼。

这些下人的眼神,还有温伯方才那突兀的改口,都像是一根根细小的刺,扎在他混乱的神经上。

温梨到底嫁给了谁?

为何这府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如此怪异?

那个该死的“夫君”,究竟是何方神圣?

花厅内温暖如春,炭盆烧得正旺,驱散了早春的料峭寒意。

温父温母早已起身相迎,脸上是掩不住的欢喜。

温父一身家常的赭石色直裰,儒雅清癯;温母则穿着绛紫色的锦缎袄裙,慈爱地看着女儿。

他们身后,还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小脑袋,正是温梨才七岁的幼弟温玉,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姐姐和姐姐身后那个冷冰冰的陌生人。

“爹,娘!”

温梨快步上前,声音里带着归家女儿特有的娇软和依恋,盈盈下拜。

“快起来快起来!”

温母一把扶住女儿,上下仔细打量,眼圈微红,“瘦了些,我的儿,在……”她下意识地想说“在江府”,话到嘴边,瞥见一旁杵着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江衍,又硬生生顿住,笑容有些微的尴尬,只含糊道,“……在外面,可还习惯?”

温梨心知肚明母亲在顾忌什么,只笑着点头:“一切都好,劳爹娘挂心了。”

温父的目光则更多地落在江衍身上,带着长辈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他捋了捋颌下短须,脸上堆起温和的笑意,朝江衍拱手:“贤婿一路辛苦,快请入座。”

语气自然熟稔,仿佛只是招呼一个常来的晚辈。

“贤婿”二字,如同平地惊雷,猝然在江衍耳边炸响!

他整个人猛地一震,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方才强行维持的冷硬外壳瞬间碎裂,露出底下无法掩饰的惊涛骇浪。

他倏然抬眼,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直直射向温父,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被冒犯的愠怒。

贤婿?

他叫他什么?

温梨的爹,竟然叫他“贤婿”?!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荒谬至极!

巨大的冲击让江衍一时失语,僵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一阵青一阵白。

温梨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反应极快,在父亲略带疑惑的目光和母亲担忧的注视投过来之前,一步上前,状似亲昵地轻轻挽
住了江衍僵硬的手臂,巧妙地用身体挡住了他过于失态的表情。

她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一丝无奈,对着父母柔声解释,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爹,娘,江公子他……前些日子不慎坠马,伤了头,有些要紧的人和事,一时……记不太清了。”

她的语气带着心疼和包容,仿佛在替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向长辈解释,“并非有意失礼,还请爹娘莫怪。”

花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温父温母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化为浓浓的震惊和担忧。

温玉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

江衍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

记不清了?

她竟然说他记不清了?!

他是失忆了,忘记了很多事,但他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绝对、绝对没有娶过温梨!

这个温伯阳,老糊涂了吗?

还是……还是温梨在撒谎?

他猛地转头看向身侧的女子,目光锐利如刀,试图从她温婉平静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可她只是微微垂着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柔和的阴影,那副温顺无害、替“病弱”的他解释的模样,无懈可击。

温父最先反应过来,他毕竟是久经世故的人,短暂的震惊后,立刻明白了女儿眼神里的暗示。

他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和深深的忧虑,脸上重新堆起长辈的宽和,顺着温梨的话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唉,贤……哦不,江公子,伤在头部非同小可,可要仔细将养,切勿劳心费神。”

他看向江衍的目光里,多了几分真切的关切,只是那声“贤婿”终究是没敢再叫出口。

温母也连忙附和,吩咐下人赶紧上热茶点心,一时间花厅的气氛在一种刻意的、小心翼翼的关切中重新流动起来,只是那无形的尴尬和怪异感,如同水底的暗流,始终未曾散去。

温梨暗暗松了口气,挽着江衍手臂的手微微用力,示意他入座。

江衍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被她半推半扶着,按在了紧挨着她的椅子上。

他紧抿着唇,目光沉沉地扫过温父温母脸上那掩饰不住的担忧和探究,又掠过温梨那低眉顺眼的侧脸,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蒙在鼓里的愤怒在胸腔里左冲右突,几乎要将他撕裂。

很快,精致的菜肴流水般摆上圆桌。

温母不
停地给温梨布菜,絮絮叨叨地询问她日常起居。

温父则努力寻找着安全的话题,试图活跃气氛。

“阿梨啊,你幼弟前些日子开蒙,先生夸他字写得有模有样了呢。”

温母慈爱地摸着温玉的头。

“是吗?”

