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昭阳裴砚的其他类型小说《菩提本无尘昭阳裴砚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木兮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昭阳视角:我第一次见到裴砚,是在琼林宴上。那日春光正好,御花园里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我穿着母后特意命人新制的绯色罗裙,裙摆上绣着金线牡丹,随着我的步伐在阳光下栩栩如生。“昭阳,慢些走。”太子哥哥在我身后无奈地唤道,“堂堂公主,跑得像个野丫头似的。”我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父皇说了,今日新科进士们都在琼林苑,让我也去见见世面。去晚了,好位置都被那些大臣们占了!”太子哥哥摇头失笑,却还是加快脚步跟了上来。他是最疼我的,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为我弄来。这次能参加琼林宴,也是他在父皇面前说了不少好话。琼林苑内早已布置妥当,红毡铺地,锦帐高悬。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新科进士们穿着统一的青色官服,整齐地站在中央。我躲在...
《菩提本无尘昭阳裴砚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昭阳视角:我第一次见到裴砚,是在琼林宴上。
那日春光正好,御花园里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
我穿着母后特意命人新制的绯色罗裙,裙摆上绣着金线牡丹,随着我的步伐在阳光下栩栩如生。
“昭阳,慢些走。”
太子哥哥在我身后无奈地唤道,“堂堂公主,跑得像个野丫头似的。”
我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父皇说了,今日新科进士们都在琼林苑,让我也去见见世面。
去晚了,好位置都被那些大臣们占了!”
太子哥哥摇头失笑,却还是加快脚步跟了上来。
他是最疼我的,从小到大,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想方设法为我弄来。
这次能参加琼林宴,也是他在父皇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琼林苑内早已布置妥当,红毡铺地,锦帐高悬。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新科进士们穿着统一的青色官服,整齐地站在中央。
我躲在屏风后面,好奇地张望着。
“那位就是新科状元。”
太子哥哥在我耳边低语,指向站在最前列的一个身影。
我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即使穿着与其他进士相同的官服,也掩不住他身上那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背影倒是长的挺周正的,我心想。
“他叫什么名字?”
我小声问道。
“裴砚,字墨深。
江南人士,据说才华横溢,殿试时一篇《治国策》让父皇赞不绝口。”
就在这时,那背影像是感应到了我们的目光忽然转过身来。
我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生得极好看,如墨玉般漆黑深邃,眼尾微挑,似工笔勾勒的一道弧。
抬眸时如寒星乍破,那目光清凌凌扫过来,似能洞穿人心。
我慌忙躲回屏风后,心跳如擂鼓。
脸颊不知为何烧了起来,连耳根都烫得厉害。
“怎么了?”
太子哥哥疑惑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我们进去吧。”
宴会开始后,我坐在父皇下首的位置,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身影。
裴砚作为状元,自然备受瞩目。
他谈吐不凡,举止优雅,面对诸位大臣的考问对答如流,连一向严苛的丞相都频频点头。
当父皇问及治国之道时,裴砚的回答更是令人惊艳。
“臣以为,治国之道,在于民心。”
他的声音
清朗如玉磬,“民为邦本,本固邦宁。
前朝之所以倾覆,皆因苛政猛于虎,民不聊生。
今陛下仁德,轻徭薄赋,百姓安居乐业,此乃社稷之福。”
我注意到他说“前朝”二字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转瞬即逝。
父皇听了龙颜大悦,当场赐他御酒三杯。
宴会进行到一半,按照惯例,新科进士们要即兴赋诗。
裴砚提笔蘸墨,略一沉吟,便在宣纸上挥毫而就。
内侍将他的诗作呈上来时,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琼林宴应制》——‘九重春色醉仙桃,金榜题名意气豪。
不为浮名求富贵,只将赤胆报皇朝。
’”好一个“只将赤胆报皇朝”!
我心中暗赞。
这诗看似平常,却字字铿锵,既有读书人的傲骨,又不失为臣的忠诚。
“好诗!”
父皇拍案称赞。
“裴爱卿果然才思敏捷。
朕观你诗中气度,将来必成大器。”
裴砚躬身行礼:“臣惶恐,唯愿竭尽驽钝,报效陛下知遇之恩。”
那一刻,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我想了解这个人,了解他诗句背后未说出口的故事。
宴会结束后,我缠着太子哥哥打听裴砚的事。
太子哥哥被我磨得没办法,只好告诉我:“裴砚出身寒微,父母早亡,由一位老秀才抚养长大。
他天资聪颖,十六岁便中了举人,但因家贫无力赴京赶考,直到今年才得以参加会试。”
“那他如今住在何处?”
