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
诗会进行到一半,我提议玩一个联句游戏。
由我起头,每人接两句,共同完成一首长诗。
我以“深宫”开头,故意选了这样一个带着寂寥意味的题目,想看看裴砚会如何应对。
诗传到裴砚手中时,已过了七八人。
他接过笔,不假思索地写下:“深宫二十年,梦断旧山川。
夜夜魂归处,残灯照影单。”
我看到这几句诗,心头猛地一震。
这哪里是一个新科状元应有的心境?
分明是历经沧桑的老人才会有的感慨!
而且“残灯照影单”这样的意象,与他在翰林院写下的那首被我偷偷看到的诗如出一辙...诗会结束后,我故意找借口留下裴砚,说有诗稿要请教。
待众人散去,听雨轩中只剩我们二人,气氛忽然变得微妙起来。
“裴大人今日的诗,很特别。”
我开门见山地说。
裴砚垂着眼帘:“公主过奖了。”
“我不是在夸你。”
我走近一步,“我是在问你,为何对深宫寂寥如此感同身受?
你诗中提到的‘二十年’,又是什么意思?”
裴砚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我们四目相对,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平静表面下的惊涛骇浪。
“臣...只是想象而已。”
他勉强笑道,“作诗本就需要设身处地...是吗?”
我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为何你用的全是前朝诗律?
甚至连‘紫禁’这样的前朝称谓都脱口而出?
当朝称皇城,不是吗?”
裴砚的脸色瞬间苍白。
他后退一步,声音微微发颤:“公主明察秋毫,臣...确实偏爱前朝诗风。”
我知道他在回避,但也不忍再逼问。
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我的心软了下来。
“罢了,不说这个了。”
我转身走向栏杆,望着池中的游鱼,“其实...我很喜欢你的诗。
字字真切,句句入心。
比起那些歌功颂德的应制诗,更显珍贵。”
裴砚沉默片刻,忽然轻声道:“公主可知,臣在琼林宴上那首《应制诗》,最后一句实非本意?”
我惊讶地回头:“哦?
那你的本意是?”
他抬头直视我的眼睛,一字一顿:“不为浮名求富贵,只将真心付...知音。”
最后两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如惊雷般在我耳边炸响。
我的心脏仿佛停跳了一瞬,继而疯狂地撞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