温梨眼睛一亮,看向弟弟,“玉儿真棒,给姐姐看看可好?”

温玉得了姐姐夸奖,小脸兴奋得通红,立刻从椅子上溜下来,噔噔噔跑到温梨身边,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几张写满大字的宣纸,奶声奶气地炫耀:“姐姐看!

玉儿写的!

先生夸我了!”

他仰着小脸,圆溜溜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温梨,又好奇地瞟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不语、脸色沉沉的江衍,小嘴一咧,脆生生地喊道:“姐夫!

你也看看玉儿写的字好不好?”

轰——!

“姐夫”二字,比方才的“贤婿”更具杀伤力,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衍已然混乱不堪的神经上!

他握着银箸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瞬间卷起了骇人的风暴!

荒谬!

荒唐!

不可理喻!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竟然也叫他“姐夫”?!

这温府上下,从管家到主人再到这个小东西,全都疯了不成?!

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直冲脑门,烧得他眼前发黑。

他“啪”地一声将银箸重重拍在桌上,力道之大,震得碗碟都叮当作响。

这突兀的声响,让花厅里所有的交谈声戛然而止。

温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小身子一抖,手里举着的宣纸飘落在地,小嘴一瘪,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惊恐的泪水,怯生生地看着江衍,下意识地就往温梨怀里缩。

温父温母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温父眼中甚至闪过一丝惊愕和不悦。

江衍霍然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如寒冰利刃,先是狠狠剜了一眼地上那张碍眼的、写着稚嫩字体的宣纸,然后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凶戾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痛心疾首,猛地转向温梨,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温梨!

你看到了吗?

连这么小的孩子都被教坏了!

认贼作父!

你嫁的那个混账东西,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给这府
里上下灌了什么迷魂汤?!”

花厅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炭盆里炭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温母紧紧搂着吓坏了的温玉,脸色发白。

温父眉头紧锁,看着江衍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温梨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破肋骨。

她看着江衍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俊脸,看着他眼底那深不见底的痛楚和对自己(那个“混账夫君”)刻骨的恨意,看着他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情敌”而嫉妒发狂、口不择言……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她,那里面有心酸,有心疼,有无奈,更有一种几乎要冲破喉咙的、荒诞绝伦的笑意!

她猛地低下头,肩膀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

不行,不能笑!

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笑出来!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内侧,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汹涌的笑意压下去,口腔里甚至尝到了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换上了恰到好处的苍白、疲惫和深深的无奈。

她避开江衍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目光落在被吓哭的弟弟身上,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和疲惫的安抚:“玉儿乖,不怕。

江公子他……他这里,”她抬起手,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动作轻柔,眼神却带着一种“你懂的”的暗示看向父母,“……伤得实在重了些,时常会……说些胡话,认不得人。

并非有意凶你。”

温父温母看着女儿那苍白的面色、疲惫的眼神,还有那指向太阳穴的无奈手势,心中最后那点因江衍失态而起的不悦,瞬间被浓浓的怜惜和忧虑所取代。

原来如此!

原来是伤到了头,病得这般重!

难怪如此反常!

温父长长叹了口气,温母更是红了眼眶,搂紧了怀中的小儿子,对江衍只剩下同情。

“阿梨,苦了你了……”温母哽咽道。

江衍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却被温梨这四两拨千斤的几句话,轻飘飘地按住了喷发的岩浆口。

他看着温梨那副“心力交瘁”的模样,看着她父母眼中瞬间转换的、毫不掩饰的同情,只觉得一股闷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憋得他几乎要呕出血来!

他成了什么?

一个需要被怜悯、被包容、甚至被当成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的疯子?!