我追问道。
“暂居在翰林院的学士舍。
怎么,我们的小公主对他感兴趣?”
太子哥哥促狭地笑着。
我红着脸捶了他一下:“谁感兴趣了!
不过是觉得他的诗写得不错罢了。”
话虽如此,当晚我却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那双如墨般深邃的眼睛。
我知道,我的心,已经为那个名叫裴砚的状元郎所牵动。
琼林宴后第五日,我终于按捺不住,带着贴身宫女青禾去了御花园。
我听说每日午后,新入翰林的官员们都会在园中的文渊阁整理典籍。
我特意选了一件素雅的淡绿色纱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兰花簪,看起来应当像个普通的官家小姐,而非备受宠爱的昭阳公主。
“公主,这样不妥吧?”
青禾忧心忡忡地跟在我身后,
上,“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再说了,我只是去赏花,碰巧路过文渊阁而已。”
青禾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对我的借口毫不买账,但她深知我的脾气,知道拦不住我。
御花园里春意正浓,牡丹盛开,蝴蝶纷飞。
我故意放慢脚步,在靠近文渊阁的花径上徘徊。
透过雕花窗棂,我能看到里面几个青袍官员伏案工作的身影。
我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我从未做过这样大胆的事,但一想到可能见到裴砚,所有的顾虑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忽然,文渊阁的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裴砚手里捧着几卷竹简,看样子是要送到别处去。
他今天没有穿官服,而是一袭素白长衫,更显得清俊挺拔。
我慌忙转身假装赏花,却一不小心踩到了裙摆,险些跌倒。
“姑娘小心!”
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我的手臂。
我抬头,正对上裴砚关切的目光。
近距离看,他的眉眼更加分明,剑眉斜飞入鬓,如墨色晕染,衬得一双凤眸清冷如潭。
“多、多谢公子。”
我结结巴巴地道谢,赶紧站稳身子,与他拉开距离。
裴砚收回手,后退一步,彬彬有礼地拱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姑娘是...我家小姐是礼部侍郎的侄女,今日受邀入宫赏花。”
青禾机灵地上前解围。
裴砚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我发间的玉簪上,若有所思。
我心头一紧。
这支簪子是父皇去年赐给我的生辰礼,上面刻有皇家印记,难道被他认出来了?
“姑娘可是喜欢诗词?”
裴砚忽然问道。
我一愣:“公子何出此言?”
“方才见姑娘在赏这株海棠,神情专注,想必是在心中酝酿诗句。”
他指了指身旁盛开的海棠树,“不知可否有幸一听?”
我松了口气,原来他没认出我的身份。
看着那株海棠,我灵机一动,轻声道:“‘东风袅袅泛崇光,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
’”这是前朝大诗人苏轼的《海棠》,我故意选了这首不算太出名的诗,想看看他的反应。
裴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姑娘好记性。
不过苏子瞻此诗虽美,却过于伤怀。
我倒觉得,海棠不须烛照,自有其明媚动人之处。”
说着,他伸手轻轻托
起一朵海棠,动作温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
阳光透过花瓣,在他的指尖投下淡淡的粉色光影。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君子如玉”。
裴砚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像一块温润的美玉,散发着柔和而内敛的光华。
“公子此言极是。”
我微笑道,“不知公子可有新作?
琼林宴上那首《应制诗》虽好,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裴砚眉头一挑:“姑娘参加过琼林宴?”
我这才意识到失言,连忙补救:“我、我是听叔父转述的。”
裴砚没有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然后忽然吟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这是我前日偶然所得,还未完篇,不知姑娘以为如何?”
我心头一震。
这两句诗意境深远,寥寥数语便勾勒出一幅月下梅影图,比琼林宴上那首应制诗更加真挚动人。
“好诗!”
我由衷赞叹,“只是...诗中似有孤寂之感,与公子春风得意的境况不甚相符。”
裴砚的目光忽然变得深远,他望向远处的宫墙,轻声道:“人生在世,得意失意,皆是常态。
纵有琼林宴上春风满面,谁又知夜深人静时,心中所思为何?”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颤。
这个看似前途无量的新科状元,内心深处竟藏着不为人知的孤寂与忧伤。
我们就这样站在海棠树下,谈诗论词,不知不觉已过了半个时辰。
裴砚学识渊博,见解独到,与他交谈让我如沐春风。
而他也似乎惊讶于我的才学,眼中赞赏之色越来越浓。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虽然不舍,但我怕再待下去会被宫中的人发现。
裴砚拱手相送:“今日与姑娘一席谈,受益匪浅。
不知日后是否还有机会请教?”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若...若有缘,自会再见。”
转身离去时,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
直到拐过假山,确认他看不见了,我才捂住发烫的脸颊,长舒一口气。
“公主,您这是...”青禾担忧地看着我。
“我没事。”
我摇摇头,却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青禾,你说...他会喜欢我吗?”
