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最后定格为一种被彻底击碎的、深不见底的绝望。
那绝望如此纯粹,如此沉重,仿佛整个世界的光都在她眼中熄灭了。
时间仿佛凝固了。
只有雨声,永无止境的雨声。
然后,我看到她眼中的绝望深处,猛地爆开一团炽烈的、近乎疯狂的火光!
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玉石俱焚般的决心!
“跟我没关系?”
她重复着我的话,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和决绝。
下一秒,她猛地松开了攥着我裤脚的手!
动作快如闪电!
就在我因为她的松手而身体微微前倾的瞬间,她那只刚刚还紧握着玻璃碎片、沾着泥水和血迹的手,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狠狠探向我西装外套的内袋!
那里,硬质的药瓶轮廓清晰可见!
“嘶啦——!”
衣料被粗暴撕裂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我的身体因为剧痛和猝不及防的袭击而失去平衡,踉跄着后退半步。
几乎在同一时间,秦晚已经从地上猛地弹了起来!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爆发力,完全不像一个穿着沉重湿透婚纱的女人。
那只沾着泥污和血迹的手,此刻紧紧攥着一个小小的、熟悉的棕色药瓶——我的止痛药。
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药瓶上的标签,那冰冷的、毫无感情的化学名称和“晚期姑息治疗”的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整个人都在剧烈地颤抖。
“沈淮舟……” 她抬起头,看向我。
那双眼睛里,刚才的绝望和哀求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燃烧到极致的、近乎偏执的疯狂光芒。
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却冲刷不掉她眼中那种孤狼般的狠厉。
她攥着药瓶的手猛地高高举起!
“砰!”
一声闷响!
小小的药瓶带着她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愤怒、痛苦、绝望,狠狠砸在驾驶座的车窗上!
坚硬的塑料瓶身瞬间碎裂!
里面白色的药片像爆开的雪片,混合着车窗玻璃上被砸出的蛛网状裂痕,在狂暴的雨水中四散飞溅!
白色的药片如同细小的冰雹,噼里啪啦砸在湿漉漉的车身、地面,瞬间被浑浊的积水吞没。
车窗上,蛛网状的裂痕中心,是那个被砸得凹陷下去的小坑,狰狞地咧着嘴。
空气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砸彻底抽空。
只剩下雨水疯狂