而那
个真正该死的“夫君”,那个夺走温梨、让她独自归宁、还让她不得不替一个“疯子”遮掩的混账,却逍遥法外,甚至被这府里上下维护着?!

荒谬!

可笑!

可恨!

他死死盯着温梨,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风暴未息,却更多了一种被彻底愚弄、被隔绝在真相之外的狂怒和一种……无法言说的、尖锐的刺痛。

他猛地拂袖,转身大步离开了这让他窒息的花厅,背影僵硬而决绝。

一顿精心准备的归宁家宴,最终在一种诡异难言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温梨强撑着安抚了受惊的弟弟,又陪着忧心忡忡的父母说了许久的话,才终于得以脱身。

回程的马车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凝滞。

江衍自上了车便紧靠另一侧窗边,闭目养神,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他下颌线条绷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毫无弧度的直线,仿佛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显然,花厅里那场闹剧,让他积郁的怒火和憋屈达到了顶峰。

温梨也乐得清净,靠在软垫上,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心绪纷乱。

她今日刻意戴上的那支累丝嵌东珠步摇,随着马车的晃动,在鬓边轻轻摇曳,流苏相击,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这支步摇,是他半年前,在城中最负盛名的珍宝阁“玲珑轩”里,亲手为她挑选的。

彼时他目光灼灼,说这东珠的光华,不及她眸中半分神采。

如今,这光华就在他眼前晃动,他却视而不见,只为那莫须有的“情敌”怒火中烧。

温梨心底泛起一丝微妙的酸楚,却又忍不住为这荒诞的处境感到一丝隐秘的得意。

马车终于驶回了江府。

夜色已浓,府门前的灯笼在晚风中摇曳,投下昏黄而温暖的光晕。

温梨扶着侍女的手下了车,刚踏上府门前的石阶,身后便传来一声压抑着巨大风暴的低喝:“站住!”

温梨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她知道,该来的总要来。

花厅里的刺激,归宁路上的憋闷,还有这一整日积攒的、无处宣泄的狂怒和……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莫名的恐慌与占有欲,终于在他踏进这个“属于她和她夫君”的府邸时,彻底爆发了。

沉重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停下,带着浓烈的压迫感。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一种危险的、濒临失控的怒意,将
她牢牢笼罩。

温梨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的起伏,灼热的呼吸拂过她后颈的碎发。

“温梨,”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碾磨出来,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令人心悸的疯狂,“跟他和离!”

温梨的心,因这斩钉截铁的四个字,猛地一跳。

她缓缓转过身。

月光和府门灯笼的光线交织着,落在他脸上。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庞,此刻线条冷硬如刀削斧凿,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那里面翻涌着极致的痛苦、不甘、愤怒,还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深情。

他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一字一句,如同烙铁般烫在她的心上:“现在,立刻,跟他和离!

然后……”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呼吸可闻。

他身上那强烈的、属于他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他伸出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俯下身,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廓,声音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疯狂和不顾一切:<“跟我走!”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府门前。

温梨仰着头,清晰地看到了他眼底那不顾一切的疯狂,那如同困兽般的绝望挣扎,那为了她,可以焚毁整个世界的炽热。

为了她,他宁愿背上夺人妻子的骂名,宁愿抛弃所有原则和理智,只求一个“带她走”的可能。

那是一种近乎毁灭的、纯粹到极致的爱意。

即使他忘记了她是谁,忘记了自己是谁,这份爱,却如同本能,早已刻进了骨血里,在失忆的废墟下,依旧燃烧得如此炽烈,如此……令人心碎。

巨大的酸楚和汹涌的爱意瞬间冲垮了温梨所有的防线。

她看着他,看着这个为了“温梨的夫君”而嫉妒发狂、痛不欲生的男人,看着这个傻乎乎地爱她爱到骨子里却懵然不知的笨蛋,眼底终于无法抑制地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那水光在灯笼和月色的映照下,折射出碎钻般的光芒,唇边却缓缓漾开一个极致复杂、极致温柔,又带着尘埃落定般释然的笑容。

她被他紧紧扣着手腕,无法挣脱,也不想挣脱。

她只是用另一只手,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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