青禾大惊失色:“公主!
您可是金枝玉叶,怎么能...我知道,我知道。”
我打断她,“我只是...随便问问。”
但我知道
自己骗不了自己。
从见到裴砚的第一眼起,我的心就不再完全属于我自己了。
那种感觉,就像春日里第一朵绽放的花,既新鲜又美好,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珍惜。
回到寝宫后,我找出珍藏的诗词集,反复品读那些描写爱情的诗句。
以前读来只觉得辞藻华丽,如今却字字入心。
我甚至尝试着自己写了几首,却总觉得表达不出心中的那份悸动。
夜深人静时,我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裴砚扶住我时那关切的眼神,和他吟诗时微动的唇线。
我知道,我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个才华横溢的状元郎。
裴砚视角:我站在翰林院的小窗前,望着远处金碧辉煌的宫殿,手中的笔久久未落,墨汁滴在宣纸上,晕开一片黑色。
二十年了。
自从那场宫变,已经过去了整整二十年。
那时我只有五岁,却永远记得那个血与火的夜晚。
母后把我藏在密道里,泪流满面地亲吻我的额头:“砚儿,记住,你是大梁的皇子,身上流着皇家的血。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活下去...”密道关闭前,我看到父皇持剑冲向寝宫大门,身后是震天的喊杀声。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
是忠心的侍卫长带着我逃出皇宫,隐姓埋名生活在江南小镇。
他告诉我,新朝建立后,旧朝宗室被屠戮殆尽,只有我侥幸活了下来。
“殿下,您一定要记住这个仇恨。”
侍卫长临终前紧握着我的手,“大梁三百年的基业,不能就这样断了...”我发过誓,一定要为父皇母后报仇,为大梁复国。
为此我寒窗苦读,只为有朝一日能接近仇人。
如今我终于站在了仇人的宫殿里,却发现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
当今皇帝确实是个明君。
轻徭薄赋,励精图治,百姓安居乐业。
我游历各地时亲眼所见,民间对他的称颂并非虚言。
更重要的是...我遇见了她。
昭阳公主。
那个在琼林宴上躲在屏风后偷看我的小公主。
虽然她自以为隐藏得很好,但那绯色裙角和一晃而过的俏脸早已出卖了她。
今日在御花园“偶遇”的那位“礼部侍郎的侄女”,分明就是她。
虽然换了装扮,但那支刻有皇家印记的玉簪和举手投足间的高贵气质,岂是寻常官家小姐能有的?
她吟诗时的
神态,谈论诗词时眼中的光彩,都让我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当她念出苏轼的《海棠》时,粉唇轻启的模样,是那样的夺目,竟让我一时忘了呼吸。
这样的感觉太危险了。
我是来复仇的,怎能对仇人的女儿动心?
“裴大人,您还没休息?”
同僚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还有些文书要整理。”
我勉强笑了笑。
“您太勤勉了。
对了,听说昭阳公主向皇上请求,要在宫中办诗会,邀请新科进士们参加。
您作为状元,肯定在受邀之列。”
我的手一抖,笔掉在了地上。
诗会?
这意味着我又能见到她了...同僚离开后,我跪坐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石板。
父皇母后的面容在脑海中浮现,让我心如刀绞。
“父皇,母后...”我低声呢喃,“我该怎么办...”复仇的誓言与内心的情感撕扯着我。
我知道自己应该恨这个王朝,恨那个夺走我一切的皇帝,可当我看到百姓脸上的笑容,看到昭阳纯真的眼神,仇恨的火焰却渐渐熄灭。
更可怕的是,我开始期待与她的再次相见。
这种期待让我感到恐惧,因为它正在一点点瓦解我二十年来的生存意义。
夜深了,我点亮油灯,展开一张空白宣纸,提笔写下:“曾为仇雠夜不眠,今因佳人思悄然。
谁知心中千万结,一缕情丝绕指间。”
写完后,我立刻将纸揉成一团,丢进了火盆。
看着火焰吞噬那些不该存在的字句,我告诉自己:裴砚,你必须记住你是谁,记住你为何而来。
可是当火光熄灭,黑暗中浮现的,依然是那双明亮如星的眼睛。
朝阳视角:我站在镜前,让青禾为我梳妆。
今日是我筹备多日的诗会,名义上是为庆贺新科进士们金榜题名,实则只为再见裴砚一面。
“公主,这支金凤钗如何?”
