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心底那簇灼烧的怒火和更深的无助。
鹿溪依旧沉默着。
她没有立刻去反驳那些荒谬的指控,也没有试图用苍白的安慰去填补那巨大的裂痕。
她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极其短暂地,用指尖触碰了一下他紧绷着、微微颤抖的手臂。
那触碰带着她指尖的微凉,像一片羽毛拂过,一触即分。
不是安慰,更像是一种无声的确认:我在听,我在这里。
这极其微小的触碰,却像一枚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林深心底激起一圈无声的涟漪。
他紧绷的肩线几不可察地塌陷了一点点。
他侧过头,目光第一次真正地、聚焦地落在鹿溪脸上。
夜色已深,星光初现,微弱的光线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
她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澈,像藏着两泓沉静的湖水,清晰地映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
那目光里没有怜悯,没有质疑,只有一种近乎固执的、沉静的包容。
“你知道吗,鹿溪,”他移开目光,重新投向那片闪烁着越来越多星光的、浩瀚而深邃的夜空,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梦呓的迷茫,“小时候,站在我们那个小县城的土坡上,第一次听到收音机里放摇滚……那个鼓点,那个吉他solo……像电流一样窜过全身。
我就觉得……对,就应该是那样!
声音是有力量的,能砸开所有沉闷的东西。”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牵了一下,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后来拼命练琴,嗓子唱哑,手指磨出血泡……挤在绿皮火车里十几个小时去参加选秀,睡过地下通道……好不容易,好像真的摸到一点光了。”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被碾碎的疲惫,“可现在……我有点不知道了。
那些声音,那些恶意……它们真的会……杀死你心里的那个声音吗?”
他的声音消散在海风里,留下一个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问号。
鹿溪没有立刻回答。
她仰起头,凝望着头顶那片越来越璀璨的星河。
亿万光年外的星辰沉默地闪烁着,亘古不变,映照过无数个渺小人类的悲欢离合。
她看了很久,久到林深以为她不会再开口。
“你呢?”
林深忽然问道,声音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深藏的渴望,他转过头,视线牢牢锁住鹿溪在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