青禾举着一支精致的发钗问道。
我摇摇头:“太招摇了。
换那支白玉兰花的。”
青禾抿嘴一笑:“就是裴大人见过的那支?”
我的脸颊顿时烧了起来:“胡说什么!
只是...只是那支更素雅些。”
青禾不再多言,细心为我挽起发髻,插上玉簪。
我选了一件淡紫色的纱裙,衣袂飘飘,既不失公主的尊贵,又不会太过华丽。
诗会设在御花园的听雨轩,四周垂着轻纱帷帐,微
风吹过,如云雾缭绕。
我早早到了场地,亲自检查每一处细节——案几上摆放的文房四宝,亭角悬挂的题诗灯笼,甚至特意命人在临水的一面安排了裴砚的座位。
“公主如此用心,不知那位裴大人能否领会?”
青禾小声打趣道。
我正想反驳,忽听外面传来通报声——新科进士们到了。
我连忙端正坐姿,强压下狂跳的心。
众人鱼贯而入,行礼问安。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那个身影。
裴砚走在最前,今日他穿着深蓝色官服,衬得肤色如玉,眉目如画。
当他向我行礼时,我注意到他的视线在我发间的玉簪上停留了一瞬,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扬。
“诸位不必多礼。”
我努力使声音听起来平静,“今日诗会,只为以文会友,大家尽可畅所欲言。”
按照安排,诗会以“春”为题,每人需即兴赋诗一首。
进士们依次吟诵,各有千秋,但我心不在焉,只盼着快点轮到裴砚。
终于,裴砚起身,走到亭中央。
阳光透过纱帐,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略一沉吟,朗声吟道:“紫禁春深锁碧桃,玉楼人静度莺娇。
谁知心似沾泥絮,忍把韶华付寂寥。”
诗声落下,满座寂然。
我的心猛地一紧——这首诗表面写春景,实则暗含孤寂之情,与他在御花园中流露的情绪如出一辙。
更让我在意的是,他用的是前朝宫廷诗的格律,遣词造句间透着对紫禁城的熟悉,仿佛曾在那里生活过...“裴大人此诗...别有深意啊。”
我试探着说道。
裴砚抬眼看我,目光如水:“公主明鉴。
诗为心声,臣不过借春景抒怀罢了。”
“好一个‘心似沾泥絮’。”
我微微一笑,“不知裴大人心中有何郁结,竟将大好春光看作寂寥?”
亭中气氛一时微妙起来。
其他进士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直接地询问。
裴砚似乎也没料到这一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平静。
“臣...只是感慨时光易逝,当珍惜眼前。”
他避重就轻地回答。
我没有继续追问,但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这个裴砚,身上有太多谜团。
他的诗才毋庸置疑,但那种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对前朝文化的熟稔,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忧郁,都让我忍不住想要了解更
多。
诗会进行到一半,我提议玩一个联句游戏。
由我起头,每人接两句,共同完成一首长诗。
我以“深宫”开头,故意选了这样一个带着寂寥意味的题目,想看看裴砚会如何应对。
诗传到裴砚手中时,已过了七八人。
他接过笔,不假思索地写下:“深宫二十年,梦断旧山川。
夜夜魂归处,残灯照影单。”
我看到这几句诗,心头猛地一震。
这哪里是一个新科状元应有的心境?
分明是历经沧桑的老人才会有的感慨!
而且“残灯照影单”这样的意象,与他在翰林院写下的那首被我偷偷看到的诗如出一辙...诗会结束后,我故意找借口留下裴砚,说有诗稿要请教。
待众人散去,听雨轩中只剩我们二人,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裴大人今日的诗,很特别。”
我开门见山地说。
裴砚垂着眼帘:“公主过奖了。”
“我不是在夸你。”
我走近一步,“我是在问你,为何对深宫寂寥如此感同身受?
你诗中提到的‘二十年’,又是什么意思?”
裴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我们四目相对,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平静表面下的惊涛骇浪。
“臣...只是想象而已。”
他勉强笑道,“作诗本就需要设身处地...是吗?”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为何你用的全是前朝诗律?
甚至连‘紫禁’这样的前朝称谓都脱口而出?
当朝称皇城,不是吗?”
裴砚的脸色瞬间苍白。
他后退一步,声音微微发颤:“公主明察秋毫,臣...确实偏爱前朝诗风。”
我知道他在回避,但也不忍再逼问。
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我的心软了下来。
“罢了,不说这个了。”
我转身走向栏杆,望着池中的游鱼,“其实...我很喜欢你的诗。
字字真切,句句入心。
比起那些歌功颂德的应制诗,更显珍贵。”
裴砚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公主可知,臣在琼林宴上那首《应制诗》,最后一句实非本意?”
我惊讶地回头:“哦?
那你的本意是?”
他抬头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顿:“不为浮名求富贵,只将真心付...知音。”
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如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
我的心脏仿佛停跳了一瞬,继而疯狂地撞击着
胸膛。
他说”知音“时看我的眼神,让我浑身发烫。”
裴砚,你...“我声音微颤,不知该如何回应这近乎表白的话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太子哥哥来找我了。
裴砚立刻恢复了臣子的恭敬姿态,后退几步,与我拉开距离。”
昭阳,原来你在这儿。”
太子哥哥走进亭子,目光在裴砚身上停留了一瞬,“裴大人也在啊。”
裴砚躬身行礼:“臣正要告退。”
太子哥哥点点头,裴砚便退了出去。
临走时,他悄悄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有太多我读不懂的情绪。
“你单独与裴砚在一起?”
太子哥哥皱眉问道。
“只是请教诗稿而已。”
我故作轻松地回答,却感到脸颊发烫。
太子哥哥叹了口气:“昭阳,你是公主,他是臣子。
有些界限,不可逾越。”
我没有回答,但心中有个声音在说:已经晚了。
当他说出“只将真心付知音”时,那条界限就已经被打破了。
裴砚视角:从宫中回来,我径直去了城南的酒楼,要了最烈的烧酒。
一杯接一杯,却怎么也浇不灭心中的火焰。
今天太危险了。
我差点就在昭阳面前暴露了一切。
她那敏锐的洞察力让我心惊——她竟然从我诗中看出了那么多破绽!
更可怕的是,我居然鬼使神差地对她说出了
帝面前得宠,正是大好时机。
难道你忘了先皇先后的血仇了吗?”
我猛地灌下一杯酒,火辣的感觉从喉咙烧到胃里:“我没忘。
只是...现在的皇帝确实是个明君,百姓安居乐业。
若起兵造反,受苦的还是无辜百姓...你这是被蒙蔽了!”
陈瑜拍案而起,“别忘了你是谁!
你是大梁皇子,复国是你的责任!”
他的声音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我连忙拉他坐下:“小声点!
我...我需要再考虑考虑。”
陈瑜冷冷地看着我:“是因为那位昭阳公主吧?
我听说你们走得很近。”
我沉默不语,这无异于默认。
“梁瑾!”
陈瑜直呼我的真名,声音压得极低,“你疯了吗?
她是仇人的女儿!
你难道要为了儿女私情,辜负所有为大梁牺牲的忠臣义士?”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是啊,我有什么资格放弃复仇?
那些为保护我而死的侍卫,那些在边境苦苦支撑的旧部,他们都在等我振臂一呼...“给我三天时间。”
我最终说道,“三天后,我给你答复。”
陈瑜勉强点头,起身离去前丢下一句话:“别忘了你是谁。”
我独自喝到深夜,醉醺醺地回到翰林院。
躺在床上,头痛欲裂,脑海中却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昭阳的面容——她听我吟诗时专注的眼神,她发现我诗中秘密时敏锐的神情,还有当我说出“知音”二字时,她脸上那抹动人的红晕...我翻身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案前,提笔写下:“二十年来家国恨,三千界外死生盟。
谁知一见倾城色,忘却前尘只为卿。”
写完后,我将纸揉成一团,却又舍不得丢弃。
最终,我把它塞进了贴身的荷包里——那里还藏着一块残破的玉佩,是母后当年塞给我的唯一信物。
第二天清晨,我头痛欲裂地醒来,却接到宫中传召——皇帝要见我。
养心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我跪下行礼,心跳如鼓。
难道昭阳将我的可疑之处告诉了皇帝?
“裴爱卿平身。”
皇帝和蔼地说,“朕看了你起草的《水利疏》,写得很好。
江南水患确实需要根治。”
我松了口气,原来是为公事。
正当我准备回答时,殿外传来通报——昭阳公主来了。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
昭阳穿着一袭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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